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来到了大妈嘴里说的“万灵通”的家,院子里坐着一个胖子,一双拖鞋,一杯茶,很悠闲的听着收音机,唱着叽叽喳喳的川剧,一句也听不懂,那胖子眯着眼睛沉醉其中,摇头晃耳的,显然没有察觉有人来了,大妈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背后拍了一下胖子,然后很大声的叫着:“万胖,你陆妈来了,快点倒水”。胖子吓得不清,一下弹跳了起来,看来胖子身手还是很灵活的。
一看来人本想骂骂咧咧几句,一看是麻子大妈就满脸堆花:“我说谁那么想找死啊,原来是陆妈啊,你从来都不搭理我,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他连忙到屋里搬了两张椅子出来,他打量着我说:“妹妹,你是谁啊,没有见过啊,难道你是董二娃屋的客人啊。”果然是万灵通啊,我到这里还不过一个小时左右,村里见我的人都很少,他看我一眼就知道我是谁啊,高手啊,我怀疑他不是万灵通,而是一个神算。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胖子对着陆妈说:“有什么事吗,你把她带到我家干什么啊。”大妈不高兴了,“哟,万胖,到你家是看得起你,你还不高兴所,你不高兴我就走了,看到时x村的梅子跟别人走了,你不要怪我。”感情胖子想让陆妈做媒啊。
胖子立马献媚:“陆妈,梅子的事情怎么样了,你得帮帮我啊,我的事情就靠你了,陆妈,我万胖在这里谢谢你了,我后半辈子的幸福就在你手你了,陆妈啊。”
陆妈收起玩笑:“梅子的事情我会看着办的,今天是有一件事情要向你打听的,我就想问问你,我坡对面的老董家一家人都到哪里去了,一家人全不见了。这是董二娃的朋友,今天才刚刚到,结果人家老远来,家里没有人啊。”
董二娃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我很久,仿佛想在我身上发现什么异常,我就说:“我是在C城打工和董志昌认识的,他曾经邀请我到他家来玩,而最近我的确有时间,就过来看看他,结果没想到他电话现在也打不通,我联系不上他,我就按照他说的地址找来了,结果不仅他不在,他全家都不在,所以我才想来问一问是怎么回事儿。”我变了一个拙劣的谎话出来,但是说的有条不紊,我发现胖子在我说话时一直看着我的眼睛,我尽量直视他,还不能有一点闪烁。
大妈显然比我还着急,急急的问胖子:“你知不知道,你倒是说话啊,嘴巴被堵住了,平时很会说的,现在哑巴了啊。”我不知道是因为胖子在大妈的淫威下还是确实没有看出问题来
就慢慢的说出来:“在四天前吧,董老汉拉着他的疯婆娘去赶场了,结果赶了就没有回来过。”
胖子陷入回忆里,接着又说“好像回来过的,不是,让我想一想哈。”他想了一会儿,终于肯定的说:“他们上午出去赶场,接着上午回到了家,后来又走了,走的时候还背了一个包,就是这样。”大妈快人快语:“他们到哪里去了啊,多久回来啊,人家董二娃的朋友还在家等他们嘞。”胖子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出了这个村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要不要我去场上打听一下啊”。我说算了,没好麻烦人家,我和他又不熟,我想我还是在家等他们吧,不可能为了几万块钱家都不回了。一个病人,一个疯子,在外面的开销比在家里的更大,除非他们家是中了大奖了,我就不信了,他们不会回来,等他们回来有就要他们父母给我个交代,这事没完,董志昌,老娘没完。
大妈还想说什么,结果始终没有说。胖子在一边傻呵呵的笑:“你说他们会到哪里啊,董老大一年不送几个钱回来,他不会忽然良心发现,把他们接走了吧,二娃每个月倒是会把钱寄回来,但是也不像是富贵了啊,头次回来还说在一家小餐馆里打工,餐馆里会挣得了多少啊。难道大娃或是二娃在外面出事了啊,怕殃及家里人,就让他们出去了。但是就算他们有个怎样,又有谁能把那老两口怎么呀,一病一疯的。”
我记得好像前几个月董志昌是休息了几天,说要回家。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算是他两个儿子出事了也只会是他的小儿子,他妈的骗钱。
思绪很乱,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说来我毫无计划的就过来了,会发生什么,怎样应对完全没想好。
看到我在那里胡思乱想的,他们就没有搭理我了,胖子把大妈拉到一边,胖子依然缠着大妈问梅子的事,大妈没好气的说:“看看你那副样子,整天游手好闲的,东家长西家短的,就像一个八婆一样,你说谁家的孩子会看上你啊,就冲你爸给你留的那点家当,有谁家父母愿意啊,你自己说。”胖子就像一个小孩,低头认错,胖子哀求大妈:“陆妈,你说说,你有什么注意没有啊,求你了,你最有办法的。求你了,你说说看嘛。”
大妈想了一会儿说:“你自己看看,你家都破成什么了,也不修修,地里的庄稼好久都没有理一理了,梅子他爸是一个勤快人,也喜欢勤快人,而且他爸好面子,只要你改改你的毛病,再把房子修一修,最好是修成全村最大的,保管你这事能成,只是看你自己的了。”
胖子皱眉:“你说我勤快我可以做到,但是要让我把房子修成全村最大的,怎么可能啊?”大妈说:“万胖啊,勤快是不可以致富,但是加上你的聪明就可以,你把你的好奇劲用在发家上你是绝对可以做到的,相信我,真的。只要你能做到,我就帮你说亲去,包在我身上。”胖子扰扰脑袋想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和大妈再回去的路上问我打算怎么办,我确实没有想好,我就说:“我在他家等等吧,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一定,再看看再说吧。”大妈说:“他家能睡人吗,他妈经常在家发病,一会拿剪刀剪这个,一会烧那个的,他爸和她妈的衣服都要被他烧完了,他家里听说连一床好的棉絮都没有啊,要不你不走的话就在我家睡吧,我家里没有多的人,就是我们老两口,我儿子不在家。”我不想再给她添麻烦,一直拒绝。她说:“邻里邻居的麻烦什么啊,真的没有关系的,其实他家真的挺可怜的。”说的我都有点同情他家了,我摇摇头,不行,不能同情他,我才是受害者。
大妈嘴巴闲不住,又说:“其实我才不想跟万胖说亲的,他一天仗着他老爹以前是个书记,可能正了一些钱,前几年生病去世了,他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了,这孩子还真的很可怜,我啊就是想激励一下他,让他学学好,也好对得起他去世的爹了,他爹为我们村帮了很多好事,就是你来的那条路就是他提议修的,不然啊,你到这里来起码还要多走半个多小时的路呢。”我觉得这大妈瞬间可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