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正暖洋洋的,但却暖不了城郊的一栋小平屋。连片的平屋破旧不堪,已经荒废了许久。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在其中一间冰冷的房间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我是谁?我是谁?”一声声呢喃,从平屋中飘出。偶尔,抚摸着已破烂的墙壁,偶尔,擦拭着已腐朽的木桌,似乎想通过这些断壁残垣,连接自己和心中所想之人。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小女孩跪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叫着,越到后面,声音越小。泪水,无声地滑过孩子的脸庞,滴落在地上。
傍晚,城郊的别墅里。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陈星的大叫,打破了宁静。“越来越不听话了,白如芳,翅膀硬了是吧?”陈星抓过筷子,不惜余力的抽打着白如芳。“今天不准吃饭。”陈星吼完,泪流满面的白如芳自觉走进书房。“好好反省。”门关了。
杜思雪不知何时站在陈星身边。
“思雪,这样真的好吗?”陈星问道,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她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啊!这样会不会太严厉了……
杜思雪只是冷冷地翘了下嘴角:“你想把她惯成无法无天的坏孩子吗?”说罢,抱住陈星,“女人生来就会带孩子,更何况我就是这么过来的。你哪里会带孩子。你那样,只会把她惯成眼睛长在天上的大小姐,一身公主病,她以后怎么继承白氏集团?”杜思雪温柔的笑容中,隐藏着别人所不知的阴狠。
作为家里的独苗,又年幼失母,杜思雪从小在父亲的严厉管教下长大。她的童年不像其他千金小姐被众人捧在手心里,一旦有事没做好就要受到虎爸的打骂。在虎爸精神和身体的双重压迫下成长,杜思雪虽为女流,却从未被任何男人轻视。众人皆知,她的手腕不比任何男人差。
好吧。陈星确实不懂。他还是听杜思雪的吧:棍棒底下出孝子。
白如芳坐在凳子上,耳边回响着在议会室门口偷听到李老怒吼道:“如芳是董事长的女儿,陈星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孩子!如果不是你……”
“我父亲是……董事长……?”
她不是陈星从孤儿院带出来的野种吗?杜思雪私底下是这么叫的。
白如芳在李老家玩时无意间听到李老说城郊的小平屋曾是她父母生活过的地方。那里好像有本她母亲的日记本。她想去,但哥哥给她报了太多补习班。她不想上,她想找她母亲的遗物。但杜姐姐不同意。家教走一个来一个,她如果全上课的话根本没时间。所以她翘课了,所以哥哥不高兴了……
但我父母,是因为哥哥才……
白如芳内心很挣扎,她不愿相信,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给予她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宠爱的哥哥,是剥夺她父爱母爱的人。听李老的语气,虽然不是哥哥动的手,但跟哥哥脱不了干系。我该怎么办?哥哥对我不好了,我想要爸爸妈妈……
“走,如芳,我们去玩。”在白如芳一筹莫展的时候,杜思雪的表妹邀请。原本不喜带孩子的杜思雪自告奋勇带孩子们。
杜思雪带女孩们到大坝边野餐,虽已入秋,但天气依旧炎热,水位依旧高涨。她们自己带的水不小心被表妹打翻了。
“我去买过一瓶。”杜思雪没有像往常一样责怪表妹,表妹自告奋勇拿着钱跑向不远处的小卖部。
“如芳,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杜思雪惊叫道,拉着白如芳走到河边。白如芳也很好奇,但始终记得出门前陈星叮嘱不要太靠近河边,只是站在离河边稍远的地方伸长脖子张望。白如芳突然觉得背后有双手狠狠地推了她。原本她离河岸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因为河边乱石散布,白如芳没站稳往前摔去,离河水还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杜思雪见白如芳摔在河边,依旧没有掉下去,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很辣,杜思雪抬起右脚,把白如芳踹进河里。
“救命,救命!”不会游泳的白如芳挣扎着大叫,水没过头顶,灌进口鼻。但这样,只会让自己沉得更快。
白如芳在水中挣扎,但因为这里比较偏僻,表妹买水也没这么快回来。
岸上只有杜思雪……
挣扎间,白如芳模糊地看见她从未见过的杜思雪,眼里的希望变成失望,最终到绝望……
我累了,我不想再想了。爸爸,妈妈,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