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入夜的海吗?轻轻地发出那一声声低吟,像一个睡意微酣的婴孩,在梦呓中撒娇。哦,忘了,亲爱的,我忘记了说,它像极了你。
——题记
下午吃完饭,若木回到旅馆就开始睡觉,不知为什么,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她甚至梦到亲眼看到海蓝,海蓝的眼睛是那么迷人,他深情地望着她,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若木,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让你看看我的样子。”海蓝就要揭下面具,忽听——“笃笃笃”
若木的好梦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她不情愿地睁开眼,“谁啊?”外面人也不答话,若木看看表,已过了凌晨,一开门却发现是冯异。
冯异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唇间,作了个“嘘”的手势,然后鬼鬼祟祟地向自己的房间瞅了一眼,轻轻地跟若木说:“嘘,别说话。去换件衣服,我们去海边走走。”
“都这么晚啦,不合适吧!”若木揉着眼睛,老大不情愿。她心里想着海蓝,恨不得回去再做一个梦看看海蓝的样子。
“听我的,出来吧,给你看样东西,在外面等你啊。”冯异晃了晃自己手上拿的一个纸卷,说着就往外走。
若木挺纳闷,但还是换了衣服去找他。
两个人走在夜的海,比起白天,它静谧很多。风有些凉,但是吹在身上却无比舒畅,若木的困意一下子全消失了,“说吧,找我做什么?”
“若木,你还要在这儿呆几天?”
“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呗!”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我知道你肯定不只是旅游散心那么简单。”
“你大半夜叫我出来就是问我这个?”
“不,我想把这个给你。”冯异说完展开自己手中的纸卷,借着手机的微弱灯光,若木看到画上有一个女子的倩影,而她脚下是岩石和无穷的海,有一种把一切都踩在脚下的豪迈。
冯异有一点害羞又有一点兴奋地说道:“那天我在南山的海边偷偷给你画的,送给你。”
若木接过画,再仔细看了一下题字“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又把这幅画卷了起来拿在手里,她的心突突地跳了几下,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她只是淡淡地说:“谢谢。没注意你那天在画我。”
“也是一时心动。”
“这话你也敢说?不怕李美吃了你?”
冯异摇摇头,“人生遇到一个知己不容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追求你,但我会把你放在心里。”
“谢谢,知己这个词我接受,但你没必要把我放在心里,我只是路人甲。”
“你是我见到过的最完美的路人甲。”
“大蚂蝗,我可能忘了告诉你,我对这种赞美的词汇天生有抗体,你打动不了我的。”
“我只是表达我自己而已。若木,认识你的这几天总是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就是想跟你一起浪迹天涯。”
“你是谁,我又是谁,我们凭什么一起浪迹天涯?”
“凭高山流水的知音,凭萍水相逢的缘份,凭我一颗爱你的心,凭……”
“大蚂蝗,你没事吧?是吃错药了还是咋的?你女朋友又年轻,又漂亮,又有钱,你说哪样不比我强啊?”
“我跟她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我的爱好是画画,希望将来成为一名画家,但跟她在一起根本就找不到灵感,这比什么都痛苦。跟你相处的这些天,我发现自己的灵感总是忽如而至,若木,你真是我的女神。”
“大蚂蝗,我告诉你啊!你说的这些,我就当笑话听了,要是传到李美耳朵里,你会死很惨。你从现在开始,什么也别说了,我也当什么也没听到,我困了,得回去睡觉了,不送!”
若木一路小跑地走回宾馆,冯异也快步地追着她,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回宾馆,却发现李美面色惨白地站在宾馆门口等他们。若木一低头,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过了一会儿,就听隔壁李美和冯异的房间吵吵闹闹,还有砸东西的声音。
若木忽然觉得自己十分的内疚,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感到不安。她看了看手中的画,她把它铺平了放在床上,冯异的娟秀小楷是那么地清丽,清丽地可以刺痛她的心,而她又分明地看到冯异注视着自己背影时的专注眼神,不禁心跳很快。话又说回来,冯异的帅气、阳光、细心、浪漫和柔情,哪个女孩不会动心呢?但是旋即她又冷静下来,心想:“冯异已经是李美的男朋友了,我在中间算什么?”若木的内心很纠结。
若木在胡思乱想中进入了梦乡。第二天一大早,被隔壁搬东西的声音吵醒。她起身出去一看,李美和冯异正在收拾东西,服务员正在查看损坏物品。李美的眼睛红红的,而冯异的黑眼圈也很深,很显然,昨晚两个人都没睡好。李美看到若木站在门口,没好气地瞟她一眼,咬着牙说:“我们要走了,希望以后再也不见。”
若木不知道说什么好,讪讪地走开了。
她站在离码头很远的地方目送李美和冯异坐船离开,内心十分低落,有句话叫“多情自古伤离别”,还有句话叫“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冯异走了,不知还能不能再遇到知音,正所谓:“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接下来的两天,若木只是懒懒得游泳、晒太阳,小日子过得美美的,只是钱花得有些小心疼。
没想到,三天以后,在沙滩乘凉的时候,忽然接到了秋丽的电话,“海蓝他不去了,他过几天在深圳有个商业演出,你不如……”。若木的心凉了半截,也没听到她后面说什么。
申世海正巧走过来,看到若木耷拉着脑袋,一幅丧气的样子,关切地问:“怎么了,若木?”
若木漠然地看着他:“我要找的人不来了,我要走了。”
“嗯,你回海口还是去哪里?”
“先回海口吧,我有朋友在那里。”
“嗯,一路顺风。”
告别了申世海,若木怀着一颗低落的心情回到海口。
只是,她不知道海口那里已是物换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