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故地重游
1
“我怎么了，不是在吃饭吗？”如雪醒过来便虚弱的问凌崆道。“你累了，睡了一觉。”凌崆答。“睡了多久了？我饿了……”如雪说。“睡了一天一夜了。你等着，我去找点吃的。”凌崆说着就跑了出去。如雪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了，便还是躺着。
“雪儿，来喝粥。”凌崆端着碗送到眼前。如雪坐起来，伸手去接，凌崆略微一收，浅笑着说：“我喂你！”如雪笑笑，张开了嘴。凌崆舀起一勺，吹凉，然后送到如雪嘴里。如此一勺接一勺，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互相对望着。“够了，我不吃了。”如雪止住他，说。凌崆仍是递过去，笑着说：“还有一点，要吃完的……”如雪摇摇头，说：“我不想喝粥了，想吃点酸的。”“好，我去找。”凌崆说。
叶冰见凌崆出去了才进来看如雪，一进门便问：“姐姐，你怎么样了？”“没事，睡醒了吃点东西就好多了。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如雪问道。“姐夫很着急，一直守着你。还有就是他们怀疑二师伯中了‘千奇百幻’。姐姐，这是真的吗？”叶冰问道。“是真的。”如雪说：“我本来想说的，却说不出口。我很担心姑姑，姑姑却不希望我们留着天灵宫，我觉得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姑姑……”如雪说着就忍不住流下泪来。
“那就再去一次天灵宫”，欧阳度站在门口说。“这回我也去。我想见识一下‘千奇百幻’。”郗彦在欧阳度身后说。凌崆走到如雪面前，说：“我们一起去。即使她不是我娘，她也是你姑姑，我们应该尽孝的。”“那我也去！”姚丽儿不甘示弱地说。如雪看了一眼叶冰，叶冰忙说：“姐姐不要怪我，是他们要我问的！”
“不”，如雪摇了摇头，说：“姑姑一生爱美，绝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她又老又丑的样子。我已经看到了她不想我看到的样子，我绝不能再做出她不想我做的事。我也求求你们，不要去打扰这最后的安宁！”
姚丽儿把一盒酸枣塞到如雪手里，抓起她的右手，说：“你说得不错。我要是又老又丑，绝对不见任何人。你这样做是对的。”如雪抽回手，说：“谢谢你的东西。”姚丽儿转而对凌崆说：“空欢喜一场。她没有怀上，只是胃口不好。”叶冰推了姚丽儿一下，说：“姐姐，等你休息好了，我让酒楼送些菜来，算是帮你们接风。”姚丽儿这回没有跟叶冰计较，只是安静地出了房门。“好。”如雪应。
2
凌崆扶着如雪出来，很快就入了席。“鸡鸭鱼肉各色小菜，真是应有尽有，很丰盛。”如雪笑着说。“可我觉得比不上姐姐做的，那味道我现在还记得。”叶冰说。“大师兄，你介不介意我用最大的鸡腿堵冰儿的嘴？”如雪问欧阳度道。欧阳度拿起鸡腿塞到叶冰口里，说：“你不说，我都想做。”叶冰心情大好，拿起鸡腿大吃起来。欧阳度将另一只鸡腿递到如雪碗里，说：“你也多吃点。”如雪看着鸡腿，说：“从今以后我只吃素，希望换得姑姑平安。虽然生死有命，我们凡人做不了什么，只求尽一份心。能做的都做了，也就问心无愧了。”“那我也不吃了。我陪你。”凌崆说。欧阳度端起荤菜，一个一个丢到屋外，说：“你们两个这样，谁还能吃得下去？这一顿就吃素好了。幸好素菜也不少。”叶冰早就把吃了一半的鸡腿丢掉了，无奈地说：“其实做了就做了，不吃也是白不吃。不过姐姐说不吃，那就算了。”姚丽儿夹起菜，吃得津津有味，说：“最讨厌你们吃得油腻腻的，好不如多吃点素，又积阴德。”“这菜也不错。”郗彦说。
吃过以后，如雪对众人说：“我想去姑姑原来住处看看，然后回家。”凌崆说：“我自然是跟你一道的。”“冰儿要不要去陪姐姐住一段日子？”如雪问叶冰道。姚丽儿说：“怎么，怕我们欺负她？”“那倒不是，只是怕冰儿冲撞了你们，给你们添麻烦。”如雪说。“姐姐，我送你们一程，稍后还是再回来的。真人不在，我就更该在这草堂，守着这里，等他回来。”叶冰说。“也好。”如雪说。“我们也一起去看看二师叔的地方。”欧阳度说。“就是那里有段日子没人住了，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如雪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凌崆说。
3
