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想了几天后决定约黄瑛跟刘现见面。因为这段时间黄瑛一直住在梅桦那里,所以在约他们之前她先给梅桦打电话,想先试探一下黄瑛的口风。梅桦当时口气非常肯定,说她们是有机会合好的,只要是有房子,黄瑛何苦要舍近求远地跟他分手?
晚上七点钟刘现就到了白歌提前订好的香格里拉大酒店的209包房,直到七点半梅桦跟黄瑛才来。
“这么好心请我们吃饭!”,梅桦边说边在白歌身边坐下。她从包里掏出烟分别递给白歌跟黄瑛,点上后吞云吐雾地看着服务员上菜,对刘现不回避也懒得答理,这叫刘现很不受用。
刘现前几天打电话给梅桦求证黄瑛流产的事,得到证实结果后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梅桦身上。他可以承认自己穷,也可以过穷的生活,可他不能接受别人的不尊重。他穷不是因为他自己不努力,而是因为社会环境造成的。现在闹金融危机,能有份工作已经不错了,像今年毕业的好多大学生不是先回家等机会去了?自己挣得是不多,可都是自己的劳动所得,干净!
“最近发财啦?”黄瑛吸了口烟脸色憔悴地露出一抹笑容。这会儿她心里还在埋怨自己受这么大的苦全是眼前这个男人造成的。她不想理他,今晚来的目的也只是跟他做了断,而不是当着朋友的面跟他吵。
白歌看到刘现的眼睛从黄瑛进来就没离开过她,觉得刘现还是很爱她。被人爱是很幸福的一件事,自己这么做应该很值得!再看黄瑛,根本不正眼看刘现,这会儿只在那儿跟梅桦说笑又让她是觉得感情这东西伤害过虽然无形,却是最深的!如果再有身体上的伤害,那可能就可能会一辈子都抹不平了!
“不发财就不能请客啦?为了你们能合好如初就算接下来的三天都吃不起饭我也愿意!”待服务员出去白歌着给他们倒上水。
“算了算了,今晚还是我请吧!你也别三天吃不起饭,我可担心你真饿上三天,我们不是要牺牲一个好姐妹吗?”梅桦快速打断白歌,目光在刘现脸上瞟过。心说,全场就你是男的,我们女人请客你好意思?
“今天我是来作和事佬儿的,还是我请!”白歌倒完水坐下,“另外我也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你要结婚啦?”梅桦瞪着眼睛一脸吃惊。“要是找到杜子凯第二可得叫姐们儿先睹为快!”
“去你的!”黄瑛在旁边推了推梅桦,梅桦知趣地赶紧闭嘴。
刘现一看梅桦那神情心里就来气,可心里一直在提醒自己要忍着,就喝了口茶水没说话。他今天来的目的是解决跟黄瑛的事,尽管黄瑛不经他同意就作了孩子,可他还爱着她,想跟她继续过下去,所以他要表现的绅士,要大气,千万不能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再说白歌为了他们的事舍下脸去跟老板谈就为得他们能合好,如果“破鞋”在这儿转移下话题,很可能自己又成为她俩的攻击对象,白歌所做的一切就会打水漂儿!
“对了刘现!你今晚也不忙啊!”过了几分钟,梅桦觉得有点儿冷场又找了话题。她来的目的本来不是想打击刘现,只是一个人在对另一个人有成见的时候很容易一说话就显出明显针对性,而对方也很容易听出针对性。
“我不用陪人,当然不忙!”刘现冷笑一声。
“你还是那样儿,只要开口话就不好听!”梅桦不以为然。
“我只是说话不好听,不像有些人做事,好说不好听!”刘现掏出白沙自己也点上根烟。
“抽劣质烟的男人能有多大发展!”梅桦不在乎刘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自故地从桌上拿起烟盒摆弄,还不时优雅地冲黄瑛吹气,“瑛子,再来一根吧!”
黄瑛不说话再次接过去衔在嘴里,梅桦递给她金灿灿的打火机还故意在空中晃了一下。刘现看着就觉得心里别扭,黄瑛以前是不抽烟的,可她现在的动作却很熟练,比自己还熟练,这让刘现觉得自己的心在慢慢下沉。如果跟这个女人学还能学出什么好儿来?
