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一片静谧,谁也没有说话,眼睛全都齐刷刷地盯着极乐真人为长乐道人疗伤的情景。
若莫盏茶时分,极乐真人收入手掌,脸上神色十分沉重,默然不语。
李天心急忙问道:“真人,我师父究竟怎样?”
摇了摇头,极乐真人道:“情况不容乐观,好象是中了某种剧毒。”转过头来问那个受伤的青年道士道:“清新,你将情况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名叫清新的青年道士面色逐渐恢复如常人,听了极乐真人此言,当下就说了一番话出来。
自修真界出现妖物横行以来。上月,玉虚派接到不夜城主欧阳有权的书信,信中提到不夜城出现了妖怪。这妖怪行踪诡密,手段凶残,出现不久,很快就有三名岛上居民被害,尸骨无存,死状极惨。城中派人查了数日,俱无所获,反过来又被这妖物害了两名查探之人的性命。惨案接连二三的发生,一时间,不夜城中上下人人自危。无奈之下,欧阳有权只有向玉虚派求救。
极乐真人接到书信后,一来将欧阳志平逐出门墙之事,虽说自已是无奈之举,也感到有些内疚;二来两派素来关系密切,自已与不夜城主也是私交甚笃。对方事出有难,岂能袖手旁观?当下就将这事提出来众人商议,长乐真人自告奋勇,提出前往不夜城去降妖捉怪。最后极乐真人就派了他和清新二人一起去了不夜城。
“我和师叔很快就来到了不夜城。”清新说道:“不夜城主向咱们介绍,那妖物十分猾狡,一般是在半夜出动,神不知鬼不觉的,猎中目标就走,行踪无常,谁也不知道它到底是藏在哪里。”
“那后来怎样了呢?”李天心急着问道。
“后来我和师叔在不夜城连接住了几晚。那妖怪倒也警觉,几个晚上一直没有出现,直到第六日晚上……”说到这里,脸上不觉现出几丝惊恐之色,继续道:“那日晚上,师叔和我还有不夜城的人从外头巡视回来,咱们二人就上chuang歇息,很快我就睡着了。睡到半夜,我突然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朦朦胧胧中,看到一个黑影朝师叔猛地扑了上去,我骇极欲喊,却见师叔蓦地一个翻身滚下床来。那黑影扑了个空,紧跟着师叔翻滚的势头又扑了过去。师叔不及跃起,就地一滚,避了开来。这时他已经离我很近,我见势不好,急忙高声呐喊了一声,驭出飞剑。借着飞剑腾起的亮光,终于看清了那妖怪的模样。它身形类人,极其高大,几乎为一般人的两倍,颈上是一颗恐怖凶横的蛟头,额上长有二支独角,长嘴下森森的利齿犬横交错,双眼放着惨碧色的的绿光,齐颈以下却是人的身躯,全身散发着残厉得令人打颤的冲天凶暴。我骇得呆了一呆,手中飞剑也忘了祭起。也许是那妖怪发现了飞剑的光亮,又怕我大喊大叫,舍了师叔,转眼就朝我扑过来。我来不急避让,眼看着就要惨死在这怪物爪下。忽见人影一闪,师叔已抢身横在我面前。他老人家来不及驭剑,挥起一掌将这怪物前扑之势封住,谁料那妖怪忽然大口一张,喷出一股彩烟,师叔不及防备,被它一下子喷了个正中,当下就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我那时也不知那里来的一股力气,飞剑脱手化做一片光幕拦住了它的攻击。堪堪斗了数招,已经惊动了城主府内众人,开始有人朝这边跑了过来。那怪物倒也狡猾,见机就逃了。”
停顿了一下,清新又接着说道:“那怪物来去如风,晃眼间逃出门外就已是不见。我连忙抢过去扶住师叔,任怎么呼唤他也是不醒人事。这时候欧阳城主带着人赶了过来,他运功替师父检查了一下,束手无策。后来他又遍请了不夜城中之人,均是无济如事。无奈之下,只好派人将师父连夜送回咱们派来。”
殿中众人听了良久,面色均是有些忧虑。永乐道人开口道:“师兄,难道长乐师兄的毒伤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么?”
极乐道人摇摇头道:“话也不是这样说。剧毒早已侵入长乐师弟遍身经脉。他之所以还没有死,只是凭着百年性命双xiu的一股精纯真元护住了心脉,才使毒素没有攻心。眼下他全身体内循环机制几乎停止,只保持着维持生命的一点真元而已,若不再想办法解毒,只怕他支持不了多长时间。”
永乐道人又问:“哪要怎样才能救得了他?”
“要救他命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只是——”说到这里,有些为起难来。
李天心听到这里,大哭起来,扑通一声跪在极乐真人脚下,悲声道:“真人,请您大发慈悲,无论如何要救我师父一命。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只管吩咐,只要天心能够做到的,在所不辞!”
极乐真人面色阴晴不定,变了又变,终于下了决定,道:“清秋、清远,你二人将你清新师兄扶下去好好休息几日。”
清远、清秋二人冲极乐道人行了一礼,将清新扶了下去。
极乐真人又吩咐道:“你们众弟子都退了下去。”
众人齐齐应了声是,片刻全部已经走得干干净净。
李天心待也要退下,极乐真人拦住他道:“小兄弟,你留下!”
这时殿内剩下,极乐真人、天乐道人、常乐道人、广乐道人、永乐道人还有那个道姑灵乐。李天心守在师父长乐道人身边。
极乐道人开口说道:“各位师弟,这些年来你们有谁听有过那位前辈的讯息?”说着,举袖朝玉虚殿外虚空中指了指。
虬髯道人常乐腾地站起,惊道:“掌门师兄,你是说……你是说灵虚幻境的那位前辈?”也学着极乐真人举袖朝玉虚殿外虚空中指了指。
极乐真人颔首道:“正是!”
场面顿然安静下来,众人脸上露出又是敬畏又是激动的古怪神色。
沉默良久,天乐道人缓缓道:“只怕是快有近百年没有见过他老人家的面了,请问各位师兄弟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