姚丽儿把欧阳杰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做到欧阳度身后坐好。凌崆先上马，把手递给如雪，说：“你尚未恢复，还是不要一个人骑了。”如雪抓住他的手，他轻轻一拉，如雪就上去了，坐在他前面。郗彦却迟迟不肯上马。叶冰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去不去？”郗彦仍没动，说：“我还是不去了。”“刚才所要去的，现在又不去，比女人还容易变！”叶冰生气地说。姚丽儿笑起来，说：“彦儿，我差点忘了，你没有学过骑马。”“还是一起去，让凌崆带你，我自己骑。”如雪说着就要下马。“不用了，我是一个人，我带他。”叶冰说。郗彦想了想，跳上了马，坐在叶冰身后。
马儿跑得飞快。姚丽儿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抓住欧阳度。欧阳杰不哭也不闹，笑得可欢了。如雪倚在凌崆怀里，似睡未睡。郗彦刚开始做得端正，可马一动就似乎要摔下去似的。他胡乱抓住叶冰，好不容易才坐稳。叶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连忙松开手，可手一松又不住地往后仰。叶冰伸手抓住险些掉下去的他，示意他抓住自己的衣裳，说：“笨蛋！不用乱动！”郗彦双手抱住叶冰的腰，叹道：“这个真有意思！”
不多久就到了。待马停下，欧阳度单臂拥着姚丽儿一起跳了下来。凌崆先下马，然后扶如雪下来。叶冰推开郗彦跳了下来，郗彦冷不防地摔到地上。叶冰弯腰去扶，小声说：“真想砍了你的一双手！”郗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大声说：“谢谢你了。”“姐姐应该做的。”叶冰微笑着说。欧阳度看着，摇了摇头。
4
如雪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院内开了不少花，虽也有不少杂草，却依旧显得春意盎然。“这里不像很久没有人住的。阿寒之前是住这里吗？”欧阳度问。姚丽儿脸色一变，却没说什么。“不错，大姐是住这里。”如雪答。“就知道是你。不过都过去了。”欧阳度说着便拥姚丽儿入怀。“离草堂这么近我都不知道！姐姐，你们总是瞒着我。”叶冰不高兴地说。“我知道，却从未来过，有什么区别？”如雪说。
叶冰看到石桌，跑过去指着它，兴奋的说：“草堂里也有。”“天灵宫也有。”欧阳度说。“经常用来下棋的。”郗彦说。“果然是同门。”姚丽儿说。
如雪走在最前面，她打开房门时从上面落下了不少灰尘，屋里还接了不少蜘蛛网。如雪见里面的东西还和以前一样，想来与薛寒极力保持有很大关联。“不进去吗？”凌崆问。“不了，看一眼就够了。”如雪站在门外看了好一会，然后关上了门。
看了许久，如雪进了厨房，拉了墙边的绳子一下，一只精致的柳篮降到眼前，里面满是纸张。如雪一看便知是薛寒的笔迹，而且是写给龙腾飞的。如雪笑了笑，放了回去，对凌崆说：“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就当没见过。”“好。”凌崆应。
走了一圈，大家都回到院子里。姚丽儿说：“有不少地方与天灵宫相似。小是小了点，还算不错。”“这里比较僻静，很少有人来。你们若喜欢，可以来住，只是希望东西还和以前一样，不要大动。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如雪说。“姐姐，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叶冰伤感地说。“什么时候想姐姐就去姐姐家。回头，我再送你两只信鸽，送信什么的也方便。”如雪安慰着说道。“有师傅和三师叔在，二师叔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郗彦在如雪旁边小声说。“凌崆，赶快生个女儿，和我们家杰儿定个亲。”欧阳度抚着欧阳杰的头，大声说。凌崆傻笑了好一会，不好意思地说：“这又不是我做得了主的……”“不行！有姚丽儿这个恶婆婆，将来一定不好过，不要答应！”叶冰立刻拆台说道。“你说什么？”姚丽儿瞪着叶冰，气呼呼地问。叶冰不理她，继续说：“我想要一个侄儿，把欧阳杰给比下去！”欧阳杰似乎听到有人说自己，不住地在姚丽儿怀里乱动。如雪红了脸，拉着凌崆，说：“走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