“女士烟很好抽的是不是?”梅桦侧着脸轻佻地笑着。
梅桦的表现让白歌很看不下去,可她不想发作,本来挺好的一事儿闹成这样梅桦看来是成心要拆他们啦。
“是不错!将来我也天天抽!”黄瑛吐了口烟雾。
白歌笑站起来,“梅桦,我突然特别想上学那会儿吃的烧烤,咱们一起去吧!给她们留下点儿私人空间!刘现你跟瑛子好好说,你是个男人得有绅士风度,不能动不动就跟老婆发火!你脾气可有点儿不像我们80后啊!”
“80……”梅桦想再说什么却被白歌打断并拉起极不情愿地出了门。
“钱我已经付过了,这本来是四个人吃的,你们吃不了记得打包回去吃,一定不许浪费!这顿可花我一千多块!”白歌回头说完就离开了。
“你们别走!”黄瑛也站起来。可她还是晚了一步,因为这时候白歌跟梅桦已经出了门。
看她们都走了黄瑛又失落地坐下,她今晚来本来是计划跟刘现分手的,如果她有不好意思或说不出口的话梅桦答应可以代她说,现在她们走了自己怎么跟他说?
“瑛子!”刘现握住她的手轻唤她的名字,黄瑛抽了一下也没抽回去。刘现能感觉到她的动作,没成功说明她没用力,自己还是有可能的,至少她不是像梅桦那样讨厌自己。
“我们分手吧!”黄瑛这次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你……”
“别!我们都是独生子女,父母接济几万,加上我们自己的,首付还差十万,白歌答应借给我们!”刘现眼睛有些湿润,想不到十年的感情就这么经不起考验。
黄瑛并不理会,很流畅地说,“你打电话的时候说白歌请我们吃饭,还说她已经跟她们老板说好了同意以去年的房价卖给我们一套。可你想过吗,就算是去年的房价得多少钱?白歌他们老板肯答应白歌她得付出些什么?哪有老板随便就这么答应的?他们都是唯利是图的商人,怎么会肯白白损失二三十万给我们?还说白歌肯借给我们十万,你拿什么还?银行贷款加上借的得有好几十万,就算一个月还三千还得还半辈子呢!万一以后再遇到什么急需用钱的事怎么办?父母年纪都大了,不会到时候生病要住院的时候还得担心交不起住院费吧!你一个月就只有三千多,现在二十八岁,三十左右得要孩子吧!这些费用你想过在哪里出没有?等到五十岁再叫银行给赶出去住以前的地下室?”
“现在房子不是最大的问题吗?你怎么扯这么远?”刘现顿时说话又没了底气。
“告诉你吧!我不想再这么苦下去,快三十了,女人年轻的时候可以作梦,但梦醒以后要生活,现实的生活不是靠想想就能丰衣足食的。不算上学那会儿,毕业以后我跟了你这八年,也看到你的努力,可你的努力换来的只是在金融危机时没有失业而矣!”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刘现眼神中完全是失落,他非常后悔为什么当时不听白歌的话硬是先偷偷给黄瑛打了电话。
“不是一文不值,而是一个思维正常的人就不会因为受别人救济感到骄傲,而应该以此为耻!”黄瑛说完梅桦教给她的这些话后长出口气心里感觉轻松了许多,她站起来提着包拉开门说,“我还有事,饭就不吃了,你吃完打包回去吧,这些差不多够你吃一周了!”
“这些是那‘破鞋’教给你……”
“你给我住口,不许再说梅桦不是‘破鞋’!”黄瑛生气地回头大声说,“她是只是找了份轻松些的工作而矣!每个人的认识不同,自己思想跟不上时代了就别怪别人!”
黄瑛说完不等他再说话门就“咣”地一声关上了。刘现的泪落下来,想想白歌或许真付出了许多,这一切就是因为自己想跟黄瑛在一起的一时贪念。看着满桌的菜肴刘现顿时觉得索然不无味,自己如果当时选择不是黄瑛也许会很幸福,如果当时没当着那么多的人直接拒绝梅桦的表白她也不会对自己这么恨之入骨。
刘现把泪咽下去,开始吃东西,因为当时白歌跟他说喝酒容易误事所以没点酒,他只好一边喝饮料一边吃,决定吃到再也吃不去的时候就叫服务员来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