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季,孤单的燕妮时常腻在苏苏家过夜。她说,她害怕回家,害怕想起那个可恶的男人。在燕妮夜夜伤感的倾诉声中,这个冬季很快也就过完了。
春天来临了。
这天早上一如往常,化完妆后,苏苏在鞋柜边惦着脚丫穿高跟鞋准备赶去上班。突然,她觉得肚子一阵绞痛,只好又脱掉穿好的鞋子,重新趿了双拖鞋,急急往洗手间跑。
看到燕妮还在化妆,苏苏也顾不上什么,直催,宝贝,快点出去,我肚子难受。边说边把燕妮硬推出去。
小姐,拜托了,我今天9时有一个重要的采访,一分钟都不能迟到,现在都8时40分了,我快来不急了,你让我化完妆嘛。燕妮一边抗议,一边还想往内挤,但是苏苏已经开始解手了。
燕妮边摇头边把门带上,我的大小姐,你昨晚吃什么了,急成这样?
门内传来苏苏痛苦的声音,在外吃了一碗砂锅,当时就觉得味道不是很对,可是肚子很饿,也就、、、、
苏苏话还没有说完,哇一声就大吐不止,之后开始腹泻。把燕妮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苏苏在洗手间上吐下泻了10分钟后,出来时已是脸色苍白,浑身无力,没走几步腿就瑟瑟发抖。
燕妮说,这样下去不行,走,我们赶快上医院。
苏苏痛苦地蹙着眉。有气无力地说,不要管我,你快去,不然要迟到了,我躺一会儿可能就好了。
你这样子,我那敢走。燕妮急得不知如何是否,这时候脑海突然就窜出了“阿康”的名字。
对,阿康。二话不说,燕妮就拔通了阿康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阿康一听,就急了,他语速很快地说,估计是急性肠胃炎,严重者可致脱水、电解质紊乱、休克等。你在那等我一会儿,十分钟内我马上赶到。
果然很快的,阿康就驱车赶就到了。
燕妮一见到阿康,仿佛看到了救星,马上拉他进屋。嘴里嚷嚷道,急死我了,苏苏这会一直发抖,喊冷,怎么办呢?
阿康用手探了一下苏苏的额头,皱着眉说,有点发烧了,得马上送去医院吊瓶。燕妮你快去采访吧,苏苏就交给我了,有我在,没事的。
燕妮说,那苏苏交给你了,我去采访,回来马上去医院,你得帮我把苏苏照顾好啊!
阿康一把抱起苏苏直冲出房门,一边回头对燕妮说,你放心吧!
到了医院,阿康轻车熟路给苏苏安排一个独立的病房。之后赶快开医嘱让护士尽快为她静脉输液。
挂了三瓶吊瓶后,苏苏脱水的症状立马得到缓解,人也轻松了不少。望着前前后后为自己忙碌的阿康,苏苏有点不好意思。
一位年轻漂亮的护士小姐过来换吊瓶。打趣地问道,李小姐,你是我们曾主任的……?护士小说故意把“的”字拖的很长,其实就是想让苏苏回答后面的问题。
苏苏知趣地回答道,普通朋友。
护士小姐半信半疑,真的?可我觉得我们曾主任对你真好。平时他可严肃了,我们科室的同事都怕他。刚才他还跟我们陈医生调了班,坚持晚上值夜班呢!我们这里班排完以后一般是很少变动的。说最后一句话时护士小姐的口气变得有点“埋怨”。
苏苏在心里暗暗地偷笑。她明白护士小姐突然“埋怨”的理由。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因为班次变动,打破往日的常规,突然要跟他们主任一起值班让小护士措手不及,心生不满;另一种可能是因为阿康无故对一位普通朋友如此之关心,让暗恋曾主任的小护士醋意大发。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最大的根源都来自已。想到这,苏苏更加惶恐不安,觉得自己像个“罪魁祸首”。
外科值班,上半夜都比较忙。阿康来查一次房后,就再也没有过来了。只有那位年轻的护士不及地来给她测体温,换吊瓶。
11时,燕妮打来电话。她说,我现在还在外应酬走不开,迟点再过去看望。今天一天发了好几条短信给阿康,听说你现在情况稳定。正常明天就可以出院。原来还想叫林佳先过去照顾你,但是这死丫头听说跟他们老总跑到云南去出差了。我也就没有跟她提你生病的事了。
苏苏说,小病还搞得惊天动地,现在已经没事了,这么晚你也别来了,我还要休息呢,你自己早点回去睡觉哦!
燕妮沉思片刻说,嗯,也好,明天我请个假,去医院接你出院,关键是有阿康在我也放心啦,晚安!早点休息。
你酒少喝点啊!临挂电话,苏苏还不忘提醒燕妮。
知道!你有什么事,就找阿康,别觉得不好意思哦!拜拜!伴随着电话那头燕妮不怀好意的窃笑,电话也被挂断了。
苏苏躺在病床上,有点哭笑不得。她跟阿康,怎么就开始变得有点暧mei不清了?刚想到这,阿康就来了。苏苏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阿康一进来就万分歉意地对苏苏说,对不起啊,刚才有两个刚入院的病人,所以有点忙。你好点了吗?咦,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阿康不由分说地将手放在苏苏额头上探了探。
苏苏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阿康纳闷地说,没有发烧?是不是屋里的空气太闷了?说完就走到窗户边,开了一扇窗户。
苏苏更加窘迫,只好没话找话,哦,对了,我这病应该是属于消化内科的吧?现在来到你的外科会不会不方便?
