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校秋季足球联赛决赛的日子,对阵双方是我们*级计算机系和*级会计系。
韩雪整理着我歪歪扭扭的领子说道:“可别像上次那么拼了…”我说:“可不行,我现在可是场上灵魂。”韩雪又揪住我两个耳朵说道:“什么灵魂呀,还不是让你踢后卫!”我说:“这场不是。”韩雪说:“不会是让你守门儿吧?”“错!”我抬起头看着远方一脸神圣的说道:“是那传说中的…前锋。”
现在的我已经是队中铁打的主力了,我有了属于我自己的球衣,也有自己生平的第一个球衣号码——十九号,其实我觉得就世界足坛来说,这个十九号是一个挺纠结的号码,穿这个号码的球员都比较难以“修成正果”,比如说斯基拉奇,比如说德尼尔森……斯基拉奇是意大利世界杯的最佳射手,但其实他是以替补的身份才得以参加世界杯的,获得最佳射手后水平就迅速陨落了,德尼尔森是巴西足球史上难得的盘球大师,其娴熟的盘带技术足以令世界上任何一名后卫都感到眼花缭乱,但很可惜,他在世界杯上连一个首发机会都得不到,最终的足球生涯也“郁郁而终”,我选择这个号码理由则比较简单,因为这个数字代表韩雪的生日。
会计系是校联赛的“巨无霸”,据丁顺说他们有好几名队员已经在职业队打比赛了,我不知道是哪几个,会计系里我也就只认识学散打的那个大个,哦,对了,还有苏婷,但她已经毕业了,去哪了,不知道。
我知道为什么队长让我在如此重要的比赛中打前锋,他是想以奇制胜,我这个人踢球路子比较野,这可能与我从小踢篮球场有关,在上高中前我几乎没怎么在正规的足球场踢过球,狭小的篮球场造就了我一脚细腻的盘带功夫,但也导致我大开大合的技术练得很不扎实,比如说现在,一个长传球过来,我停球能停出两米远,但你要给我一个贴地的地面球,我保证给你来个连停球带过人耍个蝎子摆尾让对方连球都找不着。所以说,在这样一场强弱分明的比赛中,把我这样的一个球员放在离对方球门最近的地方,绝对是一种“非对称战力”的布局,队长就想让我作一根前场的“搅屎棍”!彻底搅乱对方,以图达到“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目的。当然,把我比喻成“搅屎棍”太影响我光辉形象了,应该说我像一把钢刀一样插入敌胸膛,但我今天确实起到了“搅屎”的作用。
对方的实力的确强大,一开场就将我们牢牢的压制在我们的半场中,对方中场几名球员娴熟的来回倒着球,我的队友们一阵手忙脚乱后也没摸到了皮球的边,我并不着急,始终在对方半场三十米的区域内活动,因为我们对困难早有准备,这时我方一球员抢下了皮球,就地就是一脚抽射,球贴着地直冲对方半场而去,这是我们早就制定好的战术,我接长传球不行,他们就给我来短的,但长距离短传太没有穿透力了,于是大家就采取这种向我“开火”的方式给我输送炮弹,球来的位置很理想,我急跑两步先于对方的盯人中卫抢到了皮球,皮球来势很猛,我右脚外脚背借势迎球一搓,皮球一个变线划过我身后的盯人中卫,我迅速转身,跟随皮球而去,丁顺从后面兴奋的一声喝彩:“漂亮!简直是博格坎普呀!”我带球奔向对方禁区,对方的拖后中卫不敢轻易上抢,一面盯着我脚下的皮球,一面向后退防着,我身后的盯人中卫也追了上来,我横向将球一拨,闪出一个空挡,突然一脚冷射,皮球像出膛的炮弹一样直飞球门而去,“当!!”皮球打到了球门立柱上,反弹出了底线,“唉呀~~~~‘看台上传来一阵扼腕的叹息声,我惋惜的挥了挥拳头,抬头看到丁顺在远处向我伸出了大拇指。
对方显然意识到我是个难缠的人物,不惜又撤回一名边后卫来对我实行夹防,我面对球门的机会越来越少,拿球也比开始艰难的多了,但好在对方在我们半场的攻击火力也受到了影响,又加上我们队友的众志成城,对方也没什么攻破我们球门的办法。
比赛已经打到离结束还有五分钟了,我们的球门还有没失手,我们似乎看到了踢点球的希望,队友们最后几乎是在舍命堵抢眼了,而我继续在对方半场像一个孤魂野鬼一般游荡着,等待着最后的机会。
