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道人道:“此事也不甚好说,老道观海神一说由来已久,并非空穴来风,只怕有些名堂。不过反正海神有无对大伙并没有害处,暂且可以不提,倒是当务之急得想办法解决海怪一事。”
周海这时由媳妇扶着躺在一张长椅上歇着,神情已恢复如常人,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闻言道:“您老人家说得有理,大伙没有见过海怪,不知这畜生有多恐怖,俺想来就有些后怕。”
人群中一人忽道:“若是这怪物不走,那可怎么办?”
霎时一股寒意笼上每个人心头,每个人都不寒而悚,均想:“若是这怪物不走,那可怎么办?”
场中一片死寂,静的似乎能听得到彼此的心怦怦乱跳,谁都没有好的主意,谁也想不出个好的主意。
还是先前那老人道:“我看不如这样,咱们明日准备些香纸鞭炮,再杀些三牲,去海边拜祭海神,求他老人家降了这怪物如何?”
众人齐声称是,又说了会闲话,各自闷闷散去。
次日,渔民们果真准备了香纸鞭炮,抬着宰杀好的三牲,一路放着鞭炮。“噼哩啪啦”的响声当中,几百人浩浩荡荡地向海滩开去。
龙娃子迈着光脚丫子,兴高采烈地跑回家,嚷嚷道:“娘、老爷爷、李叔叔,我爹和我爷爷叫我来唤你们去海边瞧瞧,那儿正热闹着呢!”
永乐道人面色凝重,脸上似有忧虑之色,不等李天心答言,抢着道:“龙娃子,你自和你娘去吧,老爷爷和这位李叔叔正讲话呢!”
李天心蠢蠢欲动,道:“老哥怎不去?”
永乐道人道:“不是老哥不想去,只怕这些渔民们尚有祸事临头啊!”
李天心纳闷道:“那老哥你怎不帮帮他们?”
永乐道人脸上忧虑之色越来越重,涩声道:“不是老哥不想帮他们,此事若是老哥预料没错的话,只怕……”倏地住口不言,顿了顿道:“此事还是缓上一二日再说吧!”
翌日。
渔民们又象往常一样出海捕鱼去了。
未及傍晚,村子里又起了老大一阵喧嚷,有人尖叫道:“船回来啦,船回来啦!”听声音却没半分喜色,有的是惶声惊恐,颤抖不安。
有人惊叫道:“别是又出什么事了?走,看看去。”一阵阵脚步声乱响,不停地有人惊问,不停地有人加入进来。有小孩的抱着小孩,有老人的搀着老人,地里头回来的人顾不上洗洗腿上的泥土,忙着做家务的大姑娘小媳妇也丢下手中的活什……汇成一条人形的长龙涌向海滩。
海滩上,早晨出海的船只一艘艘横七竖八地停泊在岸礁之下,倒是一艘不少,各船中却没什么鱼虾,再看众人神情惊惶,一付心有余悸的样子,晓得又出事了。
一出海渔民媳妇问她丈夫道:“根子,又出什么事了?”
这名叫根子的汉子神色恍惚,一个劲地道:“啊哟,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他媳妇拧了他胳膊一下,道:“根子,你正经点说,什么吓死你了?”
那汉子这才有些清醒,道:“怪物啊,又遇上那怪物了!若不是咱们见机的早,扭头开船就逃,哪里还又有人能活着回来!”
沙滩上唉声一片,悲声四起,一名老人嘶声道:“咱们靠海吃饭的人家若是不能出海捕鱼,老天爷啊,这可叫人怎么活呀!”
众人无语,愀愀不乐地作鸟兽散去。
当晚,渔民们心情沉重,各自闭门在家吃饭。
龙娃子小孩天性,原本极是爱闹,吃饭之时,非要纠缠休,花样百出。但令晚饭桌上见父母和爷爷面色不愉,愁云满脸,这孩子也有些懂事了,不敢多说话,低头扒饭。
永乐道人也不似平日嘻笑满脸,看来倒似有些心事,满满一桌子菜也没什么胃口,默默喝酒吃饭; 倒是李天心无知无畏,与平时无异,边喝酒吃饭边不时地与龙娃子挤眉弄眼。
饭后,一家正陪着在院子里喝茶,永乐道人忽道:“老道明日去找找这孽畜,看看能否除去这个祸害。”
周良一拉周海,父子二人当头就拜,周良感激涕零,说道:“老神仙,您老人家若是能除去这怪物,咱们敖东渔民上下没齿难忘,永感您老人家大恩大德”
永乐道人叹了一口气道:“事已至此,我老人家也是走一步算一步,听天由命,尽力而为!”
李天心道:“老哥你怎么说的这样没有信心?”
永乐道人愁眉不展,说道:“兄弟,你哪知道,若老哥我没所料没错的话,这怪物可不是什么海兽,只怕是大有来头。老哥孤掌难鸣,当然是有些惴惴不安!”
听他这一说,李天心不觉有些担心起来,道:“老哥,不成的话就别硬着来,咱们尽量多想想办法!”
永乐道人笑了笑,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态度,道:“我说小兄弟啊,老哥我这个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打不过就忙着溜罢,呵呵!”
一旁周良喜道:“老朽可得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伙。老神仙有什么需要帮助准备什么的地方,只管开口,咱们大伙负责照办!”说着,就要起身。
永乐道人连忙按住他,道:“莫忙,等老道明日去东海找到这孽畜再说。”
次日,永乐道人也不惊动村人,自已驭了飞剑去东海上空找了一天,可是别说什么怪物,连个大点的鲸鱼海龟什么的也没有见着。
一连数日,海面上阳光灿烂,风平浪静,天气好的出奇,又哪里见着什么怪物的影子。
渔民渐渐有些不耐,都说这怪物许是路过的,早就走了,有胆大点的,更是划着小船在近海中来回观望,也是一无所获。
永乐道人此时也不由得有些意志松动,怀疑自已是不是多虑了些。
又过一日,几个胆大的渔民划了一艘渔船出海,到黄昏日落时分,满满地装了一船大鱼大虾回来了。沉甸甸的收获,不知艳羡了多少渔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