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对上海的印象不是很好,除了这上海的风。
不过这远离人群的地方倒也不赖。
幽蓝的天空映着幽然的大海,骑着这幽蓝的自行车。秋季特有的清冷伴着雨后的清新都随着这海风扑扑的抚在我们的脸上。海边长长的公路就那么单调的立在那里,不知道终点是哪里。
“笨蛋笨蛋,你累不累啊。”
“笨蛋笨蛋,你要不要喝水啊。”
“笨蛋笨蛋,你喝点水,车上没有水了会比较轻。”
“笨蛋笨蛋,你能不能再快点啊,再快点。”
。。。。。。
穆琦芸紧紧的抱住我的腰,非常用力,几乎让我透不过气来。偏偏在这小妮子今天一定要学什么淑女,坚持要侧坐着,不过一直问着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没有运动的基因,没骑一会儿气喘吁吁。早已经忘记了上次流汗是什么时候了。也没有心情回答,只是穆琦芸一个人乐此不疲。
直到柳暗花明,走出喧闹的市区,看不见这城市的纷扰。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看着这广阔的海洋,这如洗的苍穹。低头看看紧紧贴着自己腹部的手,淡淡的笑了。
穆琦芸悠闲的换回了她应有的坐姿,双脚在车的两旁荡啊荡,好像两只翅膀。我想如果不是我的小脑发育的确过硬,一定会一车两命的。
“穆琦芸!老实一点,我掌握不了平衡了!都骑不了直线了!”
穆琦芸唱着歌大声叫着:“那有什么问题,你想怎么骑就怎么骑!整条马路都是属于我们的。啊呜~~~~”末了还学了一声女声版的狼哞。
“好,那你坐稳咯!”受够了城市的压抑,释放一下也不是坏事。
我离开了自行车的坐椅,全身的力气加上自身的重量利用万有引力定律通通轮流作用在两个踏板上。
“冲啊!”我大笑着,带着咸味的风扑扑的打进我的口腔。
车子的速度一下子飙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冲上了一个高坡。应之而来的就是一个更大的下坡,车子俯冲下去,而我不按刹车反而疯狂踩动踏板推波助澜。
这是一个U型的巨坡,穆琦芸吓得哇哇大叫,紧紧的搂着我。
“慢点!慢点!你这个笨蛋!”
扑扑的,耳际全是风声,我需要很努力的细细聆听才能听清这小丫头的声音。
“哈哈,原来你这个小丫头也只是绣花枕头啊。只是外表强势而已啊,哈哈。”
我继续加速。
“停车!快停车!你祖母要杀了你!”
我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一边加速,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她脸上害怕的表情,实在是太过瘾了。看来穆琦芸和其他女孩也没有什么区别嘛,哈哈哈。
“小心!小心!小心!”穆琦芸突然朝我大叫起来,一下把眼睛埋进我的衣服里。
我急忙一看,地上突地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块大理石石板。我吓了一跳,立刻转动方向盘避开它。可是速度实在太快了,这一转动方向盘立刻车子失去了平衡。
一下子连人带车冲进了旁边的草丛堆里。
穆琦芸死死的抓着我的衣服,惯性的作用下一下子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小腿被车子狠狠砸了一下,生疼的我直吸凉气。
“你没事吧。”我没抬头,一下躺在草地上不动了。
“没事。”穆琦芸的声音轻轻的,和平时老大不一样,让我觉得怪怪的。
“没事就起来啊,不知道你很重吗?”我没好气的说道。
“不要,我累了,再休息一会儿。”穆琦芸不冷不热的说道。
“那也得先让我起来啊,你压到我了。”我有些欲哭无泪,因为这个姿势真的不适合长时间保持。
“别说话,你闻。”穆琦芸依旧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好啦,我知道你身上伊鲁卡洗发乳的味道很香,可以起来了吧。”
“不是,你仔细一点。”
我轻轻的嗅了嗅,果然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清香,淡淡的,甜甜的。好像是一种花香,很熟悉,很熟悉。
我似乎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这种味道,脑海中没有经过运转却突然大叫了一声,犹如条件反射一般。
“木槿!”
穆琦芸轻笑一声,慢慢的站了起来,我也将自行车推开,一下子坐在草地上。
原来刚刚冲进的草丛里是一个大大的草坪。此时已近秋末,浓绿的杂草虽然苍劲,依旧夹杂着不成比例的枯黄。
前方的草丛里几株半米来高的植物上都缠绕藤蔓,这花香就是从这藤蔓上生长的一种花朵散发的。在绿草的映衬下,星星点点,淡紫的,雪白的,争放着像是一个绝艳的万花筒。
我走进草丛。
现在已经要进入冬季了,这花却开得如此娇艳,有几朵甚至还是微微开裂的骨朵,正要盛放。
花朵多为淡紫,些许雪白。娇艳中透着素雅,在这寒风中带着一股清冷。
我觉得脑子很乱,似乎有很多东西搅在了一起。
“这花真漂亮。”穆琦芸伸手就要采下一朵。
“别动!”我急忙拦截到。
“嗯?为什么?”穆琦芸转头问我。
“木槿只要一采下很快就会枯萎的。”我敛容说道。
“切,什么花不是采下不枯萎?凭什么就它不许采!”
我被辩驳的一下不知怎么回答,脑海中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了,一阵生生的疼痛。一下子坐在了草地上。
穆琦芸没有再采那朵花,过来扶住我。嘴里呢喃着:“不想了,不想了。。。。。。”
休息了片刻,我的脑子才舒服了一些。
穆琦芸在背后替我轻轻的按摩着太阳穴,一直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习惯了她的叽叽喳喳,一时间的安静还真有些不习惯。
“在想事情。”
“在想什么?”我没话找话。
“没什么,我现在不想说话。”穆琦芸的声音还是淡淡的,没有那种嚣张的气焰。
“哦。”我也关上了话匣子。
晚风习习,碧海蓝天,躺在草坪上不得不算是一种人生的享受。
穆琦芸与我一起躺在草坪上,我平躺看着天,她侧躺看着我。
“笨蛋,你为什么知道那叫木槿?”穆琦芸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我不知道。”我看着天空浮动的云朵,懒得思考。
“不知道?”穆琦芸翻了个身,趴在我面前,遮住了我的视线,垂下的长发抚在我的脸上,痒痒的。就这么看着我,而我与她对视。
发梢掉进我的眼睛里,我用手拨开,感觉刺刺的睁不开眼睛。
最后我索性直接起身,双手撑着草地,又狠狠的抓起了一把杂草。
“可能是某本书上看到的吧。”我讷讷的答道。
“哦,原来如此。”穆琦芸满足于这个漏洞百出的答案,而语气却有些落寞。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纠结起了木槿的记忆,若不是我极其熟悉的花夲又怎能凭气味就能直呼其名呢?可若是我熟悉的又为什么我苦心孤诣也无法从脑海中搜索出一鳞半爪。
心头那种刺刺的疼痛又开始蔓延,这次来的如此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似乎是一种条件反射,似乎是一段已经被尘封的思绪。我又望向这可人的木槿,这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也许,我真的曾经错过这么一个与木槿有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