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已经用文字描绘不出那晚最后的情景了,除了小小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什么也想不起来,有很多的东西都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只是那时候的我才明白了,原来她这几年来一直生活在压抑,悲恸,回忆和自责中
从她断断续续暗哑的声音里,我看见了那条尘封以久却并没有痊愈的伤口
小小从小是和外婆一起生活长大的,父亲在她几岁那年病逝,她说,她只能想象着有父亲时的感觉,而母亲也因为她和一个比自已小两岁的弟弟没有重嫁,只是,她大多的时候都是跟外婆一起住在绵阳,而弟弟则大多跟母亲一起住在C市
“妈妈要上班养活我们一家老小,我一直都懂的,所以虽然经常都很想她,但我并不怪她,相反我还很……爱她”
说‘爱她’两个字的时候,小小的声音颤抖着,眼泪也很应景的再次滑下来
“可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我爱她,很多时候见到她也都任性的和弟弟吵架”
我轻拍着她的后背,凉凉的,眼睛一直温润着,我能体会她的心情,虽然不能完全想象,但是真的很不容易吧
“那一年”她说,“本来妈妈就只请了一个月的假,是专程回家陪外婆的,而我已经在C市半工半读了”
看着她哭肿的双眼,我知道有些事情在她心里永远也不能被抹平,之后的事情也就可以想明白了,零八年的五月十二日,地震来的时候,小小的母亲和外婆正在家里睡午觉,之后便再也没能醒过,说完这些,她狠狠的一掌拍在自已的额头上,像是泄愤又像是自惩,听着她说话的样子,也明白她心里的结紧得有多深
小小能怎么办呢?我在想
以前的几年,又是怎么过来的,而在这每年间的五月十二日又是怎么撑过来的
脑子里转过很多想法,但我知道对小小我是怜惜的“你弟弟呢?”我问
“他,在A省读大学”
看着她渐渐平复的心情,或许我能明白之前那个男子为何如此担心的表情,而又为何会放着女朋友出来陪她了
第二日,我俩像往常一样各自去上各自的班,可在心底深处却开始对小小担心不已,虽然这么多年的日子都过来了
“在你还没有找到那个能给你幸福的男人之前,我会是你的依靠,咱们就是亲姐妹,只要你需要我”这是那天晚上听完小小的哭诉以后我发自内心说的话
所以很多时候想想,我们以前所受的苦和真正的痛苦比起来又算得上什么呢,我是幸福的,而这世上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又何其的多
更惭愧的是,我们一度为了感情所受的伤要死要活,殊不知这世间还有很多的痛不比感情所受的伤还痛得多吗?
也是自此以后,我上网的时间就少了,平时除了工作,就是陪小小,休息日大多是和她腻在一起,逛街,吃饭,泡吧,其实我很讨厌泡吧,只是不太放心她一个女孩子跟别的人一起去,我只是去应个景而已
小球说“你这是变相的母爱”
我说“纯粹只是放心不下”
小球是我的同事兼朋友,很好很好的哥们儿,比我小两岁,他的年龄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他和我妹妹同岁
其实在我明着说是陪小小的当儿,不正也是她陪着我的么?我知道她从那年以后就害怕孤独,而我又何尝不是害怕寂莫的萦绕
现下想来时已到秋,我们明明才认识了那么短时间,却又好似几个世纪那么长,而几个世纪到底是有多长?我不明了,心里觉得微酸的时候又想起其他几个姑娘了,例如,妖,小隐姑娘,晨晨姑娘,还有Q姐,当然群里的男只,我就只想欧阳和小记
可能在我的眼里他们还并不算是男人,只是男孩子
而从之前开始我从没提到过欧阳,并不是其他原因,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要该怎样去讲谜样的这样一个孩子,他才进群的时候给我一种让人心疼的感觉,充满着试探和小心翼翼,在不久前他才刚过了成年的生日,十八岁,正是飞扬的年纪
他会撒娇,会耍赖,而更多的却是谦让,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每次和他聊完天,最后结束的那句话总是他来结尾,我不知道这看在你们眼里会有什么样的感觉,而看在我眼里却是一种说不出的‘疼’和涵养
而要用一句最贴切的话来形容他,便只有那句刀子嘴豆腐心了吧,明明又纯洁得不得了,偏生天天装成个登徒子的样式
才之初我可能以为他总是和我们开玩笑,而时间的越集越久,原来根本不是那个样子,
就好比,当我在写《我的男媳妇》这本书时,他怕是也因为此才会从头至尾的读当初我那本拿不出手的书的吧
我想,我大致或许了解了他的那份感情,可是,这个孩子是需要开解的,他明白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却不能让自已的心不痛苦,或者是这样子,可他却从不抱怨,从不埋怨,一直坚强着自已的坚强,受再大的打击只微笑着逞强的对我们说“我没事,刚刚只是抽抽了下,抽抽更健康”
而那条路明明就那么的艰苦,何况在现实的世界里,那又是如此的让人们难以接受
世间之事如此繁杂,我们却又如此渺小,我不只一次的这么觉着
不过,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我对阳阳却是放心至极,因为他的坚强,还有他心里的澄澈,看事情,想事情的通透,虽然总透着一股子淡淡的傻气,那只是他没有经过太多世事单纯的原故,有人可能曾经对我质疑过说“他单纯?”
用的大大的问号
“是的,他单纯”斩钉截铁的回答
幸好慢慢的,他活泼的一面展现在我们的面前,偶尔会到处拈花惹草说“那谁谁,做我老婆吧,希兄,我要收了你,君君我是你后/宫的妃”
如此一个小孩儿,怎能叫人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