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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公园偶遇

考场门口,离老远祁然就向思瑜招手。

“小鱼儿,这里,这里。”思瑜抿嘴微笑,低头加快了脚步。

谢谦一边低头往地上寻摸,一边小声嘀咕,“掉哪了去了,刚刚还在呢。”

有了,他眼前一亮,地上赫然躺着的就是他的准考证。他加快脚步低头朝那边走去。

思瑜正低头专心躲着往来的考生,突然一股大力撞了上来,直把她撞的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她一边平衡着身子,一边叠声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谢谦同时开口,“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边抬头,不期然的对上了一双秋水潋滟的眸子,一时怔在原地。

思瑜欠身示意了一下,轻巧的绕过谢谦朝着祁然走去。

谢谦恍然若失的回头,看到一个俊朗的少年正冲着那双眸子的主人招呼,“小鱼儿,快来。该进考场了。”

“小鱼儿……”谢谦低头喃喃道。他捡起自己的准考证,循着指示牌找到自己的考场。甫一进入,就对上了那双秋水流转略带歉意的眸子,原来,她跟自己一个考场,位置在第一排。

思瑜歉意的对着来人颔首示意,低头继续整理自己的物品。

谢谦怔怔的在原地站了一会,才在后来的同学催促下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除了这一个小插曲,思瑜四天的中考很顺利的结束了。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两周后,成绩公布,随之S市“三甲”出炉。祁然意料中的以建宁中学第一、全市第二的成绩被市一中顺利录取。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一向毫不起眼的傅思瑜,俨然以一匹黑马的姿态闯入了全市第三名。

消息传来,思瑜毫不意外,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同时,议论声纷纷传来。有人说思瑜是走了狗屎运,有人说她是发挥超常……

只有思哲知道自家妹子花费的心血有多少。对于学校的风言风语,他略有耳闻,稍显担心。但看到思瑜对此不置可否,照常生活也就放下心来。

中考过后超长的暑假也就意味着宽松的自由安排时间。思瑜的生活很规律:中考时痛苦的体育考试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这个暑假她打算每天早起锻炼身体;剩下的时间就是去少年宫学习以及看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书。

夏日的清晨天空早早就放亮了,每天早上,雪莉五点半准时挠门叫思瑜起床。思瑜洗漱收拾好,一人一狗六点准时出门。路线是:先绕着江边公园慢跑一圈,然后绕着公园散步一圈后回家吃早饭。

一周下来,思瑜感觉身体清爽了不少,雪莉天天出去撒欢,也精神了不少。几天的规律生活,思瑜发现了一个好去处。

公园的凉亭里每天都会聚集一些围棋、象棋爱好者。前世,对弈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内宅寂寞,她经常用左手与右手对弈,经常在棋盘前一坐就是一整天。在现代生活了九年,初见围棋,不禁欣喜,是以每天都在亭内徘徊良久。

这天,亭子里是一花白胡子的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与一身穿藏青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对弈。

中年男子执黑子先行,长袍老者紧跟其后落子,双方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后,落子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思瑜静静的站在外围,时而蹙眉凝思,时而眉目舒展,渐渐的看入了神,忘记了时间。

雪莉不耐烦在人多的地方久蹲,悄悄的挣开了思瑜手里捏着链子。思瑜正兀自沉迷于棋局中,一时没有注意到雪莉偷偷的跑了出去。

雪莉撒欢似的冲到草地上打了几个滚,浅浅的金黄色皮毛在阳光下闪着动人的光芒,再加上它善意的摇着尾巴,过往的行人有些大着胆子悄悄的抚上它的头轻轻的理着它的毛发。

雪莉正自玩的高兴,斜刺里突然冲出一条皮毛呈鲜艳金黄色的金毛犬。感觉到来“犬”释放的善意,再加上两“犬”隶属同类,雪莉很快就跟它玩到了一起。

程致铭每天早上都会带着爱犬班尼来公园散步。他一手拉着链子,一边转过去认真倾听公园偶遇的好友--谢谦的话语。突然,班尼竖起耳朵,低低的呜咽了一声,挣脱链子就跑了出去。循着它奔跑的背影望去,不禁好笑,原来是遇到了玩伴。

雪莉与班尼追逐了一会,似乎“担心”思瑜找不到它着急,便往凉亭跑去。班尼搞不清楚状况,紧跟其后。程致铭与谢谦本来还站在草地边聊天,看到班尼追着雪莉往远处跑去,也赶紧拉着谢谦追去。

