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莫文纱依旧是在突兀的闹钟铃声中被吵醒的。在床上躺了大约有三分钟,进行充分的清醒之后,睁开眼,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心中难过起来:去了你吧,我会误班的,不去你吧,你总是扰我清梦,你可叫我怎么好呢?
在倦意睡意都退去了之后,莫文纱起了床,进行一天的清晨准备工作。刷牙,洗脸,抹发膏,整理衣装,今天是第二天上班,可得有个好的形象,与同事们相处好。对了,还得有个好的心情,缺不了自信乐观啊!看来,她是完全清醒了,昨天的事没有忘记。
进了德世公司的大门,莫文纱看到里面满是穿着时尚成熟的白领姐姐哥哥们,她们个个精神饱满,面带微笑,遇到了认识的就打一声招呼,而不认识的就回以欣赏的眼神,同时记一下面貌,看以后能不能打得着交道。
莫文纱看着这一切,觉得眼前的世界是如此的陌生、遥远,仿佛这些都是属于他们的,而自己什么都没有。显然,莫文纱又自卑了。她的状态与别人的状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别人自信朝气,而他自卑萎靡;别人昂首阔步,而她低头缩步;别人面带春风,而她表情僵硬。不过还好,她还很年轻,皮肤看上去很滑嫩,而且她五官很美,只是她一直不这样觉得而已。
不行,不能这样,我要自信,我要乐观,我要改变,我不能这样。于是莫文纱强行控制自己抬起头,走路做不到多美,但尽量要求自己走得稳。
结果,低下头是一个世界,抬起头又是一个世界,如果你一直低着头,那你就永远也欣赏不到另外一个世界。
原来也并不那么可怕吗?这是莫文纱抬起头的感受。很快莫文纱又“得寸进尺”了,这样还不够,我要微笑,我要高兴。于是她的脸上出现了强扭的笑容。呜哈哈,世界之扭捏尽显于此啊!
“莫文纱,早啊?”话音刚落,说话人就从莫文纱后面到了她的前面。莫文纱表情来不及收,下意识的扭头一看,来者老石也。笑容笑容怎奈何呀?
不像莫文纱想的那样,老石没有笑,而是很自然平常的与她打招呼:“莫文纱,今天你是第二天上班,你刚来公司,有很多事情还不熟悉,开会的时候少说话,多听,在有半个多月以后等你熟悉了公司事务之后,再发表你的意见,知道了吗?”
莫文纱连忙点点头,没有作声,表示答应了。
“这个不要和别人说,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以后在公司有不懂的多问我,我说不上事事都通,但也来公司将近五年了,五年的工龄已经算是不短了。”
这下莫文纱可糊涂了,迅速地理智占领了她的大脑:为什么不让我跟别人说呢?怕别人知道他对我好,他这是又有什么企图呢?
想到这里,莫文纱再看看老石,没有什么不对劲,不像色狼啊?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老石从言谈举止中体现出的是一个很正派的人,一看就是那种有气质、有文化修养的,初涉社会的莫文纱怎么也想象不出老石是一个色狼。而不是色狼那又是什么?为什么会不要我跟别人说呢?
其实莫文纱她不知道,她这是在以自己的认知体系来判断事情,她现在是一个要深入社会的人,其行为方式、思维方式都要以社会为参考标准,换言之,就是要符合社会的标准,而不是再用她作为一个学生的标准来衡量事情,这是大大的不对的。所以,面对这样的事情,莫文纱最应该说的就是不知道,待看。
莫文纱一直心中不解的和老石来到办公室,一进门,便有人说道:“早啊,小妹妹和大哥哥!”说话的是潘丽,声调高高的,又尖又细,直插莫文纱的心脏。
莫文纱突然释怀了开来:对呀,不一定非得是色狼,也可以是哥哥照顾妹妹呀!这下子,莫文纱的心算是轻松了,一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现在七点五十五分,再给你们五分钟时间,等八点准时开会。”老石措辞严肃,其权威不容置疑。说完到他自己的办公室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说话。显然,大家已经习惯这样的情形了。和谐归和谐,但权威必须要立,无规矩不成方圆,无领导一盘散沙。
潘丽喝了口水,对莫文纱说:“小妹妹,觉得工作怎么样,还适应不适应?”
“还行,就是昨天有点儿累,不过第一天,正常。”莫文纱这时也放松了下来,紧张全无。
“比我强,我第一天上班以后,第二天就不想来了,都是我妈一直劝说我才来的。”这时,倒是潘丽略显自卑了。
“为什么不想来呢?”莫文纱好奇地问。
“累是一方面,不自由、想玩是一方面,不习惯这样的一种环境也是一方面。”潘丽像是在聊家常一样说的平淡而有趣。
“有什么不习惯的?”莫文纱问道。
“这不习惯的多了,公司的人事物和学校里相比那简直是另一番天地,我们这个部门内部还好一些,比较和谐,杨经理不错,老石也不错,但你与其他部门打交道那叫一个难,其中到处是门门道道、暗藏玄机,都他妈是人才。”潘丽说的尽是感叹。
“什么样的人才?”莫文纱问道
“太精!”潘丽一口回答。当然,精不精就是她评价人的标准。
“潘丽说得对,这私企里全都是人才,因为只要你干得好就可以提升,不像国企里全是人际关系,而像我和潘丽这样的在德世公司只能算是最普通的人了,别的公司我也呆过几家,但是这家公司里的人却是水平最高的,而且也最和谐,所以我选择留在了这家公司里,不求官运,只求公司能稳定些,福利能好一些,仅此而已。”常呆坦然说道,显然这是在给莫文纱带路,给她讲一些公司里的事情,如果她将来真的能提升也好沾沾光。
莫文纱听了以后,思考良久,没有说话,看她宁静的表情仿佛心中颇有所得似的。她正在成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