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给说说,您是怎么再次俘获妈的芳心的?”
秦惜咬了一口烧茄子,吸溜着被烫疼的嘴。
“你爸啊,还算他有良心,他那几大棚的菜倒是销路不错,就注册了个商标,现在都供不应求了呢,这才知道往家跑。”姚雪兰说着,嗔怪地看了秦亦真一眼。
秦惜又说:“那这回爸的梦想可算是成真了,妈你不说我爸瞎捣鼓了吧。”
“其实我还想在城北那儿再租几块地,把这个品牌再做大一些。雪兰你也可以去帮帮我,顺便去呼吸新鲜的空气。”秦亦真说。
秦惜说去吧去吧权当度蜜月了你们啊,现在事业爱情双丰收了吧。
姚雪兰笑着骂死丫头。
吃完了饭,秦惜照旧把碗一推,秦亦真系着围裙洗碗,她和姚雪兰坐在沙发上看老照片。
她们看完一本又一本,秦惜说没想到我们家都照这么多照片了。
相比于现在的数码技术,做成后期PS的相册或者直接存档在电脑里,秦惜还是喜欢看老照片,喜欢它们被翻在手里的感觉,喜欢闻那种熟悉的味道。
她翻到其中一张,不觉惊了一下,她问,妈,这个地方我们什么时候去的?
姚雪兰顺着她指的那张看去,说哦。那是你六岁那年,我跟你爸带你去玩,顺便拍的。
秦惜看到,那是慕容氏企业的背景,虽然后面的建筑已经焕然一新,但广场的规模和公司的标志她依然认得。
她想,原来我六岁的时候就在这留过影,二十年后又给他们当了那么久的使唤丫头,这还真是孽缘。
秦惜说妈你还记得吗我的高中同学董婉和叶知秋。
姚雪兰说记得怎么了。
秦惜说叶知秋结婚了董婉估计也快了。
姚雪兰说哦那你也要抓紧了,不然姑娘家年龄一大就要跌价了。
秦惜说您想什么呢,您是不是要把我卖给大户人家当丫头啊。
姚雪兰说那我倒是想,可谁要啊,你懒得跟个猪一样。
秦惜就哼哼着拱到她怀里笑起来。
然后,秦惜回到她的房间,她看着那间专属于她的儿童套房,从始至终都没变过的摆设,窗明几净的样子,看起来姚雪兰每天都会打扫。
第二天,秦惜一个人在街上瞎逛,她穿着休闲的衣服,休闲的鞋子,把手插在裤兜里一走一晃悠,她想这滋味儿多美啊,高跟鞋时装真是新时代压迫妇女的工具啊,就像中国旧社会的裹小脚,欧洲中世纪的鲸鱼骨衬裙,把姑娘们都折腾够了。
然后她遇到了王晓春,她的小学同学,天天在她背后贴一张写着“我是坏蛋”的纸的捣蛋鬼,他常常放一个可怕的软体虫子在她的文具盒里,在她惊叫哭泣告诉老师老师又罚他抄课文之后依然乐此不疲,他想方设法地欺负她,但又看不得别人欺负她,一次一个高年级的男生抢她钱的时候,他愣是把比他高一头的那孩子打得落花流水,当然他自己也是光荣挂彩。
这孩子聪明不干,老师的评语里常写着:王晓春,要是你能再乖一点、勤奋一点,老师就更喜欢你了。
可是他没有乖过,也没有勤奋过,所以他初中毕业就不上了学了,他学起了汽修。
所以你相信么,这世界真是条条大路通罗马,愣是让这孩子开了家最火的汽车修理公司,发了财了。
秦惜看到了王晓春,王晓春也看到了秦惜。
他们彼此看着,足有一分钟,然后都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