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士烦透了冷若霜的死缠烂打。按常理来说,男人为了把女人追到手,常常会用死缠烂打的方式,而如果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往往表现得比较含蓄。即使足够直爽,在遭遇多次拒绝之后会伤心绝望地离开。可是,冷若霜却不属于这两种里面的任何一种女人。她追萧士就像男人追女人一样,死缠烂打,怎么赶都赶不走。
萧士是个滥情的男人,可是,他却爱上穆晓苏的纯真,一颗心早已落在她身上。他也为冷若霜的执着感动,所以,为了让她早点脱离苦海,他一直在寻找着更多的机会让她早日离开,以免受到更多的伤害。
这一天早晨,萧士走在大街上的时候,看到几个光头穿着土色的袍子在身旁经过。他们头顶上没有洞,行为举止也根本不像是和尚,分明就是尘世的俗人。他看见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常常在大街上晃来晃去装和尚,于是心里暗暗骂那些人:好好的装什么和尚,还真以为自己是少林寺的呐!
然而,当那些“和尚”打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就立刻有了妙计。
萧士从未去过小理发店,他想剃光头应该是不需要任何技术的,就算是不会剪发型的人,也不至于连把人的头发都剪光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好。再加上对小理发店的新鲜感,想去小地方体验一下理发,于是,他跨进了街口一家非常小的理发店:“剃光头,谢谢。”
“帅哥,好好的剃什么光头呀,剃了可就不帅了。”一个穿着吊带衫,裙子短得出奇的洗头妹走上来说。
萧士打量了她一眼,这个女孩既不漂亮也不可爱,既不清纯也无气质,只是他一眼就能看出她骨子里的那股风骚的味道。他不屑地说道:“这我知道,你用不着管那么多,给我剃光头就是了。”
洗头妹仍是一脸媚样:“帅哥,请过来,这边我先给你洗头,然后再好好地剃光头。”
萧士不耐烦了:“剃光头洗什么头?总之剃光就行了。”
“帅哥,凡是理发都是要先洗头的。不管您是不是替光头。”洗头妹执着地解释着。
“烦死了,我没时间,就这么剃吧,我不想洗头。”
洗头妹不是非常高兴,但是,她还是非常热情执着地走到萧士跟前:“那好吧,我去叫理发师过来,请您稍等。对了,帅哥,我们这里可以为您提供特殊服务,您是先享受特殊服务呢,还是先剃光头呢?”
萧士笑了,不过那种笑不是高兴的笑,而是耻笑。他想着自己什么样的女人碰过,怎么可能沦落到找洗头妹的地步?
洗头妹看他脸上露出了笑容,满以为自己成功了。
“对不起,我不需要特殊服务。快点请你们的理发师过来,剃个光头难道就这么困难吗?”
洗头妹不紧不慢道:“帅哥,你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我们这里对第一次来的顾客是可以免费提供特殊服务的,完全不收任何费用,这一点你可以完全放心。”
萧士火了:“别废话,快叫理发师过来!”
“叫就叫嘛,这么凶干嘛?”洗头妹嘟哝着嘴向后房走去。
萧士随着洗头妹进去的方向望去,发现里面的空间非常多,有很多个房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开始的判断是错误的——这不但不是一家小理发店,而且是一家有着众多产业的综合理发店。
“喂,是你要剃光头吗?”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粗鲁的声音。
“对。”
“据说你不接受特殊服务?”黄发男人叼着烟,拽拽地问。
“对。”
“那请回吧,我们这里只为享受特殊服务的男士理发。”
“这是什么理?”萧士感到无奈,连剃个光头都那么复杂。
“请回吧。”黄发男人开始打发萧士。
“走就走!”萧士气愤地退出门去,“我就不信我今天剃不了光头!”
然而,让萧士没有想到的是,他进了很多家小理发店,直到走到第四家的时候,理发店才肯为他剃光头。那个理发店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经营的,他的手艺很不错,但是他的顾客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年轻人没有人愿意让一个老头子给他们剪头发。
“小伙子,要理发吗?”老人间萧士进门,马上主动热情地问候。
“对,剃光头。”
“有个性!”老人竖起大拇指,“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都把头发弄得跟个鸡窝似的,要是剃光头,恐怕给他们钱都不愿意。”
“大伯,为什么这里的理发店都提供特殊服务呢?不把自己的手艺做好,反而去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事情?这可是不正当竞争。”萧士问道。
“小伙子,我一看你就觉得你是个有文化的年轻人,不过呢,有时候做人是需要一些手段的。但是,这个手段不要太狠。有时候,一些人性化的手段是可以适当采取的,但是如果害人害己,到头来受伤最大的还是自己。”
“大伯,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萧士总觉得老人话中有话,只不过,才刚一见面,老人怎么可能了解自己?
“我相信你一定明白。”老人坚决道,“来,我给你剃光头。”
萧士配合地在镜前坐下,看着自己酷酷的发型渐渐消失,地上的头发就像岛屿一样填充了汪洋大海。
“好了。”
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萧士的头就变得锃光瓦亮。他摸摸自己的头,有些不舍。
“总算把光头给剃好了!”萧士松了一口气,“多少钱?”
“十块。”老人回答。
“这顶假发多少钱?”萧士看到橱窗里的那一排假发,指着一款中意的假发问。
“二十块。”
“我要了,给您三十。”
“真是个奇怪的年轻人。”下一个想要理发的老人说道,“好好的把头发全剪了,剪就剪了,还戴假发。这样还不如不剪……”
萧士投给老人一个微笑,不做任何解释,开着车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