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永怡面露难色地开始回忆“第一次认识呀,那是我上中学的时候,我母亲因病离开人世,那段时间我很颓废,很伤心,经常会想起她,经常会哭,有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学校的阳台上发呆,想起了她,就哭了,哭了好长时间,后来我起身打算回宿舍,刚站起来,突然就有一双手把我从后面抱起来,当时我被吓一跳,转头一看是他,我问他干什么呢,他说:怕我跳楼了,说现在的年轻人,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有一点挫折就寻死腻活的,你看电视上每年有多少,少男少女葬送青春呀,太傻了,你不会也那样把……
常永怡从思绪中回过来平静地说“当时他说了很多话,我真想煽他一个耳光。”“你母亲过世了。”林泉失落地说,感觉提到别人的痛处了。“没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好多了。”说完,常永怡顿了顿又说“我们就是那样开始走在一起的,林泉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夏雨对我的,到底是爱,还是同情,可怜,像你刚才说的那些字眼,孤单,寂寞,悲伤的同情,都扣着我的心璇,很多时候我也不愿去想,他对我的到底是什么感情,我怕我想清楚了会失望,我怕当我想清楚了,他就会离开我的世界,所以很多时候,我宁可糊涂点,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有时候,人没必要把什么都搞得非常清楚。”
“哇!好复杂呀,像在听哲学一样,我哪天也去追追夏雨看他会不会动心。”林泉一边诡异地说,一边看着常永怡风云变幻的脸。
常永怡表情极其丰富,温柔而又体贴地说“林姐姐,你就放心大胆的去把,我会卖一桶硫酸放在床边随时准备给你美容。”
“啊!常妹妹,你真是太好意了,不过就别花那钱了,姐姐还是弃权算了”
“对了,你喜欢的人是谁呀,你还没说呢,”
林泉翻她一个白眼神秘地说“先不告诉你,八字还没一瞥呢,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再说了,都不知道人家怎么想的。”
其实,在常永怡的内心世界里,伤感从来就未曾退去,只是,始终用可爱的外表,遮盖住千疮百孔的心灵。没有人会总是喜欢听悲伤的故事。所以,那些恼人的思绪,那些苦不堪言的生活,那些无法扭转的现状,就让它一直埋在心底吧,为什么要告诉别人,知道了能怎样,不知道又能怎样,在这个向往美好的崭新世界,谁愿意去听你那些陈词滥调的悲伤故事,况且,日益发达的通讯媒体,每天都炫耀着那些辉煌人士的光辉路程,同样也赤裸裸地播报这那些苦难人们的艰辛生活,世人多半都变得麻木了,有多少人会激起那一点点藏在心灵深处的同情呢,既然这样,那就用一幅笑脸遮盖住全部把,只有那样,很多底层的人,才会活的有尊严。
林泉你知道吗,其实白天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喜欢的人是于淼,于淼它确实很优秀,他那出色的学习成绩,另类的生活方式,让很多人着迷,让很多人去揣摩,别人都以为他像个艺术家一样,不坠凡尘的生活着,好像漂浮在半空,远离世俗,远离人间,我想告诉你的是,那种看似神秘无比的沉默,其实是压力和无奈的结晶。
白天,你问起我和夏雨的事情的时候,有太多太多我都没有告诉你,只是轻描淡写的跟你说我母亲的过世,没有告诉你她为什么会过世,没有告诉你我生活在一个怎样的环境里,正如你以前所说:人间,不外乎就那点破事,重复着,在重复着,没完没了地重复着,发生在别人身上,感觉是那么模糊,不可触及,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会是清晰的刺痛,无法言语,没办法扭转,只能默默承受。
还有夏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们走的那么近,我们根本没想过要恋爱,却爱的那么深,因为那里面有太多感情在里面,爱情只是小小一部分,我一直觉得,他就是上天派给我的一个精灵,他教会我,怎样在艰苦的生活中,用笑脸活在这个世上。没有他,我可能郁郁寡欢到不知何年何月。
常永怡躺在宿舍的床位上,没有睡意,思绪拉的好长好长,完了,她轻轻地对林泉说“林泉,周末我们去市里面把。”
冷蓝色的天空,呼呼地吹着寒风,很少再看到有飞鸟在树间穿行,各种颜色的羽绒服,穿行在学校的角落,总会有缩成一团的人,从操场匆忙走过,冷风吹来,会打个哆嗦,干什么事情都有点笨手笨脚,冬天冷的极限,真让人生畏,就像夏天的燥热,同样刻骨铭心心这两个季节节真得太匪夷所思。
林泉写字的手,被冻的有点僵硬,很不灵活,字体都转型了,于是放下笔,两手来回的搓一搓。
常永怡见状,也放下笔,把手从衣袖里探出来,冷不防备,直接放在她的脸上取暖。
突如其来的小声尖叫“啊!冷啊,要死了。”常永怡做个鬼脸“看你皮肤那么好,就像摸一摸,别那么小气吗。”
林泉茫然,哪跟哪呀,然后,稍过片刻,总是趁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同样的也回赠着她,完了还加一句“原来,你的皮肤也很好噢!”
自习课上,这样的小动作,她们乐此不疲地玩,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或者,直到整个冬天结束。
这样的故事,发源于青春年华的花季,然后流经岁月的长河,慢慢的变成回忆,等到若干年以后,在渐渐的重新想起。
今年的冬天,特别不一样,来到了新的地方,走进了新的学校,认识了新的朋友,还看到了以前从没看到过的景色……总之,终于走出了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乡间小路。
每次常永怡走在繁华的市区里,走过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看着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霓虹,都会呈现出这样的想法。
“永怡,出来逛街,你不和夏雨一起,非拉我来干嘛?”两人走在城市的某一地方。
“第一,如果带他来,就买不到我想买的东西了,第二,我一个人来,还怕迷路了呢。”
“你想买什么。”林泉轻问。
“嗯……想给他买个礼物的。”
两人走过红绿灯,耳边一直是城市特有的嘈杂的声音,路边的行人,来往的车辆,巨大的广告牌,始终相互应,城市让生活更美好。
“黏”林泉丢下一个字,“恩,你知道于淼喜欢什么吗,我想买个东西送给他。”过了一会,林泉说道。
常永怡挠了挠头“他呀,他可能最喜欢的,就是别人解不了的方程式吧,我觉得。”
“喂!怎么学得跟夏雨一样呢,我是说真的呢。”林泉翻她一个白眼。
“那你干吗给于淼买东西呀,还说我。”
林泉一脸平静地说“是呀!我干吗要给他买东西呢……他把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永怡,我想我可能喜欢上他了。”
“能说说原因吗?”常永怡轻笑着。
“别的男生,都会痴痴地看我,都会找机会和我搭腔,我知道,他们喜欢的只是我的外表,我很讨厌那种以貌取人,笑脸相迎的男生,突然,有一个对我不理不睬,甚至都不多看我一眼的男生,却在我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了,摸不去了,并且,他学习还比我好,这可是我不能容忍的,我一定要让他败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哇!杀气好大,你到底是喜欢人家,还是要杀了人家呀。还有,你今天没穿裙子呀。”常永怡诙谐地说。
“总之,他让我心里没法平静,可能是因为他的学习好,可能是因为他带给我的那种感觉吧,也可能是因为,他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都有吧我想。”
“噢,那我可要给你点忠告了,于淼他从来不怎么留意女生的,也很少和女生说话,我都担心呢,你们的路会走得很艰辛的。”常永怡忧愁地说。
灰蒙蒙的天,看不到一丝蓝色,似乎下一场雪即将降临。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