雪莉悄悄在思瑜脚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蹲下,低低的哼唧了一声,抬头蹭了蹭了思瑜的小腿。思瑜这才回过神来,俯身揉了揉雪莉的脑袋,注意力又放到了棋盘上。

身形高挑的女孩子神情专注的盯着棋盘,身边的狗狗温顺的趴在脚边,时不时的抬头蹭蹭女孩的裤脚。赶来的程致铭与谢谦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原来这条金毛的主人是她。”谢谦低低的自语。

“怎么,你认识她?”程致铭高高的挑起眉梢。

“她就是傅思瑜,成绩只比你低了五分,这次中考的全市第三。”

“哦?”尾音拉长,询问的意味。

“中考时我跟她一个考场,当时我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后来……后来路过的时候顺便……顺便瞟了一眼她……她桌面上的考生信息就……就顺便……记住她了……”

“顺便……吗?”调侃的意味十足。“你小子什么时候会顺便……记住一个人了。”特意在“顺便”两个字上重重的停顿了一下。

“好吧,好吧,”谢谦讪讪的耸了耸肩膀,“我承认,我是被她的眼睛吸引了……。”

“哦……原来如此……”戏谑的口音。

班尼追逐着雪莉的身影冲进了亭子,低低的冲着雪莉“汪汪”了两声,雪莉随即高兴的站直身子,冲着它摇起了尾巴。

思瑜感觉到身旁雪莉的兴奋之情,抬眼望去,两只品种相同,颜色一深一浅的金毛互相“凝望”,不禁哑然失笑,“雪莉,你也有玩伴了……”

她俯下身去,轻轻的揉了揉班尼的脑袋,“小朋友,你好啊,和主人走散了吗?”

边说边抬头搜寻。

程致铭转身的时候就对上了思瑜搜寻的双眸,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秋水潋滟,波光流转。脑海中依稀是那双眸子溢满泪水的哀痛模样。

而那双眸子的主人现在正对他微微颔首,释放善意礼貌的微笑。

“原来是她。”他低声喃喃道,快步向班尼走去。

“橙子,你也认识她?”谢谦赶忙跟上。

“不认识。”

“那……那你……”

“有过一面之缘。但似乎……她不记得了。”

边说边快步来到班尼跟前,伸手拉住它身后拖长的链子,“你好,班尼给你添麻烦了。”

“你好,原来它叫班尼……不麻烦,雪莉很高兴交到新朋友。”

思瑜礼貌疏离的冲来人点头示意,拉着雪莉,“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回了。再见。”

望着思瑜淡然远去的背影以及频频回头的雪莉,“似乎,她……也不记得……我了。”谢谦低头苦笑。

“橙子,据说傅思瑜在学校的成绩并不出色,这次中考突然冲出重围,外面议论纷纷呢。”

“哦?”程致铭望着时不时回头轻抚身旁雪莉笑颜如花神情悠然的少女,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程致铭频频在凉亭内搜索到少女的身影。一人一犬,一站一蹲,一个神情专注的盯着棋盘,一个百无聊赖的自娱自乐。偶尔雪莉会挣脱由于主人走神松脱的链子,单独去草地玩耍,每当这时,他也会放任班尼自由活动。

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似乎只是一眨眼,两个半月的暑假就结束了。

“橙子,”秋日的阳光颇有些秋老虎的味道,谢谦满头大汗的从分班名单前挤出来,两只眼睛却亮晶晶的,满脸的喜意。

“姑姑果然够意思,嘿嘿,咱俩都在一班。”

谢谦的姑姑谢淑芳是市一中的英语老师,也是重点班一班的班主任。以程致铭市第一的成绩进重点班是板上钉钉稳拿的,但谢谦吊车尾的成绩,随即分配能进重点班的几率微乎其微。为了自己唯一侄子的高考路,铁面的谢淑芳难得的徇私了一次。

“唔,还有什么?”

“你……你怎么……怎么知道?”谢谦疑惑。

“你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是有一个消息,嘿嘿,那个傅思瑜也在一班。”

“蟹钳,你貌似很关心她?”

“哪……哪有……我这是替……替姑姑高兴,全市前三有……有两个都在她班里。”

随即又反应过来,“喂喂,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蟹钳……我叫谢谦,谢谦!”

“那叫你什么?螃蟹还是钳子?”程致铭嘴角微勾。

“喂喂,注意形象,当心被你的爱慕者看到。”

“真搞不清楚,那群女生怎么就称你‘冰山王子’呢……要是被她们看到你这幅模样……啧啧……”谢谦挫败的塌下肩膀,闷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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