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你又准备出卖谁？”苏运昌半开着玩笑一样得问着张全友。
张全友愣了愣，不解地问：“你说的什么？我出卖谁了？”
“穆老三不是要你再给他帮忙，搞一把枪吗？”苏运昌问。
张全友这才明白过来，道：“他要弄枪，如今也只能从我们治安队里想办法，总不能把我的枪给他吧？”
“说着，你这一次是准备出卖矮毛呢？还是邢副队？”
张全友怔怔侧过了头来，只是黑夜里，他看不清苏运昌的脸。也许是惊讶苏运昌怎么会知道治安队里的这些人，他还是不由得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想着这两个人呢？”
苏运昌一笑，道：“我要是猜得不错的话，在你们治安队里，那个对你最不好的刘歪嘴被穆老三弄死了，如今估计你最恨的人就是邢副队和那个矮毛了！”
“你怎么知道？”张全友更是诧异了，问：“你是不是专门调查过我？”
“你说呢？”苏运昌反问着，并不告诉他。
而在张全友听来，已然有些冷汗淋漓了。既然苏运昌调查了他，那么也就是将他当作了目标。
“好吧！”张全友道：“在我们治安队里，的确那两个家伙跟我不和，主要的还是他们跟金队长不和。我是金队长的人，他们是刘歪嘴的人！”
“讲一讲你们治安队的情况！”苏运昌命令着。
“好吧！”张全友道：“我们治安队里，一个组长管十个人，小队长管三个组，中队长管三个小队，大队长管三个中队，再加上杂七杂八的人员，加起来一共有五百号人吧！大队长只有一个，就是金大发；他的下面是三个副大队长，那个刘歪嘴，就是副队长之一，也是最得毛利队长看重的，他死了之后，邢家权才被提上来的。”
“另外两个副队长呢？”
张全友道：“另外两个副队长，不怎么管事，只是挂名，一个是警察局的于全局长兼职，一个是县治安委员会的一个贺文光副会长兼任。当初刘歪嘴在的时候，就经常与金队长争权，刘歪嘴是毛利队长亲自提拔起来的，金队长虽然生气，但是也不敢拿他怎么办，大家都可以看出来，金大发当不了几天队长，就会被刘歪嘴顶掉！”
“但是，刘歪嘴死了，难道就没有人怀疑到金大发的头上吗？”
“毛利当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他被毛利峰拉到宪兵队，打了一通之后，又被放了出来，官复原职了，那个毛利峰还向他赔礼道歉了，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金大发知道是你干的吗？”苏运昌问。
张全友道：“他当然最怀疑我，但是只问了一回，我也没有承认，不过，自那以后，他对我就特别地照顾，前些时，第二中队的李队长死了，他准备提拔我当中队长，但是被那个邢家权给整下来了，他想要提矮毛，老金也不同意，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到现在，我们治安队还缺个中队长。”
“金大发又是什么后台？”苏运昌问。
“金大发原本当过兵，还是个国军营长，后来他的部队投降了日本人，被编入到南京方面的部队系列中，调到北平担任守备部队，他因伤复员了，但是他的老长官如今可是北平的警备司令，还是个中将，那就是他的后台，毛利峰也惹不起。”
“那么，这个邢家权呢？又是什么来历？”
张全友道：“他是刘歪嘴的表弟，刘歪嘴跟毛利峰的关系特别好，所以他也爱乌及乌，尤其是刘歪嘴死了以后，毛利峰对他格外的青睐。毛利峰向县治安委员会提出，要再组建一个第二治安队，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会被任命为治安二队的队长。”
苏运昌默默地点着头，想了一下，不由得问道：“那么，你难道就不想来当这个治安队的大队长吗？”
张全友一愣，随即自嘲一样得笑了起来：“我？呵呵，怎么可能？我只是混一口饭吃，再说了，东洋人又知道我是谁呀？那个毛驴子连正眼都没有看过我！”
“毛驴子？”苏运昌愣了一下。
张全友连忙解释着道：“就是毛利峰，大家背后都叫他作毛驴子。”
“原来是这样！”苏运昌也不由得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却又认真地道：“要是你当了治安队的大队长，那么以后大家做起事来就方便了许多！”
张全友像是明白了什么，问道：“怎么？你想要帮我成为大队长？”
“可以吗？”苏运昌反问着他。
一时间，张全友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张着嘴巴半天合不拢来，好不容易明白过来，连声道：“当然好！当然好！只是，你有什么办法让我当上大队长呢？”
“办法有的是！”苏运昌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谁在你前面挡你的道，那么，就把谁干掉！”
张全友不由得浑身一紧，在被窝里缩成了一团。
“怎么？你怕了？”
“不！不是！”张全友连忙道：“我只是还没有想好，从来都不敢想到我能够当上大队长！”
“这样好了，今天晚上，咱们两个就来一个歃血为盟，我助你成为治安队的大队长，你向我提供准确的情报，如何？”
张全友想了一下，马上兴奋起来，也许是想到了他当上了大队长之后，会有多少的给他送礼，便是再去迎春楼找老相好的时候，可能都不用交钱了！
“好！”他终于是痛快地答应了，同时又伸出小拇指来：“拉勾！”
苏运昌差一点鼻子没有被气歪，这个小子还是一副小孩子的脾气。
“好吧，拉勾！”他只得回应着。
当下，两个人像刚才一样，躺在被窝里拉着勾，就好像是两个孩子一般。
苏运昌这才向他讲起了那天在回家的路上，遇到邢家权与矮毛抓捕人、并且将那个人打死的事情来。同时又问着他道：“你知道那天他们打死的是什么人吗？”
张全友道：“这件事我还真得听说了，要知道，老金对那家伙十分得防范，对他的一举一动都盯得紧着呢。”
“到底是什么人？”苏运昌催促着。
张全友道：“据说那个人是重庆方面过来接头的，好像是个什么计划，被东洋人破获了。只是，邢家权把那个人打死了，被毛利峰一顿臭骂。后面的线全断了！”
“重庆方面的？”苏运昌怔了怔，心里知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个人定然不是中统就是军统的人，只是他实在想不出来，在通县这边，还有什么事可以令重庆方面感兴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