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首选的伴郎伴娘
XX中学的语文教师上官柔坐在电脑前跟女同学八卦得起劲,忽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扭头问了一声,“谁呀?”手指仍在键盘上龙飞凤舞。
“是我,表妹。”
今晚什么风呀,六点多表姐还到中学来。上官柔站起来开门,呵,门口站的不是表姐一个人,她还带着“护花使者”——表姐夫占洪波。
“奇了怪了,表姐,黄道吉日吧,怎么想到表妹我了?”眼前的两个表姐妹与众不同,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却情深义重。
“当然嘛,谁叫我是你表姐,没办法,身为表姐的我总得照顾表妹你呀。”吕冰冰进了门,像截木桩似地摔到床上,侧身拿手掌支住头跟上官柔说话,仿佛上官柔是靠她的眷顾才长大的,“今天,表姐还给你找了份好差事哩!”
“得了得了,这份好差事你自己留着吧。我别无他求,只须做好我的本行就行。”
“本行?现在什么社会,人人都拥有第二份职业,表妹你聪明伶俐,是上官家最优秀的女孩子,不弄份兼职岂不屈才?”吕冰冰又重新趴回床上,仰着头调侃上官柔。
“就凭你,表姐?你起来看看,外头的是太阳还是月亮。”上官柔指指窗外挖苦,“该不是被姨丈赶了出来,又不舍得住宾馆,就让表姐夫送你过来,想在我这儿揩油吧?”
“别夸你人长踮着走,就是被我爸赶了出来,呵,我还怕没地方睡?你就是求我来我还不给面子哩!”
“那好那好,我就不必担心有人跟我抢电脑喽!”
“不过,表妹,我今天来倒真的有事请你帮忙。”吕冰冰开始言归正题,“我是想请你这位伟大的人民教师上舞台秀一场。”
俩表姐妹你一句我一语,针尖对麦芒,占洪波插不上嘴,脑袋瓜子左右晃动,饶有兴趣地看着表姐妹斗嘴,到此时才见缝插针,逮到了说话的机会:“表妹,我们请你做伴娘。”
本来上官柔的思维是顺着刚才的话题一路下去的,听占洪波一言,硬生生地打住:“你们结婚?”
“对呀,我的小表妹,没吓到你吧?”吕冰冰却有些洋洋自得地望着吃惊的表妹。
“我做你的伴娘?”上官柔又问了一句,吕冰冰点点头。上官柔迟疑了半天回绝:“表姐,你行行好,饶了我吧!”
“上官柔,为什么拒绝呀!”这下轮到吕冰冰吃惊了,她瞪着上官柔一副不理解的表情,“你不是当过伴娘吗?”
“那是推辞不掉呀,给同学当伴娘,满场的陌生面孔,还得为新娘挡酒,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我算是领教过了。你嘛,叫你的死党去吧!”
“好表妹,你不知道表姐的死党都嫁出去了,我们家就你一个表妹了,你不当谁当呀。”如果还有死党的话谁愿意找表妹,真是的,吕冰冰有点急。
“真的,表姐,当伴娘一要能说会道,二要酒量过人,三要脸皮特厚,你说我哪一点符合标准呀!”
还一二三?难不成铁了心不给面子?话说回来,自己的这位小表妹还真不具备她自己数落的三点。但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嘛,另找一个伴娘得花自己多少心思呀,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上官柔,别以为在家姑妈舅舅们都宠着你,我们也让着你。这一次可没这么好说话了,你要是不答应,别怪我以后不拿你当表妹,丑话说前头,咱俩立刻划清界线——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吕冰冰是个人物,她也不管这儿是谁的地盘就出言恐吓“三不会”的表妹。
上官柔思忖,表姐在“闺密”里是最后一个出嫁的,她的伴娘当然得在表姐妹和堂姐妹里边找了,堂姐妹中又数她最小,这个伴娘自然非自己莫属了。看来只有硬着头皮接下这桩“美”差,否则真是有些不近人情。她眨了眨眼向他们打听伴郎是谁,吕冰冰听她口气松动了便对占洪波下命令:“听到了吗?伴郎你得好好筛选,选一个英俊、体贴又大酒量的伴郎。”
新娘晚婚,新郎理所当然是大龄青年了——占洪波已属“剩斗士”级别,盟兄盟弟们不是早升级做了爸爸,也成为爱人的“爱人”了,幸好同学里头还有几个未婚,他找伴郎算是比未婚妻找伴娘容易得多。他把未婚的男同学排成行:李丰田、单瑞剑、朱桓……李丰田太木讷不行,上官柔聪明、稳重,非叽叽喳喳的女子,假如跟个榆木疙瘩做搭挡,这场婚礼非冷场不可;单瑞剑也不行,《八美图》是他的意愿,弄不好把表妹搭进去会惹未婚妻生气;还是朱桓吧,他英俊、机敏还体贴女孩子,他俩做搭档准保会有很好的默契!
高速上,一辆“丰田”轿车正在超车道笔直向前,没打算要走回主车道,车内坐着刚刚加完班的朱桓。
朱桓,三十岁,与占洪波是大学同班同学,毕业后受聘于某鞋业公司,由于他工作兢兢业业,为人圆通,现今已挤到了公司的高层管理。今天的事足见一斑,明天要做五百公里外的同学的伴郎了今晚还不请假,宁愿加完班开夜车赶路。
你看,他两只手握着方向盘,双目注视着前方,一心一意开着车。五百多公里的路程,停车歇息加吃饭,八个小时绰绰有余,赶到目的地才七点多,婚礼十点开始吧,自己还是早到了哦!班也加了,伴郎也当了,事业朋友两不误……
人逢喜事精神爽,此话不假,占洪波昨晚已是子夜一点钟睡觉了,现在才六点就醒过来了。他伸个懒腰,眨了眨眼睛,第一个闪入脑际的是:今天是自己的大喜日子。他顿时来精神了,揉揉脸坐起来,半倚床上,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摁出那个熟悉的号码,按下接通键,手机里响起《流星雨》的乐曲,他笑眯眯地等待对方接听。
“喂!”
“朱桓?你到哪儿了?”
“路上,再过一小时就出高速了。才六点就等不及了,新郎官?”另一头传来了伴郎朱桓促狭的声音。
“叫你昨天过来偏不肯,定要晚上加完班才来,大半夜在高速上跑,叫人操心!还好意思开涮我。”时间还早,占洪波坐在床上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撂在被上,微闭着眼准备先跟对方煲上几句。
“哈哈,新郎倌,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让你安安稳稳睡个好觉,今天春guang满面做你的新郎倌;我呢,故意熬个通宵硬弄出个熊猫眼来,让你闪亮登场呀!要不然,我这么英俊,岂不抢了你的镜头?”朱桓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副要分个高低的架式,“别担心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