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办啊!”君如在电话里哭着喊婉如,自从上次生气离开后,婉如再也没有回过家,只偶尔通通电话,因此当君如打电话过来时,婉如就被电话里哭泣的声音给弄糊涂了
“怎么了?你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咱妈她。。。咱妈她瘫痪了,话都说不出来了!”婉如失神的差点拿不住话筒
“你。。你说什么?咱妈怎么了?”
“咱妈瘫痪了,55555,怎么办啊,姐?”君如仍然在电话里哭
“怎么就瘫痪了,不是一直都很好吗?”婉如不想相信耳朵里听到的话,无论如何,淑珍都是自己的妈妈,况且淑珍这辈子不容易,婉如一直都没有怪她。
“前几天,咱妈给贝贝织毛衣呢,突然手就抓不住毛线团了,起初妈和我说,我还不信呢,但第二天,咱妈整只手就没感觉了,我马上带她去我们单位看,同事说咱妈得了脑血栓,随即就住院开始用药了,可病情发展特别快,当天晚上走路就不利索了,第三天竟然连说话都不流利了,断断续续的,怎么办啊,姐?”
“你别急,我这就去买票,一切等我回去再说,你先让妈住在你们医院里,随时观察!”婉如挂了电话后,突然慌了,一向办事很有条理的她,竟然不知道应该先做什么,急得在地上团团转。
“妈,外婆瘫痪了吗?”王依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刚才的电话她都听到了。
“是的,依依,妈妈得马上回你外婆家,你自己安心在家复习功课啊!”
“妈,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听话啊,你在家好好复习功课!”
“我就要去,你不带我,我就不让你走!”王依不放心婉如自己去,执意的要跟着,婉如也怕自己不在家,王卫国万一再生气打了孩子怎么办,因此也只有带上王依一起去火车站买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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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可来了!”君如一看到婉如,再次哭了起来。
“咱妈呢,咱妈在哪?”婉如急于看到妈妈,没有理会君如,只想快点见到淑珍
当婉如走到淑珍的病房时,床上那个瘦弱的妇人,马上举起了手,嘴里断断续续的喊着:“婉。。。。。如,婉。。。。。如!”
“妈。。。。。。”婉如奔到床头,心疼的摸着淑珍的头发,泪水一滴滴的滑落,王依站在门口,极力的忍住眼中的泪,然后微笑的走了过去
“外婆,我来看你了!”
“依。。。。外婆。。。。。。对。。。不起。。。你”
“外婆,别这么说,你安心养病,等你好了,和我回家,我们家搬新楼了,装修得可漂亮了!”王依温柔的摸着淑珍的手,她不想大家那么难过,想转移开话题,婉如也明白了女儿的意思,接着说
“是啊,妈,医生说你不要紧,调养一段时间就能好的!”
“好。。不了。。。。。”淑珍边哭边拽着婉如和王依的手,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次病得不轻,根本好不了了。
“你又胡思乱想。。。。。。。”婉如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淑珍,就在这时候,王依被君如拉出了病房。
“依依,你初中毕业了吧!"
“是啊!”
“你准备考高中还是考技校啊?”
“还没想好,怎么了?”君如的话,让王依听不懂,外婆此刻正在生病,她怎么在这个时候,关心起自己的学业了。
“阿姨。。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那就不要说了!”王依知道越是说不知道怎么说,就往往越不是什么好事情,因此她根本不想听
“依依”君如见王依要走,马上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也看到了,你外婆现在这个样子,根本生活不能自理的,阿姨要给你外婆请保姆,你外婆又不肯,阿姨平时工作也忙,所以。。。。。。”
“所以呢”王依冷冷的看着这个平时趾高气昂的阿姨
“所以,你看你能不能。。。”
“你是想让我不念书了,到这来照顾外婆?"
“是的,你看行吗?”
王依不禁想笑,从心里往外的想笑,这就是她的阿姨,为了不用照顾外婆,为了她那芊芊十指可以继续的不干活,宁可牺牲掉王依的未来,让她初中毕业就辍学在家。想到这,王依收住了笑容,嘴角冷冷的回答
“您觉得呢?”
“阿姨不让你白照顾,你照顾你外婆,阿姨帮你在这里站稳脚,然后你把你妈也接过来,你妈就不用受你爸的气了。”
王依被君如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看着坐在病床边的婉如,刚刚步入中年的她,鬓角已经开始有了白发,想着这么多年婉如为了自己,受的委屈,王依眼里一热,是啊,如果多上几年学,等到可以赚钱帮妈妈解放的时候,妈妈已经老了,一生就那么过去了,而如果现在就可以开始赚钱,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带着妈妈脱离苦海了。
“阿姨不强迫你,你好好想想,与其浪费几年时间读书,你不如就安心在这里照顾你外婆,白天你可以出去工作,赚钱,白天你舅妈可以照顾的,只要晚上你接替她就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啊,依依!”君如看到了王依眼里的犹豫和痛苦,她知道她已经有了胜算。
因为婉如是临时请假出来的,一个星期后,王卫国就打来了电话,说单位那边在催婉如回去,这一天,婉如让王依去买归程的车票,王依回来的时候,却只交给她一张
“你这孩子,这么大了,怎么做事还不经大脑呢,怎么少买了一张,诶!”
“妈,我没买少。”
“你。。。依依?”婉如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明白,或许明白了可她不想明白
“是的,妈,我不打算和你回去了,我讨厌那个家,你自己回去吧!”王依狠心的和妈妈说
“你说什么胡话呢,和我回家,你还得念书呢!”
“不,任凭你说什么,我已经决定不回去了!”
“你是不是找打了?快收拾东西和我回家!”婉如做出假装要打王依的样子,因为她必须要把王依带回去完成学业。
“姐,她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晚念一年也没什么,正好放松放松!”君如见姐姐动了真气,唯恐王依因为听话而改变主意。
“我们家里的事,你插什么话?”婉如狠狠的瞪了君如一眼,吓的君如不敢再多说话了
“和我回家!”婉如使劲的拉着王依
“妈,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我不回去,你今天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回去”
“你这孩子,你不回去干嘛,你要干嘛”婉如开始放声痛哭。。。。。。。。
几个小时后,婉如还是自己坐上了妹夫的车,车门关上的时候,婉如没有搭理和她挥手道别的王依,却在开车的一瞬间,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王依说什么也不肯和她回家,她肠子都要悔青了,这一次就不应该带王依出来,不上学,以后怎么办,想到这些,婉如就觉得胸口闷痛到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