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披着斗篷回到屋内，冻得瑟瑟发抖，“依如这孩子。”
郑世贤笑了，“小孩子的把戏啊。不过肯定让那两个孩子都松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蓉儿也不想和家豪在一起？”吴氏诧异起来。
“这个难说啊。”郑世贤打个哈欠。已经很晚了，郑世贤也不想再折腾他们之间的事，“暂且由着他们去吧。”
接下来的几天，白华蓉和郑家豪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一到点白华蓉就让雨娟他们都出去，自己帮郑家豪铺好床铺，或者郑家豪在她这里睡一晚上，或者等到夜深人静郑家豪悄悄出门回到王依如住处，而每次郑家豪起身出门时白华蓉都会醒来并且在黑暗中听着郑家豪的动静，直到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她才默默闭上眼睛重新睡着。这几天下来，她不停地回想起她问郑家豪是否相信她的场景，郑家豪在黑暗中回答的“过去了……”仿佛更加意味着郑家豪并不在意。她越想越感觉到一阵阵失落感。
白华蓉终日无聊地闷在郑府，胡思乱想的时候多了，整个人也清瘦下来，雨娟清楚地知道白华蓉和郑家豪还是以前的样子，虽然每天早晨雨娟进屋时都没有再看到地上的被褥，但她清楚地知道是白华蓉之前就把被褥收起来了。直到她再也看不下去，这天她趁白华蓉不在偷偷地把柜子里的被褥拿走了。
郑家豪晚饭过后直接到白华蓉这来已经成了这些天的惯例，冬天天暗的早他们却迟迟没有睡意，白华蓉建议说下棋吧。郑家豪来了兴致，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下棋，小的时候他因为缠着父亲下棋被父亲责骂了一顿，他至今还记忆犹新。
“好哇。”他爽快地答应了。
一开始下棋两人都仿佛忘记了时间，郑家豪虽然很久没下棋，但棋艺仍然精湛，白华蓉也不在其下，两人一来二去，不知不觉地就下到了深夜。
“时候不早了……”白华蓉打着哈欠说。
“嗯，可是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郑家豪仍然兴致高涨，他难得遇到对手，他不想白华蓉的棋艺竟然能够和他匹敌，想当初他可是代表了学校参加围棋大赛横扫千军登上冠军的宝座的。
“依如要等着急了。”白华蓉催促道，她也实在很困了。她见郑家豪仍然没有停的迹象，直催道。
郑家豪这几天每晚离开白华蓉房间的时候都有一种失落感，他好奇这个女人为什么都不愿意留住他，他怀疑白华蓉和欧阳朔之间关系的筹码又多了几分，这让他更加坐立不安，他百般试探，仍然看不到白华蓉的任何破绽。可是如果她和欧阳朔真有什么，为何她会对于整日关在郑家会如此安之若素。他不禁在此时有些按捺不住。
“你怎么回事？很希望我去那边吗？”
白华蓉被郑家豪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棋子应声滑落，在棋盘上跳跃出优美的抛物线然后落到地上。
白华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蹲下身去捡地上的棋子。
“我走了。”郑家豪见白华蓉被吓了一跳，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他站起身打开门。
郑家豪一开门正好撞上送宵夜的雨娟，原来雨娟见两人下棋正有兴致，就吩咐厨房为他们准备了宵夜。郑家豪叹一口气，回转身来，坐到椅子上。
雨娟见屋里气氛尴尬，知道自己不便久留，放下宵夜就转身出去了。
“棋盘收拾吗？”
“嗯”
白华蓉收拾好棋盘，也坐到椅子上，郑家豪闷声不响地仍然在生气。她觉得最近见到的郑家豪变得有血有肉起来，生气的、开心的、各种各样的郑家豪都在接触中被她看到，了解到。她有些欣慰。
“吃宵夜？”她端起宵夜朝他一笑，这一笑他心里的怒火也消失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正面地因为她而生气，也那么轻易地就不生气了。
“要不我们到外面去吃？”白华蓉建议道。
“外面这么冷。”
没等郑家豪说完，白华蓉就拿了斗篷递给郑家豪，自己穿上斗篷端起宵夜就往外走。
郑家豪没办法，只能跟着她。
他们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坐下，白华蓉拿起一盘点心递给郑家豪，郑家豪拿起一个，慢慢吃起来。“你们女人真奇怪。”
“哪里奇怪？”
“大半夜坐到台阶上吃宵夜。”
白华蓉咯咯咯笑起来，像个小姑娘一样肆无忌惮，“这又怎么了，宵夜暖呼呼的也不会觉得冷，还有你看——”白华蓉抬头指着天空。
从院子有限的空间望出去，是一片冬夜的天空，天空中闪烁着几颗星星，清清冷冷地散发出银色的光芒，虽然看不到月亮，但是月亮纱般轻柔的光芒已经笼罩了整个院子，郑家豪突然这一切如此美好。
“不错吧。”白华蓉见郑家豪看得出神，有些得意洋洋。
“还行吧。”郑家豪听出白华蓉的得意故意这么说。
“就还行呀。”白华蓉假装一脸不高兴，然后笑了，她从没想过可以和郑家豪这样轻松地相处。她突然对郑家豪生出莫名的好感。
郑家豪见白华蓉笑了，也微微笑起来，冬天的夜晚变得刺骨的冷，不过他们喝着热汤聊着聊着也不觉得冷了。不知不觉已经深更半夜，白华蓉收拾东西回屋，“你打算去哪里？”白华蓉示意郑家豪该回王依如那里。
郑家豪拗上劲来，这女人怎么就一点也不把他当丈夫呢？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在白华蓉关门之前抢先一步进屋。
“你怎么进来了，快走快走……”聊了这么久，白华蓉对郑家豪已经丝毫没有了生疏感。说话都随意了许多。
“今天我就不走了！”郑家豪一个耍赖，立马坐到椅子上不动了。
“好哇，随便你，床铺你自己铺。我睡觉了。”白华蓉说着把外套脱了，头发上的朱钗拿下来，把头发放下，躺倒床上背对着郑家豪。
郑家豪见白华蓉不理他了，现在这个时候王依如也恐怕早就睡着了，他悻悻地走到柜子前想把被子取出来。打开柜子发现柜子里空空的，被子都不见了。
“蓉儿……”
“嗯？”
“被子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