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次惊魂后,大美的希望结结实实搭在了现实上,不再祈求天上掉馅饼,也不再奢望那个“黄瓜男”良心发现。(自打认定那个男人不会出现后,大美就给他安上了这名儿。这种没品男活该被人当黄瓜剁。)
后来欧老师又找过她两次,大美二话不说都拒绝了,她可不想再被大狗盯上,而且那大狗还不是普通的狼狗,欧老师说那是藏獒!这可是狼的天敌,狼见了都退避三舍。我大美不是九尾猫,只有小命一条而已,可不敢用这副身子去塞它的牙缝。
于是,洗手间又成为了她的领地,堆积成山的废品包,总是轻易地点燃小美的怒火,所以寝室里几乎天天上演好戏。
这天是周末,大美在洗手间里整理废品,准备拖到星光流动站去卖。
室长走进来说有人找她。
大美赶紧洗手走了出去,看见一个婀娜多姿的女生站在门口等她。
大美看她有些面熟,可一时想不起来。后来经她提醒才想起是上回那个让工作给她的人。
她轻启朱唇,声音还是那么动听悦耳,大美简直要嫉妒了,难怪小美嫌自己是土鳖子,就拿声音来比,破铜锣的鸭公嗓,哪能跟这黄莺出谷比吗?
“陈大美,我来找你,还是那件事。希望你能帮我。可别像上次那样搞砸了。”说完她又递给大美一张纸条。
这次大美冷静了很多,赶紧退回到她手上,解释说:“我是个土包子,上不了台面。那种场合去了一次我就晕晕乎乎了。你还是换别人去吧。”
“别人,我信不过。”她闻言皱起了眉头。
“不会的啦。随便拧一个出来都比我强。”大美不想看到她失望的样子。
“陈大美,就算你帮我最后一次。我实在是忙不过来呢。”她开始祭出哀兵政策。
大美看到小美又在揪着她的枕头玩,就指着她说:“看到没有,那个女生,漂亮吧?要不你跟她说说,我想她可能会有兴趣。”
谁知她猛地直摇头急忙说:“不行。她已经在做了。这样会撞船的。”
大美被她搞蒙了,傻傻问她:“什么是撞船?”
她没有解释,只是一再要求大美帮这个忙,所得收益她也全部给大美,自己不要一分一毫。还说做的好的话,一次就能赚个千儿八百的,要是碰上个冤大头,兴致来了,拿钱当沙包砸人呢。
这么说着,大美又有点心动了,手也不知不觉接过了纸条。那女生也笑嘻嘻地走了。
大美换了件明黄色的羽绒大衣,套一条蓝色牛仔裤,蹬着一双中筒靴——这行头都是星光阿姨从垃圾里掏出来的,高温消毒熨烫后,依旧光鲜抢眼。没有背包包,大衣的口袋够大,可以装下所有东西。
这次可没有上次那么傻帽,她没有打车,不想浪费钱,来了几个月了,大大小小的巷子摸成了外婆路。一路公交辗转,来到了目的地。
还好,也不是上回那个让自己晕眩的豪华酒店,而是一个普通的住宅小区。看来这次的雇主是个普通公司,不过也击碎了她的另一个幻想,那就是这里肯定不会有冤大头。
大美按照女生的吩咐,憋住话头,尽量不去问路,而是靠着自己的眼睛去判断去寻找。
好在这个小区并不大,没花多少时间就来到了雇主家。
咚咚咚敲门后,探出来一个头顶亮晶晶围着钢丝圈的秃头,他打开一条门缝,让大美挤了进去。
房间里很热,热的大美想脱掉大衣,可又不敢,就那样傻乎乎地站在客厅中央。
秃顶眨着一双鱼泡泡眼,将大美审视了一遍,一时点头微笑一时又摇头叹息,然后走上前来要脱大美的大衣,大美赶紧退后一大步,谨慎地看着他。
他嘿嘿笑着:“哦,还害羞呢。好样的,大爷就好这一口。”
大美见他说话无厘头,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可这个秃头好像猜透了大美的心思,走过去将大门反锁,又张开双手慢慢圈了过来。
大美知道自己掉进了陷阱,脑瓜子里冒出各种各种的念头,所有念头都冲着一个目的,如何安全逃脱。
退开两步后,大美扯出一丝笑容说道:“大哥,您先别急。妹子赶路太急,渴得不行了。先让我喝口水吧。”
秃头见大美愿意唠嗑,高兴得亲自倒来一杯水。
大美慢条斯理地小口小口抿着,两眼直骨碌,看见墙上有几幅山水画,还是刺绣的。
“大哥,你的品位可真高啊。这样的刺绣很难找到呢。花了不少钱吧?”
“是是是……”他的鱼泡泡眼迸出得意的光彩,开始吹嘘,“这一幅是我在苏州的时候从一个农妇手里买的,可是货真价实的苏绣呢。这一幅是我去长沙的时候挑的,你看这牡丹开的多富贵多喜气啊。还有那幅兰花,活灵活现的,都能闻到香味呢……”
“大哥,这么有品位,肯定有很多志趣相投的好朋友。”大美把话题扯远。
这下他更来劲了,继续使劲掰:“那是。我的朋友遍天下,五湖四海的都有。”
“真羡慕你大哥,不是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吗?我想大哥的事业肯定做得很成功。”妈妈咪呀,终于瞄到合适的玩意儿了。她看着茶几上的烟灰缸,心想等会敲哪里,头?不行,会挂彩的,那就后颈吧,电视里就是这么演的,砸那里人就晕了。
大美等他将事业吹得唾沫横飞,终于歇息时,又赶紧指着蓝色玻璃烟灰缸说:“大哥,你平日工作也忙,今儿个算是有缘,就让妹子给你点支烟吧。”
秃头笑歪了嘴,赶忙掏出烟盒。大美从里面挑了一支,搁进他嘴里,然后一手接过打火机,一手悄悄抓起烟灰缸,就在他吐出第一个烟圈时,大美举起烟灰缸砸向他的后颈,嘭的一声响,他果真像电视上演的一样倒在地板上,可是没有晕过去,而是不断眨巴着眼。
大美还想给他补上一记,可秃头开始说话了:“出来做这行的,装什么清高啊!得,算大爷倒霉吧,今天本来想背着老婆开次洋荤呢,没想到撞上你这样的小雏鸡。你也不用砸了,走人吧。”
大美扔下烟灰缸,打开了门,站在门口问了他一句:“大哥,恕我无知,请问我是来做什么的?”
“周末情妇,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