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记溪亭日暮,
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
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
惊起一滩鸥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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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由地,很喜欢李清照的《如梦令》这首词。
其中,开头两句,尤令我为之神往。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这两句词虽然通俗易懂,然却意境悠远,浑不似打油诗那般毫无意义。
溪亭,远山,斜阳,完美的山水人文组合。区区十几个字,却描摹出一个远离尘嚣世俗的绝好去处。
如此幽境,对于身处闹市、时刻忧愁烦心的世人来说,无疑是莫大的诱惑。
难怪连文采斐然的易安大家都沉醉其间,忘却归路。
在我看来,易安大家忘非忘,倒是——醉女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然而,却有人吃多了酒说诨话,将沉醉译为喝醉酒。
姑且不论该译文对否,就意境而言,我比较偏好于前者。
如此幽境,却醉意盎然,浑然忘却身在何处。
此举无异于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何谈美哉!
就一个心思细腻、诗情横溢的才女而言,在她身上发生这种事情的概率——趋近于零。
在我看来,溪亭也好,斜阳也罢,都是古人对美好遐想的一种寄托。
用山水来表情达意,无疑是古人在当时限有条件下为数不多的、却最高雅的消遣方式。
人,都是社会性的动物,情感丰富,关系复杂,每天纠缠于各式各样交际的漩涡。
声名远播也好,寄人篱下也罢,到头来,总有厌倦的一天。
长久如此,难免心有郁郁。
因此,每个人都需要各种途径来发泄心中的忧愁苦闷。
其实,生活在这个复杂世界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污垢,也都有自己的一片净土——
我,也是如此。
虽然,我没有古人的高雅,也没有满腹的才情,口袋里更没有足以自娱于各种高级场所的昂贵纸片——
但是,有位名人说得很好——
人不分高低贵贱和种族差异,都有追求理想的权利。
所以,我虽然很渺小,却不敢妄自菲薄,始终执着于追逐心中的那一方净土。
由此看来,若放在古代,我是有成为圣人的契机的。
因为,我不仅拥有淡泊名利的高雅心境,还天生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清高秉性。
其实,最主要的是——
我很操蛋,总在不经意间展露出与众不同地绝烂性情。
说自己随性而为,似乎有点过,也有种自夸的嫌疑。
在这个道德礼教大防、纲常规则密布、人情世故混杂的世界里,真正能够随性而为的人——哼哼,恐怕还待在孔老夫子的坐下聆听教诲。
其实,我是崇尚天人合一、清静无为的。
发现自然、感悟自然是我神经发烧时常做的事情。
不过,立足于现代社会,也只有那些非正常人类才敢正大光明地任意施为。
我没有胆量在青天白日里做个道教徒,只是在心底默默地坚守着那一份信念。
看来,我不具有做个非正常人类的资格。
事实上,我也算得上是一个异类,至少每一个与我打过交道的老师、同学、抑或是陌生人,曾经都这么讲过!
其实,对此,我无所谓,正如前文所述——我是一个随性的人。
哦,对了,说了这么多,忘了自我介绍。
鄙人(或许应该改称为小弟,又或是本人)小姓李,木子李;双名木杉——
木,乃树也。
柳树、杨树、枫树等,都可以称作树。
杉也是树,不过却更加具体,指明了是杉树!
给木披上件针叶纱裙,就是杉树!
由此看来,杉树应该属于那种很风骚、很花枝招展的木类。
说了这么多,李木杉——无非就是个名字——
也可以说是我活在这个世界的代号!
不过,说得海去,人名这东西也挺重要!
人活一辈子,有时想想,挺悲哀!
一生为了名利奔波劳碌、殚精竭虑。
到头来,重归尘土时,能为世人所铭记的无非也就是这么区区几个字!
——人活一世,存在的价值仅仅赚得几个字!有的甚至一文不值!
可世人仍被名利蒙蔽双眼,错过人生里无数道靓丽的风景。
可叹,可悲!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趋!
每天,世人都碌碌而为、蹶蹶而行,哪有闲情逸致管那风卷云舒、花开花谢、鱼沉雁落、月闭花羞!
也或许,他们自有一套人生哲学吧!
名利雕琢的舞台——又何尝不是他们向往的‘净土’呢。
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用嘴说倒是很轻巧。
可是,从古至今、自东到西的贤达家家们,谁又真正能够说得清楚、讲得透彻呢!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一个爱掉文的穷酸学生,自己尚且糊里糊涂,哪里有资格教训别人!
在此,我也只是小小地发发牢骚,彰显一下个性而已,想来无伤大雅!
算了,那种复杂、理性的东西,还是交给哲学家或者科学家们去研究吧,这里就不多提。
否则,此文就有点不着小说的调,应该改题为科技论文了!
咳,扯得有点远,原谅则个!
请允许我郑重的介绍一下自身!
姓名:李木杉
职业:就读于柳市实验中学高中部三年级二班
爱好:阅读······
潜在爱好:保密
特长:自己发掘去
······
身世很简单,也很清白。
咱既不是挥钱如雨、家财万贯的富家少爷;
也不是呼风唤雨、权势滔天的官家公子;
更不是拈花惹草、混迹花丛的纨绔子弟。
我,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高三年级学生。
说平凡,有点不够自信。
私下里,我是认为自己独一无二的。
尽管,森林里有大片的杉木,那里依然有我摇曳的独特的身影。
或许,每个人的心底里都有一种天生的强于他人的优越感吧。
只是表现的深度略有不同罢了。
我应该属于‘给点阳光就灿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那种草季少年。
所以说,虽然我只是众多杉木中平凡的一棵,却竭力摇曳出另类的风景。
然而,事与愿违——
老天瞧不得小人物作祟。
很多时候,我们是不能够随性而为的。
春去秋来。
十多年间,我也只能一直沉寂在这片杉木海洋。
枝展叶舒,枝收叶敛,枝寒叶落。
片片枯叶无怨无悔地化作护根的冬泥,呢喃着春的气息。
思及此处,我不自禁想起了近代文学家龚自珍在《己亥杂诗》里写的诗句——
浩荡离愁白日斜
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
化作春泥更护花
龚自珍这老小子一反陆游‘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孤芳自赏、抑郁悲凉的腔调,借‘落红’残化的‘春泥’来抒发昂扬向上、激情澎湃的报国夙愿。
这里提及两位已逝的先人,并不是给两位大家定名分、排尊卑。
论文学造诣,今人拍马难及两位文学泰斗分毫,又何谈给他们担评判,论高低。
话又说回来,他们也并不是如梦幻之神那般遥不可及。
在某些方面,大家还是站在同一个台阶上的。
陆游很牛,龚自珍也很强,可说到底,他们终归是与我们相与的感性多于理性的凡夫俗子。
他们也要吃喝拉撒,他们也有七情六欲。
陆游爱国,大宋不景气,这哥们儿便借‘凋残的梅花’孤芳自赏,洁身自好。
龚自珍也爱国,清末时局混乱,国将不国,他一如‘护花的春泥’,为了国家富强、民族振兴,奔走呼号。
他们爱国的方式虽然不同,却同样为了那一份执念,守护着心中那一方净土。
只是不晓得——
我这棵落叶纷飞的杉木——
将欲何时化作春泥?
又将要守护哪一枝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