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笑,“我说了,我想干什么,你应该最清楚。”
女人抬手将鼻梁上的墨镜摘下,露出她巴掌大的脸,“我已经给了你不少钱了!”
“钱?你觉得钱就够了?!当初你可是应允过我,除了钱还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的,当时我虽然没明说,但我想澜馨你不是笨女人,不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的,你明白了,也答应了,你说我现在是要什么?”
焦澜馨眉头紧皱着,当时她是明白,可是那时候,她只想着先答应了,有什么事之后再说,更何况,这个男人是她忠实的脑残粉,她想着就算之后她反悔,反正钱给够了,而且他那么喜欢她,应该也不会逼她做不想做的事!
“可是你做的事失败了不是吗?!我让你给君思恬教训,可是你呢,那盏灯掉下来,根本没砸到她,她现在安好无事!”焦澜馨道。
男人闻言,似觉得有些理亏皱了皱眉。
焦澜馨见状继续道:“我让你做这件事的目标是君思恬,我要看到出事!可是现在呢?她一点事都没有!你做事情做成这样,我没和你计较肯如常给你一笔钱已经很好了,你还要和我提要求?”
胖男人脸色有点不好,他虽然觉得焦澜馨这话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
他目光投向焦澜馨,此刻的焦澜馨虽然穿着很简单的休闲装,但她长得漂亮,身材也……
男人不由的咽了咽口水,他不甘心。
“澜馨你说的没错,事情我确实没有如你所说办好,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替你做了,就为这个,我还差点进去蹲了几天,你要知道这事对我的影响可不小!它可是会一直伴随我的污点!就凭这个你也应该完成我的条件!”
焦澜馨闻言眉头拧的更深了,一双眼中充满了厌恶。
“钱我已经给够你了,而且私下我也托人帮忙,让你不用在局里蹲几天,事情你没好好完成,其他的我是不会再答应你的!”焦澜馨说完站起身便要离开。
“你敢走!你敢走我就把这件事公之于众!”胖男人威胁道。
焦澜馨脚步顿住,回过头,一张脸上充满诧异,“你威胁我?”
男人笑,“澜馨,我也不想威胁你,可是我为了你做了这些事,你反而出尔反尔,我真的很不高兴,澜馨,我虽然喜欢你,但是……我可以帮你,自然,也可以毁了你。”
焦澜馨看着男人,一张脸又气又恼。
可是……
她却没有办法拒绝,如果拒绝了这件事就被爆出来,那她……且不说名誉尽毁,阿郁那……
两人离开包间后,刚才进来的服务生再度走了进来。
服务生抬起头,露出小脸,她走到花盆边,小手一伸,将那小小的摄像头和录音笔握在了掌心之中。
……
从茶馆侧门出来后,君思恬准备回去,好好看看,听听这录像和录音。
只是,她刚走到路边,忽然,胃里涌起一酸酸的感觉,这种酸感很强烈,让她恶心的直想吐。
她连忙扶住一旁的大树,干呕起来。
原以为是吃坏了东西,可呕了半天,什么也没能吐出来。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嘟囔着,“怎么回事,难道是肠胃出了问题?”她第一反应是这个。
她缓了缓气后,觉得没那么难受后,这才伸手拦了辆车。
可是这一路,她还是时不时的会恶心想吐,所幸的是,她并没有吐出什么来,不然她想,司机该恨死她了。
车子差不多到公寓的时候,她抬眼,正看到一旁的一家药店。
本是随意的一瞥眼,但一种猜测的想法蓦然涌上心头。
她倏然一惊。
难道她……
“司机先生麻烦这停就好了。”
她连忙让司机停下车,匆匆下了车。
她紧抿着唇,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药店。
她的月事已经推迟了大半个月了,这是很少有的情况,难道她真的。
这样的猜测在她心中越放越大。
她不能任由这样的猜测继续下去,她理了理情绪后,朝药店走去。
从药店出来后,她没有立刻回公寓,虽然这转个弯就到了,她径直去了附近的公厕。
从公厕出来后,她整个人都如失了魂一般。
她怀孕了……
这个结果她真的……很难接受,即便在去买验孕棒之前就有猜测,可到底是她的猜测,她心底真正希望的还是,她自己想多了。
然而事实却告诉她,是真的,而非她想多了。
“怎么会……我明明都有……”
和薄郁年在一起后的亲密,每一次都不是她所愿,她没有抵抗的能力,所以每次事后她都会很注意,都会吃药。
是哪一次她忘了吃了。
想到这,她烦闷极了。
她最不想发生的意外,还是发生了。
君思恬回到公寓后,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胃部反胃的感觉,让她连饭都吃不下。
她洗了个澡后,便去了小房间,打开电脑,她将那录像的东西连接到电脑上,认真的看着听着。
看着听着焦澜馨和男人的对话,君思恬的眸色渐沉,小手紧攥成拳,对焦澜馨多了几分恨意。
