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大学城的后面有许许多多的山,这山倒不是李子善他们南方的那种。山上面没有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也没有两山峡谷间的清泉。有的就只是灰白色的大石,还有着几株瘦弱的野枣子。
之所以会去爬山,完全是处于一种好玩的心态。在山东女子学院的后面那座山最高,因此我们便将目光对准了它。一次上大学语文的课的时候,我们老师向我们道出了一个几乎让我当场昏厥的消息。
我心目中的那个《再别康桥》,那个有着忧伤笔调,对爱情忠贞不渝的徐志摩,就在这座山上坠机了。而他之所以会坐飞机的原因却是受到林徽因的邀请参加林徽因的演讲,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徐志摩爱林徽因,而林徽因却选择了梁思成。
我甚至觉得是不是上苍可怜徐志摩这个痴情的诗人,诗人的心都是脆弱的。要不然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这个不足两百米的山会将一架飞机截住。是啊,如果有可能谁会愿意做一个诗人,谁会愿意做一个无法弥补心灵的忧伤的诗人。
我们宿舍是我和李子善一起去的,其他人倒没有这个爬山的想法。李子善背着包,包里面随便放了一些东西。用李子善的话说就是这种山十几分钟就可以爬到头了,因为他们南方的山有着许许多多的荆棘和树木。而我们面前的山除了石头就是石头。
李子善看着这些规则的白色巨石赞道:“如果这些石头拉到南方去,一定会有许多的人买的。这种石头在我们那太少了,而且看起来也还很不错的。”
南方我是没有去过,不过我还是比较向往那种小桥流水的环境。在春天下着毛毛细雨,在夏天感受湿热的气息,在秋天看着满树的果实,在冬天看着飘落的雪花。
青石板铺就的巷道在雨后散发着戴青色的古老,炊烟缭绕而上,一个调皮的孩子拿着刚刚抓到的小鱼放到一个小水坑中。
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山上的路已经被踩踏出明显的痕迹,就连那石块在多年的摩擦下已经失去了棱角。
李子善爬山的速度快的超过了我的想象,我喘着粗气看着被他甩下那么远的距离。再看看已经到了半山腰的李子善那有些渺小的身影,我只能对着李子善大声的喊道:“李子善,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不会等等我啊。”
我的声音中略带一些怒意,毕竟怎么着也该拉拉我吧。
“新宇,你身体素质不行啊,这么点路就不行了。”
李子善却并没有顾及我话语中那一丝怒意笑道。
“爬山是要欣赏沿途的风景,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没有任何的审美细胞。”
我没好气的说,我总是会将对自己有利的一些话说出来。
“登高才能看的远啊,你快一点,我在这里等你。”
李子善对着我大声的喊道,说着就在原地坐了下来。
我直接无语了,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我一咬牙提着如灌了铅的腿对着李子善那冲了过去。
“子善,最近怎么没见到何文静来找你?”
我气喘吁吁的来到李子善的身边问道,毕竟已经快不少日子没见到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冒出来的这个问题。
“又没什么事情找我干什么,现在和同学都熟悉了,也就有人玩了啊。找我这个不会说话的人干什么。”
李子善看着远方的天空,在那下面是山东师范大学。
从李子善的目光中我看到了从没有过的哀伤,虽然只是一瞥而过。
“毕竟是老乡,你也可以去找她啊,总不能让一个女生主动来找你吧。”
我笑道。
“你认为我有时间吗?”
李子善看着我苦笑道。
从李子善的话中我能够i感觉到一种无力,我知道李子善的心中已经有了何文静的存在。
随后的路程李子善到没有跑的太快了,也许是我问的话让他有所感触。看着李子善那突然间似乎失去活力的背影,我感觉到也许不是李子善不想去找何文静,不是他没有时间。
而是李子善不敢去,李子善不能去。
高处的风要比下面大上许多,北方的风是干燥的。虽然是秋天的结尾,可是我却没有感觉到这风中有什么成熟的气息。有的不过是一些苦涩,有的不过是一些无法挥之而去的苍白。
“子善,我们的辅导员似乎挺看重你啊。”
我对着李子善说道,我们的辅导员叫李胜正,也就是对李子善有着莫大帮助的那位。
“呵呵···还好了。”
李子善笑道。
“连你的生活费都帮你补贴,这个能叫还好?”
我揶揄道。
“还好了,也许是看我的家境不是很好吧。”
李子善说道。
“算了,反正我是没你这个福气。”
我笑道,毕竟能够在大学还能够和辅导员处上这么好的关系,对自己在大学以后的生活何时有着非常大的帮助的。
“新宇,你看今天的天空好远。”
李子善岔开话题
说道。
我不明白李子善为什么要用远这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天空,李子善目光平静的看着下方的大学城。
“是啊,挺远的,至少看不到尽头。”
我似有所悟的说道。
李子善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走路。
在外面快要到山顶的时候我们发现上面有人,在见到之后我们彼此也算互相认识了一下。都是大一的学生,不过他们不是我们学校的,而是女子学院的。
我们没有在山上面待太久的时间,干燥的风吹的我脸都干干的。山比较陡,因此下去的时候就没有上山时候那么轻松了。
“子善,你们南方爬山的时候是这个感觉吗?”
我问道。
“南方的山,你上去很少能够看到石头,还有就是这天空了。山上树木太多,遮住了视线,因此北方的山爬起来倒别有一番风味了。”
李子善小心翼翼的注意着脚下道。
“有机会我倒是想要去体验一下了,本来以为上大学可以出省的,结果被涮了下来。害的我想要出去开阔开阔视野都不可以,真是倒霉了。”
我踢掉一个小石块迅速的说道。
“有时间道我们安徽去,我带你去爬黄山。”
李子善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会毫不客气的。”
我赶紧接过话茬笑道,虽然我知道这种事情成为现实的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
山顶有人在放风筝,是一个燕子,似乎想要逃脱那已经看不见的细线的束缚,可是结果还是那么事与愿违。
李子善走在问道前面,我始终觉得李子善的那句‘天空好远’中有着深深的无奈。
天空远吗?
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然而在李子善的天空中也许有着什么已经疏远了他,或者他疏远了天空中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李子善也许自己都不知道吧。
或许只有天空中的那个飞的越来越高却依旧逃离不了束缚的燕子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