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妈再这样僵下去只能越来越糟,我看分开住对大家都会好一点儿,不如我们搬到我那去吧!”李雅婷试着和王红雷沟通。
“你就死了这份心吧!要是能搬出去,我当初还会和安小红离婚吗?这辈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我妈不管的!”王红雷想都没想地回答。
“是啊,在你心里永远是你妈第一,安小红第二,为了你妈,你舍了安小红,为了补安小红的缺儿,你才找的我!这么说没错吧!对不起,我也不伺候了!”李雅婷简单卷了几件衣服夺门而去。
“红雷,是妈拖累了你呀!妈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过还不一样,不该拖累儿女呀……”李雅婷走后婆婆边哭边收拾东西执意去了二姑姐家。
…………
为什么两次婚姻都走进了同样的一个死胡同?王红雷不禁苦笑着问自己。还是喝酒吧,最好喝得不醉不归,醉了就不用在烦恼什么,不用面对老妈的眼泪,不用理会李雅婷的冷言冷语,也不用再回那个冷冰冰的家……小饭馆马上就要打烊了,除了烂醉如泥的王红雷已经空无一人了。
老板娘不耐烦地从王红雷身上翻出电话,琢磨着到底该挑哪个号打过去。“安小红——安小红——,就是凑和,凑和到最后的——也应该是咱们俩呀……”王红雷没头没脑地嘟囔着。
接到电话,安小红便赶了过来。她对冯继远说姚玲有事找她商量,安小红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谎。这家饭馆以前她和王红雷常来,此刻王红雷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安小红赶紧买了单,架着王红雷的胳膊试图把他搀起来。
王红雷勉强睁开赤红的醉眼,一看是安小红,脸上挤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安小红,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告诉你,这回我可清静了,她们都走了,来,为了这份清静,陪我干一杯!”王红雷伸手比划着找杯子。
“行了,别喝了,快点回去吧!”
王红雷抹了抹嘴角,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在安小红地搀扶下踉跄地走出了饭馆。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空旷的大街上,王红雷扯着嗓子大声地唱着,“这是什么牛仔的歌,写得真他妈好……”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涌了上来,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王红雷撑着路边的树干,稀里哗啦地吐了起来。
一番折腾王红雷终于吐尽了,手捂着腹部大口地喘着气。安小红去旁边的小卖铺买了瓶纯净水,递给了他。
“王红雷,不是我说你,你有点出息行不行?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王红雷抬头看了安小红一眼,感觉眼前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太阳穴蹦出来一样,眼前这个女人早已经跟自己没有任何瓜葛了,他悲哀的苦笑了一下。
“谢谢你,安小红,我现在没事了,可以自己回去了。”说完东倒西歪地走了。
“哎,你真喝多了,走反了,你家在这边。”
王红雷笨拙地转过身换了个方向,还捎带给安小红敬了个礼。
安小红站在路边,看着王红雷逐渐走远,也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刚才姚玲打电话,问你卷子的事,你到底去哪了?”安小红一进门冯继远便问。
“王红雷喝多了,我把他送了回去。”
“为什么要说谎呢?”
“我只是怕你误会。”
“小红,你想多了,我当然相信你。其实……”冯继远欲言又止。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不想瞒你,其实是秦小月的事。”
“秦小月怎么了?”
“前几天大姐来电话说她嫁的不好,那个男人总打她,打得很凶,这回已经住院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要回趟老家,顺便去看看她。”
安小红没说什么,秦小月恬静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
第二天,安小红将孩子托付给了姚玲,和冯继远一起回了老家。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秦小月已经准备出院了。半年不见,秦小月瘦了,额头上缠着纱布,整张脸看上去略显苍白。病房里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正忙前忙后地收拾东西,这个人就是秦小月的现任丈夫,李兴海。秦小月看到安小红和冯继远来了,微微一笑,李兴海也腼腆地向他们点了点头。当知道他们和秦小月的关系后,李兴海蹲在地上使劲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我不是人,我打老婆我是王八蛋,我对不起小月……”
办完出院手续,由安小红送秦小月回家,李兴海却一定要拉着冯继远去外面吃点饭。一进门安小红便呆住了,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仿佛刚被洗劫过一样,客厅墙上的一面镜子已经粉碎,一张全家福的像框在墙上歪挂着,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样子,书架上所有的书都已不在原位,乱七八糟地扬了一地,沙发上全是撕碎的衣服……秦小月默默无声地开始收拾。
“他为什么打你?”
“因为喝酒,每次只要他一喝酒就要打人,开始是打他自己的孩子,我上去拦着,他就打我。顺手抄起什么就用什么打,一直打到他累了打不动为止。这回他冷不防地抓起台灯就扔了过来,我没有躲开……
“小月,这样为什么还不和他离婚呢?”
“毕竟我已经离过一回婚了,不能再离了。而且每回酒醒之后,他又懊悔不已,拼命地磕头认错,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了。”
……
李兴海点了四菜一汤,还给冯继远要了一瓶酒。
“兄弟,你喝。这酒我是真戒了,不然今天我一定陪你喝两杯。”
“你是老师,怎么说也算是知识分子,在外面那么受人尊敬,为什么回到家却要打老婆呢?”
“你还是别问了,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看我这模样,也能看出来,我不是那种人。可是只要一喝酒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手上拿着什么就砸什么,事后我也恨我自己。”
说到这里,李兴海点燃了一支烟,无奈地吐了两口烟圈,“说实话小月是个好女人,对我儿子好,孩子跟她比跟我还亲,进门就管她叫妈,这以后我一定把酒戒了,和小月好好过日子。”
冯继远一仰脖将满满一杯白酒全干了,“以后不要再打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看完秦小月之后,冯继远和安小红回到了婆婆家,婆婆拉着安小红的手问长问短,很是亲热。临走送给安小红一个小小的红布包,叮嘱安小红回去一定要带在身上,说这样保证能给冯家添个大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