焦澜馨和薄郁年的过去,她或许没资格指点什么,当年焦澜馨车祸,导致的结果,她作为一个旁观者,也很同情焦澜馨。
可是焦澜馨的这一切,并不是她可肆意伤害她的借口和理由!更何况这次受到伤害的还是童瞳。
童瞳至今还在住院,脸上的伤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痊愈,疤痕留滞的情况会是怎样也都还是个未知数。
她将录像看完,录音听完,然后将两个东西收起来。
她刚走出屋,就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然后就看见门咯噔一声,开了。
薄郁年走了进来。
他俊美的脸,泛着丝丝微红,身上传来略重的酒意,她微拧起眉,没理会男人,径直朝房间走了去。
薄郁年迈步跟了进去,他抬手随意将脖子上的领带摘去,就在他将领带甩到一旁的时候,蓦地他看见小女人脚被椅子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小女人抱在了怀中。
两人跌倒在床上,她不可避免的压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他微醺的双眸定定望着她,带着别样的迷离,“思恬……”他喃喃唤着她的名,薄唇渐渐落在她的粉唇上。
“你……”
在男人唇落下的一瞬,她伸手就要推开他,她的手在触及到男人胸膛的一瞬间,被男人牢牢握在掌心中。
小女人柔软的小手,被他这样紧紧握着,他亲吻着她,探索着她唇齿的美好……
这样的感觉,让他依稀仿若回到许多年以前,回到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
那年她刚十三岁,他十八。
在盛开的樱花树下,她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郁年哥哥,她们说初吻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你是我最最喜欢的人,所以我的初吻是你的。”
她仰着小脸一双杏眸如天上的星星一般耀眼,风起樱花落,她笑颜如花。
过往有多美好,此刻他的心就有多疼,他眉心紧拧着,那种害怕失去的情绪在一瞬间,都融化在这吻里,他越吻越深。
察觉到男人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君思恬一个激灵,“薄郁年,你别……”
“思恬,给我……”
他低沉沙哑,充满复杂情绪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
她眼看着男人要qiang来,害怕的感觉由然冒了上来,她不能任由男人这样下去!
可是她的力气和薄郁年相比,简直是兔子和狼一样,没有可比性,她双腿又被男人钳制住,动弹不得,蓦地,她看到床头边的水杯,她吃力的伸过手。
啪……
水杯被摔碎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一声响,薄郁年的动作顿了住,君思恬趁机猛的推开他,在推开男人的一瞬间,她胃里的反胃感再度涌了上来,她瞥看了男人一眼后,迅速跑进了浴室。
薄郁年回过神来时,已不见小女人的声音,浴室里传来小女人干呕的声音。
君思恬趴在马桶边,不断的呕着,她明明很难受想吐,可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当她侧头,看向门口的时候,就看见男人那欣长的身影倚门而站。
他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眼里没有怒,有的是寂寥和受伤,他薄唇轻启,缓缓开口,“和我亲密,就这么让你恶心……”
君思恬转过头,不去看他。
君思恬不知道男人在门口站了多久,她缓过气,站起身的时候,门口已空空荡荡。
她起身走到水台边,打开水龙头漱了漱口,她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
君思恬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在房内环看一圈,并未看到薄郁年,而刚才碎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也已经没有了。
她紧抿着唇,没过多理会,走到床边上了床,闷头睡起,她太乏了。
翌日,她起了个早。
她要去警局。
焦澜馨做的事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洗漱完走到外头的时候,外头空荡荡的,很安静,而餐厅的餐桌上,一如往常的摆放着她喜欢吃的食物。
现在的薄郁年,每天都会这样做。
她走到餐桌前,定定的看着桌子上她爱吃的早餐,她眨了眨眼,唇角扯出一抹笑。
他现在对她,客观来说,无微不至,可是这种无微不至,她看不懂,他明明那么恨她的。