阿康笑了,说,想不到你还挺专业。看来天生就是学医的料,我倒是奇怪,你怎么想去学法律呢?
苏苏反问,难道当医生就一定很好了?
阿康狡黠地说,哦,当医生不好?我看也是,那就不好吧,这样,我看你脸颊通红,叫护士给你打一针退烧针。说完故意身做着往外走的姿式。
这下可把苏苏给吓着了,她最怕就是肌肉注射。人在别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好紧张兮兮地求饶,别,千万别给我打针,好了,对不起了,算我说错话。
阿康一见苏苏竟当真还怕成这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下苏苏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这下更是又气又羞,脸越来越红了,不由地低下了头。
阿康的笑声突然嘎然而止。他看呆了:苏苏那一低头的娇羞,像清新的丁香花绽放在白色的床单上,那神情,那姿色,真是可爱极了。
苏苏奇怪阿康怎么突然没有了声音,于是抬头,正好迎上他火热的双睛。四目相对,像被电击一般,一股热流通遍全身。两人都慌张的下意识躲避。
此时,护士小姐推门而入。她笑嘻嘻说,曾主任,我到处找您那,后来一猜你准在这。五号床病人有点发烧,家属请您过去看一下。
阿康二话没说,就跟着护士出去了。这时候的他,的确不知道该跟苏苏说什么。
见他们走出病房,苏苏如负释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下半夜,疲惫的苏苏昏昏沉沉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天亮。感觉整个人舒适了许多。洗梳完毕后,披了件外套,苏苏走到窗台,一缕清新的空气马上迎面扑来。湿湿的、润润的,还带着一股泥土的清香。对面大榕树上,小鸟正“叽叽喳喳”欢快地叫着;草坪的空地上,几个住着拐杖的病人在家属的搀扶下,正在进行康复训练;医院的小径上,不时有人拎着豆浆、油条、馒头等早餐匆匆赶路。到处是一派勃勃生机的景象。霎时,一股涌动,一种怡柔漫上心头。莫名,有了去郊外踏青的闲情逸致。
这时候,阿康轻轻推门进来,声音如阳光般明媚,早上好!今天好点了吗?我给你带了早餐,快趁热吃了吧!
苏苏掩掩饰不住一脸的惊讶。歉意地说,你昨天值了一夜的班,还这么早起来帮我买早餐,真是不好意思。
别这么客气,你刚初愈,肠胃还没有完全康复,只能吃些清淡流质的饮食。给你带了白米粥和肉松,快过来!阿康以医生的口吻命令着。
饿了一整天,早已饥肠辘辘。不客气了,先吃了再说。苏苏一边想着,一边端起饭盒,大口大口地舀着粥吃。望着苏苏吃得很香甜的样子,阿康也很开心,还不时地在一旁闲聊,昨晚看你睡得可香了,我进来两趟,你都不知道,你睡觉的样子像个婴儿。
想到自己睡觉的样子被一个不是很亲密的异性偷窥,苏苏的脸又一下红了。
这下阿康才知道,原来苏苏不好意思时都会脸红,昨天自己还傻傻地以为她发烧了呢。现在的女孩子极少人会脸红。阿康饶有兴趣地看着苏苏,对于留过洋的他来讲,苏苏就像一个谜一样深深地吸引着自己,他觉得她真是一个既现代又传统的有意思的女子。
阿康决定发出追求攻势。他诚恳地对苏苏说,现在是初春,正是踏春的好时节,下个周未我们去踏青,好不好?
苏苏一惊。暗想,是不是因为医生有念过心理学,所以总能洞察别人的心思?
不过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苏苏也就满口应充了。
一大早,燕妮就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来接苏苏出院。人影还未见到,清脆的声音就先飘进病房了,哎呀呀,我的宝贝苏苏,你终于好了。嗯不错嘛,气色好多了。早饭吃了没有?
嗯,吃过啦。为了不让燕妮有机会揶揄,苏苏故意不回答是阿康送过来的。
那就好,对了,我的“病美人”,我去帮你办理出院手续,你在这呆着不要跑来跑去。
苏苏一脸乖巧,微笑着直点头。
看着燕妮像只快乐的燕子在自己面前飞来飞去。苏苏很欣慰,她知道燕妮已经走出失恋的阴影了。医治失恋,真的只有时间才是它最好的良药。
有阿康在,出院手续很快就办理好了。燕妮帮苏苏拎着包。阿康因为要开晨会,所以就没有下去送苏苏。不过临走时,他还是很认真地交待苏苏这几天饮食的禁忌。
燕妮千恩万谢阿康后才开车送苏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