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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心 事

回到家,公公带着毛毛早睡了,林槿洗漱了出来,却见池安已坐到电脑桌前了,埋在胸口的郁闷便又开始扯得心慌慌地疼起来。

躺在床上,林槿一时也睡不着,脑子便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思绪卡到了晓秋那,是啊,这晓秋与许志平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芳子已然是那样的,难不成晓秋也......这怎么可以?

辗转了一会,林槿索性拿过手机,发了条短信给晓秋。

睡了没?今晚没找到时间与你单独聊聊,有事想问你哪。

晓秋回得倒也快,一会儿手机就震动起来

没睡,我想我猜到知道你要问什么了,方便吗,我把电话打过去?

好的,过几分钟吧,我到阳台去接。林槿回复过去。

林槿披上衣服,回头看一眼池安,他仍在一边玩游戏一边聊天。林槿说,我接个电话去。池安头也没抬,去吧。

林槿坐在阳台的椅子里,灯也没开,任黑暗沉沉地褒住身体。不久,手机铃响了,晓秋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关于许志平吧?你这么个聪明人,什么也没能躲过你法眼。晓秋倒是坦诚。

不和你开玩笑,晓秋,说吧,什么时候扯出来的事?林槿低声问。

谁知道什么时候扯出来的事啊,从前我总坚信自已的感觉,是与非都分明着呢,可是当许志平退出后,特别是他结了婚,我的失落一天天就来了......

哎,晓秋,你让我不知要说什么好。患得患失,你知道吗?这不是真感情,你心里要明白才是。

现在我自己都迷糊着呢,也许是太寂寞了吧,你知道的,生活的压力那么大。晓秋的口气疲惫。可是林槿,我真是有些后悔错过了许志平,那时不接受他,或者是因为自己在心里和晓云赌着气,不想事事都被她安排好了,却没想,还真赌上了一生的幸福。

哎,那时如何劝你都没用,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有些错过是不可以挽回的,如果你这样固执下去会担误了自己的一生的幸福,也许还有他的,知道吗?林槿又问,你俩到什么程度上了,说说看。

也没呢,我们从不提这个话题,各自过着各自的日子,但是能感觉得到我们是很默契的,不过对我们来说,已没有了以后。晓秋的语气里是淡淡的忧伤。

林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从你家回来后我就惦着这事,一直没时间和你细谈,趁着现在你们并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打住吧,否则......你知道以后的路长着呢,一个不顺,一生都会疲累不堪。

晓秋在那边沉默不语。

林槿只好又道,迟了,你睡吧,不过晓秋,好好想想我的话,日子是你自己的,我当然不能干涉你什么,不过,咱俩姐妹似的感情,我是一定要提醒你的。

你说得很是,我知道你对我好着呢,我会仔细想想这事,放心吧。你也早些睡。晓秋挂了手机。

黑暗里林槿坐了许久。秋意已经渐渐深了,天空里的那丸月白苍苍的,渗着一点点的寒意,月下的树影沉沉,看在眼里无端端让人的心生起一种阴郁。忽然想起张爱玲书里的一句话,隔着三十年的回头路看去,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了点凄凉......

是啊,晓秋说的是,寂寞,谁能躲得开内心的寂寞呢。寂寞是一只隐藏着的蚕,悄悄地吞噬着你脆弱的情感,人在这世上终归是寂寞的,繁华不过是一时,最终,都要归于沉寂的。所以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数十年光阴,挥挥手也就过去了,计较什么呢?

晓秋与许志平住宿的宾馆是学校联系的,距离学院不太远。适才晓秋是躺在床上与林槿通话的,一时睡意了无,于是望着窗子外的那轮月,发了半天的呆。

林槿的话触动了她的心思,想起前阵子晓云回家来话里带话地暗示她好马别吃回头草,想来是从妈妈嘴里套出一点什么来了。哎,晓秋苦苦一笑,自己的这个姐姐真是不懂妹妹的心事啊。她晓秋是这样的人吗?感情哪能是随心所欲的事?再说自己也过了可以任性的年龄了,当初如何也不肯听晓云的劝,到如今?晓秋知道对谁都是交待不过去的,再退其次,她亦不能让妈妈难过。

只不过,是一个人落单太久了,身边来来去去的人不是没有,可是从没能打动她的心。其实晓秋自己也是很茫然的,到底什么是爱情?为什么自己从来就没有心动的感觉?自忖也不是个对感情过于苛刻的人呀。

许志平是一个善良的男人,搁下对晓秋的情感后,很快便进入到他自已生活的角色里,谁都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好丈夫与好父亲。不过晓秋心里却明白他仍然不能完全放下她而已,只是目睹她素日里因为父亲而奔波劳苦,也许对她的情感里已然是同情多过爱情了,男人不知,女人的心到底是脆弱的,敏感的,天长日久的对一个人好,慢慢地就是一块冰凉凉的石头也暖过来了,何况晓秋本不是无心的人。更何况,当接触的人愈多便意识到当初的选择有多么草率,那内心里潜藏的悔,早已在不经意间动摇着她的信念。

辗转反侧,晓秋索性起身,她看看手机里熟悉的那个名字,不由有些心跳了起来。晓秋其实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镇定自若的一个人,她的骨子里有股率性,总让她在某些时候头脑发热地去做一些事,比如现在,已近零晨时分,她却想叫起他,想让他来分担一些自己的烦闷。林槿好意的提醒,被晓秋轻轻地先放在一边了,她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没想做什么,我不过就是想找许志平聊聊天么。

许志平其实也并没睡着,初次与晓秋出来办公,心里多少有些兴奋,毕竟这是一个自己曾经深深爱过的女子,其实还不准确,到如今,许志平抚心问自己,真放下晓秋了吗?他无法回答。当初晓秋那么坚决的拒绝,实在是非常打击他的自信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许志平都不能恢复到常态,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让晓秋如此看不上眼,也不知道这么长久地去爱去等候一个女子究竟有没有意义,他在颓废之中匆促地结了婚,却发现迷惑并没因此减少。

现在的妻子是经人介绍的,感情自然说不上有多深厚,当时因为晓秋的一席话,也为了堵住旁人的是非言语,许志平索性定下了这婚事,只想因此了却一段纠缠过深却看不见结局的感情。他想,婚姻啊,也许是要昏头昏脑一点。幸而妻子也是知书达理的女人,虽然知道他与晓秋那一段恩怨纠缠,却也不以为意,也许是了解这样的一个男人,相信他对婚姻的责任心吧。

随着女儿的来临,承欢膝下,许志平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他在孩子身上得到了寄托,与此同时事业呢也开始渐入佳境,他想自己可以放下晓秋了。只不过,每每看到晓秋生活里出现困境,他依然情不自禁会伸过手去帮扶她一把,初衷其实是非常纯洁的,只是他不知,随着时光,晓秋已慢慢成熟,他的好一点一滴渗入她的内心,开始成为她婚姻里的一道障碍,每当晓秋认识一个男人,她就会在心底里把他去和许志平做个比较,这比较的结果就让她失去了厮守的信心,失去一个又一个婚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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