她不懂,也不想再去懂了。
她虽然很鄙夷薄郁年现在的行为,但她也不会和自己的肠胃过不去,更何况她现在可能还怀着孩子。
她坐下吃完了桌上的早餐后,便出了门。
警局里,警员询问着她有什么事,她一张小脸上是宠辱不惊的神态,她一字一句的道,“我要报案。”
……
君氏大楼。
乔忠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少爷。”
薄郁年手握签字笔,在文件的右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后,抬眼看着乔忠,“什么事。”
乔忠神情有些凝重,缓缓开口,“思恬小姐去警局报案了,说被泼水和灯具掉落的事,是有人故意为之,而这个人……是焦小姐。”
薄郁年清亮的眸光在一瞬间沉了几分,“你说什么。”
……
薄郁年和乔忠赶到警局的时候,君思恬刚从问讯室走出来,她刚走出来没多久,对面的问讯室的门也被打开了,焦澜馨苍白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君思恬在看到薄郁年的时候,精致小巧的眉眼微微上扬了几分。
动作还真快,果然很在意啊。
这一刻,她更恶心薄郁年对她所谓无微不至的照顾了。
心中明明有曾经的qing人,对她却怎么也不肯放手,还做出好好先生的模样。
“薄总来的真快啊。”她走到男人面前,简单的一句话,带着浓浓的嘲讽。
薄郁年眉微颦,与此同时,焦澜馨仿若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冲到了薄郁年的面前,“阿郁,你要帮我!我是被人陷害的!”说完还瞥了眼君思恬。
君思恬神色淡淡,接下她这样的视线。
被人陷害,亏她好意思说的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薄郁年沉声开口。
一旁的一个警察和薄郁年是认识的,他将情况和薄郁年说了一通,“事情就是这样,君小姐现在打算起诉焦小姐。”
薄郁年眸色一沉。
“我是被冤枉的!君思恬我知道我曝出你父亲的事,你憎恨我,但你父亲的事是真,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来陷害我!你十多年前你父亲已经害苦了我,难道你也要和你父亲一样吗?!”
提及父亲,君思恬神色骤然一冷,“我父亲和你的事,你能拿出确切的证据么,就算你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我父亲害过你,但也不代表你现在加害我,导致童瞳受伤就是对的!”
焦澜馨被她的话一堵,说不出什么来,她只能看向薄郁年,期盼薄郁年能帮她!
“这个时候焦小姐还把希望寄托在薄总身上啊。”她呲笑出声。
“阿郁……”焦澜馨看着男人的双眸带着泪光。
君思恬淡淡的扫了眼两人,淡声道:“焦小姐还是好好准备下,准备迎接官司吧。”她说完,径直朝警局门口走了去。
薄郁年紧抿着唇,目光落在小女人身上。
焦澜馨抬眼,就看见薄郁年的视线跟随着君思恬。
她呼吸一重,双手不由的握紧,“阿郁,你相信我,我没有,是思恬冤枉我的。”她紧抓着薄郁年的胳膊。
薄郁年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后对一旁的乔忠说道:“送她回去。”
他从焦澜馨的手中抽手而出,快步跟上君思恬的步伐。
“阿郁!”
男人不曾回头看她。
乔忠看着焦澜馨,无奈叹气,“焦小姐,我先送你回去。”
警局外,君思恬刚走出警局,胃里的那反胃的感觉再度涌了上来,她连忙跑到一大树旁,干呕了起来。
薄郁年跟着出来,就看见她靠着大树,弯腰干呕着,他眉眼凝重,走到她的身边,“思恬,你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她微直起身,小脸有些发白,“我没事。”
可话音刚落,胃里的反胃感再度涌了上来。
薄郁年看着她干呕不断,泛起丝丝心疼,但一种猜测猛然闪过脑海。
他定定的看着小女人,薄唇轻启,“思恬,昨天你也吐了。”
君思恬捂着胸口,眼眸荡开一圈异样,她平缓了气息后,抬眼看着男人,“吃坏东西了。”她淡淡的道。
薄郁年看着她的双眸,眸光深邃,然后缓缓吐出一句话,“思恬,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这话骤然在君思恬心中荡开,她眼眸骤然一缩,撑着树干的小手微紧了几分,心不可控制的加速跳了起来。
“你胡说什么,我没怀孕,”她直起身,“薄总有闲工夫在这假情假意关心我,倒不如多关心下焦小姐吧,焦小姐就要吃官司了。”
薄郁年没理会她的嘲讽,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你做什么?!”她不满的道。
“是怀孕还是吃坏了东西,去医院一查就知道了。”说完便拉着她离开。
君思恬一个激灵,下意识的要挣脱开。
她虽然也有打算要去医院检查,可绝不是和薄郁年一起!
