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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无言的结局

直到快天亮时,杨仑才不小心睡着。晨曦的光芒透过窗户洒进病房里,让冰冷的房间瞬间灿亮了起来,阳光爬上佳慧的脸颊,她的脸庞仿佛散发着一层亮白色的光芒。纤指微动,感觉到被一个温暖的物体束缚着,眼皮微颤,缓缓睁开,露出覆盖着的乌亮双眸。昨晚那令她心痛的一幕在她刚刚醒来之际就出现在他脑海,挥之不去。她看到那双难以自由活动的左手被杨仑温暖的大手紧握着。

看到床边趴着的杨仑,佳慧眼中的泪水簌簌滴落。轻轻别过头,不去看他,希望能把他的样子从脑海中剔除。她的手臂微动便惊醒了不安睡眠的杨仑。

杨仑睁开有些浮肿的睡眼,抬起头见到佳慧脸上错落纵横的泪水。手掌缓缓伸出,替她擦去脸颊的泪水,然而那泪水就像是无法拧上的水龙头,无论杨仑如何擦拭都无济于事。

大手握住佳慧的纤手,杨仑无限温柔的道:“别哭了好吗,你哭起来的样子好难看哦。昨晚的事情…我们不是有意的,我错了,我道歉,我保证绝不会在发生这种事。”说完将佳慧那微微发烫、如羊脂美玉般的手贴在脸颊,眷恋的摩挲着。

佳慧眼睛斜瞥着杨仑,干燥的出现细微沟壑的红唇轻启,声音轻柔,说:“还记得你曾经说过吗?要是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就穿越到异界吗?”杨仑以为佳慧是想缓解气氛,打算把这件事掀过去了,心中暗松了口气。不过看佳慧那不喜不忧的表情,杨仑不敢表现出兴奋,只能故作淡然的小声试探性的问道。

佳慧摇摇头,眼泪依旧无声滑落,轻不可闻的诉说:“我承认,我做不了那种自强的精英女人,我和其他人一样有小女生情节,希望能得到一个肩膀,一个依靠。曾几何时,我一度认为你是我的肩膀,是我的依靠。我爱你,所以我打算默默支持着你,我愿意做你身后的精神支柱,我憧憬着我们的未来,憧憬着陪你实现自己的梦想。但,我比任何女人还要狭隘,还要小气,我的心很小,容不下一丝所爱的人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即使那过错在别人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爱不是无私的,爱是自私的。如果我没有亲眼看到发生那件事,那我会想办法欺骗自己,把它静静尘封在心中,让我的爱不受一丝伤害。但,偏偏——那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事情,我找不到任何理由任何借口来欺骗自己。我向往的完美爱情找不到,那就只能去现实寻找现实的爱情了……”

由于激动,佳慧轻微咳嗽了两声,道:“那次我没说完的话是——如果你要是对不起我,结果只能是分手了。”

说完佳慧把头别向另一面,内心再次传来那难以呼吸的压迫感和千针穿心却只能忍受的无力感。泪水顺着光滑的脸颊滑落在雪白枕头上,渗透扩散。

“为什么?”身后杨仑低低的啜泣声充斥着病房狭隘的空间里,痛苦情绪将病房空气中漂浮的活跃药物和细菌因子都感染了。

“为什么?”杨仑抹去眼角残留的不争气的泪水,抽泣道。

“我突然想起了几米说过的一句话。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不喜欢你,当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喜欢上你,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却爱上你,是你走得太快,还是我跟不上你的脚步,我们错过了诺亚方舟,错过了泰坦尼克号,错过了一切的惊险与不惊险,我们还要继续错过?”

“不过。”杨仑,抹掉所有的泪水和泪痕,脸上的表情古井无波。悲伤的声音转而变成淡然,“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很理性的人,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也能理性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刚才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心痛的感觉,是无法抑制的痛。但那痛不过是瞬间,是短暂的。”如莎士比亚所说,再好的东西终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该放弃的决不挽留……

杨仑记忆中一直印刻着这句话,他的心出奇的平静,只有一丝淡淡的失落情绪在萦绕,他甚至质疑是否真正爱过佳慧,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摆脱痛苦?“交往,是你提出的。分手,也是你决定的。我不期望什么,我只想解释下。昨晚你所看到的,是场误会。”

杨仑漠然的语气犹如利刃般刺在佳慧心脏,无论如何闪躲都摆脱不了那种疼痛。她想不到杨仑会这么淡然,难道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只是她一直以来的一厢情愿?佳慧转过头,泪流满面的她用自己认为最无情的语气回道:“既然这样,你走吧!”

“你叫你的朋友来照顾你吧!“杨仑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杨仑驻步说道:“如果一开始,你就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么,我也许就不会知道幸福的滋味,也不会尝到那种撕裂心肺的短暂痛苦。”

病房门缓缓关闭,佳慧凝泪的眼睛透过门缝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呢喃道:“我爱你,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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