白华蓉回到郑家的时候,发现林少佐还在前厅坐着。林少佐看到白华蓉进门,急忙站起来朝她奔来,“怎么样了?”
白华蓉看他样子好笑,就想逗他一下,她撅着嘴,“哎……我无能无力了。”
“这怎么办才好?”林少佐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蓉儿,你别逗他了。”郑家豪看到白华蓉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赶紧说。
“什么意思?”林少佐诧异地看看白华蓉又看看郑家豪。
白华蓉走进前厅倒一杯水,缓缓喝了一口。“放心吧,她已经没事了。你只管回去等着当你的新郎吧。”
林少佐像小孩子一样喜出望外,“真的吗?蓉儿谢谢你!”
这一天之间,白华蓉亲眼见证了一个为爱痴狂的男人的状态,或许是因为林少佐天生性格如此,才会把很多悲欢表现出来,最率真的方式总是最轻松的方式,若是什么都放在心里,很多事情非但不会得到解决,反而适得其反。
白华蓉正想着,郑家豪送完林少佐回来了。白华蓉看到郑家豪由远及近的走过来,她耳边突然回荡起唐渊的话,若是某一天郑家豪出了意外,她该怎么办。
郑家豪见白华蓉若有所思地发呆,“怎么了?又发呆?”
白华蓉回过神,“没什么……”她怎么告诉郑家豪她和唐渊的顾虑,每个女人似乎都会在微小的潜在危险中酝酿出无限的担心,而白华蓉清楚地明白郑家豪他们面临的不仅仅是微小的潜在危险。她不禁用担忧的眼神望着他。
郑家豪拍拍白华蓉的头,“怎么了?”
白华蓉犹疑了一会,摇摇头,“没什么。”此刻她才体会到,两个人就算再亲密,也不可能将心里的想法都诉诸对方,一来,那会让对方也凭空增添许多烦恼,二来,有些事情只能一个人承受。而仿佛是两个人越亲密,这样的定理越能得到证明,若是两个人只是朋友,互相之间抱怨、倾诉倒成了很自然的事情。白华蓉觉得有些无奈,只是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回到自己屋子,郑家豪顺道去看王依如,他让她一起过去,白华蓉想,自己也应该挑个合适的时间过去看看她,只是心里一直有些抵触,况且若是她和郑家豪一起过去,难免不会让王依如觉得她是在向她挑衅。她说,“还是改天吧。”便绕进了自己屋外的院子。
白华蓉看雨娟在扫地,觉得自己心里的郁闷有些无法排遣,“雨娟,我来。”
“少奶奶,这怎么可以?”雨娟忙把拿着扫帚的手撇开。
“我来吧,到郑家之后我什么没有干过。”
“少奶奶,今时不同往昔,您还是到屋里坐着吧。对了,林老板把少奶奶的衣服送来了,您去试试?”雨娟说什么也不肯把扫帚给白华蓉。
白华蓉拗不过她,只好回屋。她看到桌子上放着衣服,一连三套。款式各异。
“林老板手艺越来越好,上次来只看了小姐一眼,就知道小姐身材的变化,刚才还跟我说,若是有哪里觉得不满意,尽管送过去改。”轻轻见白华蓉看得出神,在一边说。
“明天是林家少爷的婚礼,就穿这套吧。”白华蓉拿出一套大红色的旗袍,旗袍的长度长至脚踝,金色的镶边和盘扣衬托出着装者的高贵,配上一条珍珠项链更是平添一丝优雅。
白华蓉刚把衣服换下来,就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她觉得奇怪,走到门口一看,竟然是翠儿。
“翠儿,你怎么过来了?不用伺候在你主子身边吗?听说她这几天害喜地厉害……”
“少奶奶,翠儿问您能不能把她要回来。”雨娟拉着白华蓉到一边悄悄地说。
白华蓉听雨娟这么一说,懊恼自己疏忽,翠儿原本就是自己的丫鬟,只不过当时因为一时不平和王依如争执,才让翠儿到王依如那去伺候,可是想来翠儿肯定在王依如那过得不好,才会一直央求她把她要回来。可是如今……
“翠儿,你跟我来。”白华蓉走进屋内,“来,翠儿,坐。”
白华蓉这才打量起翠儿,翠儿相比较她第一次见的时候消瘦不少,白华蓉也能从中窥探出她的处境,“翠儿,有什么委屈,尽管和我说好吗?”
翠儿抽泣起来,白华蓉帮翠儿倒杯水,她心疼她,但是现在她也无能为力。
白华蓉等翠儿不再抽泣的时候,拍拍翠儿的肩,“翠儿,你知道,我一直都想要把你要回来,只是现在姨奶奶怀孕,身边缺人手照顾,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算我去跟太太开口,也肯定得不到应允的……”
“少奶奶……”翠儿眼里充满了绝望。
白华蓉心软了,她本就觉得自己亏欠了翠儿。“我先去跟太太探探口风……”
“谢谢少奶奶。”翠儿又止不住哭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白华蓉帮翠儿擦干眼泪,“这是刚才送来的点心,你拿去,别哭了,啊?”
翠儿点点头,离开了。
“少奶奶……”
白华蓉本来就因为唐渊的话耿耿于怀,翠儿的事更是让她自责不已。“雨娟,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虽说依如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也因为我才让翠儿受这样的苦。”
“少奶奶,你别多想,翠儿她肯定明白的。”雨娟见白华蓉怎么也释怀不了,只能说些宽慰她的话。
第二天白华蓉很早就醒了,天蒙蒙亮,她就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郑家豪因为王依如不舒服昨晚就留在了那。她突然心疼起郑家豪来,他既要忙洋行的生意,又要照顾她和王依如。
白华蓉起身,来到厨房。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做早餐了。她和起面来。
“少奶奶。”厨房的家丁进来和她打招呼。
白华蓉看着他觉得眼熟,朝他笑了笑。
“少奶奶已经很久没有下厨了。”家丁笑着说。
“是啊,今天给少爷做点好吃的。”白华蓉笑着说。
“我来帮忙吧。”家丁说着挽起袖子。
“那你帮我生火吧。”
白华蓉心想,大年初一的饺子郑家人都觉得吃的不够,她想还是包饺子吧,煎饺配上新鲜的粥,再准备些鸡蛋。
“少奶奶,姨奶奶最近害喜地厉害,一直嚷着要吃酸的东西,厨房每次都会准备些柑橘,在那边柜子里……”
“是吗?”白华蓉看看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