“薄郁年你放开我!我不去!”
她拗不过男人,索性伸手环住一棵大树。
男人顿住脚步,转头看她,下一瞬,他直接一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君思恬:“……”
“你放我下来!混蛋!”她气的要命,在他怀里不断的扭动着身体。
他们的争执也惹来一些路人的眼光,“诶哟,小伙子你这是干什么呀。”
一年迈的老奶奶似看不过去了,凑过来说道。
薄郁年瞥眼看了老奶奶一眼,然后道:“我和她吵架了,她在闹脾气。”
君思恬:“!!”
“谁和你吵架了!老奶奶你别信他!他就是一混蛋!”她愤愤的道。
这男人脸皮真厚!
老奶奶见状了然一笑,“诶哟,原来是这样,小伙子,那你就让让媳妇吧,媳妇要多疼爱,吵架伤感情。”
君思恬彻底无语。
薄郁年严肃的神情在听到老奶奶的话后,柔和了下来,“知道了,所以我现在在哄她。”
君思恬:“……”
不远处,焦澜馨跟着乔忠从警局走出,她随眼的一瞥,正看见薄郁年抱着君思恬,将君思恬抱上了车。
她脸色一阵发白,从刚才进警局,他的注意力就一直在君思恬的身上,这个时候,他明明更应该关心的是她!可是他却……
乔忠瞥见焦澜馨的脸色,顺着焦澜馨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自家少爷的车子离开,他无奈摇头,开口道:“焦小姐请上车吧。”
……
医院。
君思恬被薄郁年强带到了医院,而且一到医院就是直奔妇科!
她几次想溜之大吉,可都没能成功。
在一系列的检查坐下来后,她坐在椅子上,小手攥在了一起。
即便她之前就有猜测,还有验孕棒的结果,都在告诉她是怀孕了,可没有到医院检查她始终是持有怀疑态度的。
她是想来医院做检查,可绝对不是和薄郁年一起!
薄郁年侧眸望着身边的小人儿,见她双手紧攥在一起,他伸过手,握住她的小手,“很紧张。”
君思恬抬眼,没好脸色的白了他一眼,不语。
“君思恬。”
里头大夫喊了她的名字,两人站了起来,朝科室走去。
看着大夫看着检验报告的样子,两人都克制不住的紧张了起来。
不一会,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冲他们笑了笑,看到大夫的这个笑,君思恬心一沉。
她知道,完了,真中标了。
“恭喜你们,君小姐你怀孕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她绝望的闭了闭眼。
一旁薄郁年怔然的站着,他一张俊脸,神情是变了又变。
思恬怀孕了……
她真的怀孕了。
欣喜,喜悦,震惊,各种情绪交杂在他的心中。
大夫看着眼前的两人,疑惑的拧眉,这两个人的反应也太奇怪了,怎么好像不太高兴似得。
大夫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孩子是小天使,你们年轻夫妻不管有什么问题,孩子既然有了,最好是好好生下来照顾。”
君思恬回过神来,听着大夫的话,知晓大夫是误会了。
他们临走前,大夫和他们说了好一些要注意的事项,君思恬一一听着,当她一瞥眼的时候,就看见身边的男人也很认真的听着,他还时不时的会问大夫一些事。
这个样子,是像极了好丈夫,好爸爸。
可是……
她的神色微沉了下去。
从医院走出来后,她的脸色就一直不好。
这个孩子来的太意外,太突然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接受。
如果是从前,她会很欣喜,可是现在……
这个孩子不仅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恨他,更不认为他们之间还能冰释前嫌。
这个孩子,真的不应该来的,她喉间一哽。
可是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留下这个孩子吗?他们之间有跨越不过的鸿沟,又怎么再牵扯上一个孩子?!
不要这个孩子吗?
她抬手抚上平坦的腹部,鼻眼泛起浓浓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