“砰!”对方前锋的一脚泄愤似的怒射打到了我们的球门横梁上,皮球弹在了丁顺的脚下,丁顺没回头,转身一个三百六十度扫射,将球扫向对方半场,我机敏的截住了皮球,一个拉杆动作,晃开了一名上来的后卫,然后疯一般的带球向前冲去,对方两个中卫迅速向我合围,一个卡住我前进的路线,一个迎面向我扑来,对方的守门员也将自己的位置提到了大禁区的前沿,随时做好了出击的准备,我疯跑中感觉体力已经快要透支了,对方的后卫已经杀到眼前,我高摆右腿,用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奋力将球射向对方球门,这时,对方后卫的飞铲也同时杀到,我射出的皮球在对方后卫的大腿上弹了一下,高飞向天空,诡异的吊过了对方守门员的头顶进了球门。
“噢~~~~~~~~~~~”我们疯狂了,看台上我们的拉拉队兴奋的纷纷从看台上跳了下来,向场内冲来,我被大家疯狂的摁到了地上,大家开心的扑到我的身上,我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我努力的从“肉夹馍”里钻出来,在人群中寻找着韩雪的影子,“张云~~”我看到了韩雪向我跑来,我分开人流向韩雪跑去,太浪漫了!韩雪冲到我面前,用力的跳起来抱住了我,我抱住韩雪的腰,努力的想要将韩雪抱起来,胳膊一用力,却感觉怀中的韩雪身子一沉,向下滑去,“又要撒娇呀……”我笑着低头看韩雪,却发现韩雪的脸苍白无力,一对大眼睛已经紧紧的闭上了,“韩雪????”我心中一惊,手颤抖了一下,韩雪滑跪到了地上……
我背着韩雪狂奔向校医务室,卞颖和丁顺一等人紧紧的拥簇着我,我奔跑中听到有人议论道:“上次踢球出事也是他们俩,上次是男的昏了,这次改女的了,看来他俩属相不合呀……
我几乎是咆哮着冲进了医务室,大喊道:“医生!!!!”卞颖帮我把韩雪扶到病床上,我疯一般的冲进医生办公室,没人,我又冲出来,向门外跑去,我冲出门,气喘吁吁的环顾着四周,我奔向了校园小卖部,我知道校医经常去校园小卖部找老板下象棋,我冲进小卖部,谢天谢地,校医在,我拽着校医就往外走,老板嘀咕道:“还没下完这盘呢…”砰!我一脚踢翻了棋盘,“有急诊!!”我怒喝一声,拉着校医跑回了医务室,刚一进门,看到韩雪坐在床上用毛巾擦着脸,卞颖端着水杯坐在床边,正用小勺慢慢搅动着杯子里的水,我走到韩雪身边不安的问道:“韩雪,你…怎么了?”韩雪虚弱的笑了笑,缓缓的说道:“女孩子的病,不要乱问了。”我说:“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都怪我,让你给我洗那么多衣服…”韩雪甜甜的笑了笑,说:“我没那么娇气。”
校医认为韩雪可能有点低血糖,在我的坚持下,韩雪于是让校医给输了点葡萄糖,我觉得韩雪可能是太累了,今年是大学的最后一年,课程比较紧张,韩雪恰恰又是那种勤奋的学生,每天晚自习都学到很晚才回宿舍,连我这个大老爷们都跟着顶不住,我在第三食堂请校医美美的搓了一顿,他付出的代价是通过第三医院的关系帮我给韩雪开了一张半个月的病假条,我觉得韩雪应该回家放松放松了,毕竟学习,谈恋爱都不是啥轻快活,她这样一个小姑娘承受不住也正常。
我把韩雪送到火车站,我们两个坐在候车室里,卿卿我我,毫不避讳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对韩雪说:“到了家可不要太想我哦,多注意休息,每天随随便便想我二十几个小时就行了。”韩雪笑着刮了我鼻子一下说:“你太夸张了吧,我又没病,休息什么呀,不过回家看看也好,这一阵也挺想家的。”接着韩雪一转那对大眼睛,捏住我鼻子说道:“是不是你又看上别的女孩子了?故意把我支走呀!”我说:“窦娥冤呀,天地良心,再说,人家苏婷不是已经毕业了吗,嘿嘿。”韩雪说:“她是毕业了,可就在本市工作呢,你可不要贼心不死.。”说着手又用力的拧了我的胳膊一下,我忙抓住韩雪的手说:“好了好了,精神上考验我就行了,肉体折磨就免了吧,等养好了身体再回来折磨我,记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呀。”韩雪说:“跟你在一起,还不如闹革命轻松呢。”
韩雪走了,我看着韩雪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用力的冲我摆着手,我眼里竟然泛出了泪花,这都怪韩雪,刚才是她先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