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沿着马路来到房子老板说的东门路上,等了半个小时才来一班车,车厢里很拥挤,不禁坐人,还坐着鸡鸭鹅,味道很浓烈,又腥又稍又臭,车身摇晃又颠簸,车子里空气很不流通,拥挤着站都站不稳,几欲想吐,结果到了快到嘴边又被车子颠回去了,难忍啊,不是为找钱回来的话,老子早就下车了。这一笔账又算在董志昌身上了,就算我老家再穷,基础建设还是赶上了的,虽然不是柏油大马路,至少不会是还是泥土路,而且还是常年失修的土马路。董志昌,老子遇见你要把你大卸八块。你允许我动手的话九块十块也有可能。我悲哀的想,这条月球表面的路什么时候是一个尽头啊,还要转车,呜呜,欲哭无泪啊,坚持啊,坚持,就在前面了,就在前面了。讨债回家,再重新开始。
后面两趟车稍微就要轻松很多,虽然路面一直不乐观,但是人相对要少一些,空气好了让人感觉舒服不少。偶尔还看得见白鹤,哈哈真有辛啊。我来讨债紧张的心稍稍松弛了一点。
到最后一次转车的时候我意思到一董志昌家越来越近了,我不禁有些紧张了,悔恨和愤怒充斥在整个脑海里,让我人血沸腾。我在车上就和旁边几个座位的乡人拉拉家常。说些不着边的,那时我也不知道说过些什么,我记得很清楚的是关于董志昌的家况还有住址,知己知彼额,百战百胜。
“大妈,你看起来气色真好啊”
“小妹真会说话啊,我都已经72了,哈哈”一个门牙都掉完了的老太太。
“您不显老。看着也就52,呵呵。”
“大家都这么说”
“你看那边的花开得有多艳啊,好久没有看见这么漂亮的花了。”
“那是狗尾巴草,那边山上还有好多嘞”
“哦,狗尾巴草也好看”
“是好看啊,还是没有你好看啊。”全车哄堂大笑,这老婆婆真可爱。
“那边的鹅好肥哦。”
“就是撒。我们这里水好啊,所以这些都长得好得很啊”
“嗯啊,山好水也好,人杰地灵啊,不然大妈72还看起来52呢”
“小妹子,第一次来吧。”
“嗯,来找朋友的”说到朋友老子恨不得吧牙都咬碎。他妈的狗屁朋友,完全是狗屁,我把他当宝,他当老子是贱命草。我他妈活该。
“是哪个啊,男朋友吗?”
“不是,就是一般的朋友,就是到他家看看,玩一玩。”
“哪家的啊,我们看认识不”
“董志昌,大妈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全车人都像是认识那姓董的,七嘴八舌的指我方向。还有个脸上麻子很多的大妈热心的说,“他就在我家对面,到时我带你过去。”于是我和这位大妈开始攀谈了起来。我觉得她的麻子都显得那样可爱。
“大妈啊,他家有几口人啊,我这次来的匆忙,都忘了带礼物,有什么地方可以买的吗”
“他家有五口人,他妈和他老汉,有个哥哥,还有一个嫂嫂,哥哥嫂嫂出门打工了,好多年都没有回来过,董二娃也出去了啊,你不知道啊,他也好久都没有回来过了,家里就只有他妈和他老汉两个人啊。他妈和老汉身体都不好,他妈年轻的时候就疯了,他老汉也有病,好像是糖尿病,还有支气管炎,重活都干不了。可怜得很。”他妈的老子就不可怜啊,老子还有一肚子的辛酸,谁可怜我啊,就你可怜啊董志昌,就你爸妈可怜,我爸妈就不可怜吗。**混蛋,被怒火点燃的我哪里还有一点恻隐之心,我他妈就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我在心里腹诽了董志昌很久,但是我依然面带微笑。
“哎呀,这么可怜啊,董二娃完全没有跟我说过。我等一下我还要买点东西去看他们。”
“就是啊,董二娃还是很有孝心的,每个月都寄钱回来,他哥哥嫂嫂偶尔寄点,但是都很少,根本不管用。”
其实我当时就想把我被骗的事情说出来,我怕他们不相信我,在他们的眼里董志昌就是一个好人,一个孝子,一个好人能干出那样的事情来吗?我显然不可能颠覆在他们心里的认知,除非他们亲眼所见,乡里的人都很固执,就如同我父母一样,认准了一条道就要走黑,看不见路了再说。
我微笑的和他们闲扯了几句,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我要从他父母那里开始,打开这个突破口,老人心慈,以老人之心想老人之事,我想他们会感动的。只是希望他们有颗慈悲的心,看在我也是孝女的份上帮帮我。我已经把我所想到的招数都想了一遍,强的不行,就只有来软的,毕竟钱还在他们身上。我要把我表现的极其悲伤、软弱,我想到了哀求,以及在不得以的时候还加上下跪。
我但现在还是不确定,董志昌会不会回家,但是除了来到他家找他之外,我没有任何联系他的方式。只有这里还有可能找到一点点线索,我想不到比这里更好的地方,所谓病急乱投医,有一点希望比没有要强。
思绪滑过,那为麻子大妈提醒我到了,我环顾四周都没有商店,大妈告诉我,要买东西需要在我换车的地方才有,于是就作罢了。我跟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到了她家,在她家门口的时候她指着不远的一处篱笆房子告诉我,那里就是了。她还要热心的带我前去,我连连摆手,拒绝了她。
哼,董志昌,老子来讨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