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呆了,只觉奇怪,即便棺材中的“我”血液流不净,为何那银瓶也来的如此蹊跷?银瓶似乎一个欲求不满的怪兽,突张着的瓶口不断地额吞吸着血液,永无止尽。
不知过了多久,我就这样傻傻的站在一边,而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则是一动不动的看着银瓶将女人身体中的血液吞噬殆尽,手腕中的最后一滴血滴落下来,就像是天空中最后一颗明星随着黎明的破晓而消失。
而接下来的并不是万丈光芒的朝阳,而是更加恐怖的黑暗。
处处透着诡异的银瓶乍合,紧接着,那男人站起身,持着那装满血液的银瓶一步步向我走来。
他手中的银瓶似乎有千斤重,未逼迫在我身前我却已感觉呼吸困难,胸腔憋闷无比。
阴冷的犹如地狱吹拂的死气涌入我的耳朵,那一声怪异的叹息让我的头皮发麻,我终于承受不住这种压力,死死的闭上了双眼。
意识清醒前最后一刻,我听到那男人说道,“白谛,去和你的皇后葬在一起吧……”
……
我“噌”的一声坐直了身体,吓到了正在一边看书的白谛。
“又做噩梦了?”
白谛翻到床上,拥住了我,“不怕不怕,一场梦而已。”
我还在大口的喘息着,看到白谛,瞬间而来的温暖驱走了我的恐惧。
我张了张口,想要问白谛些什么,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只是一个梦而已,难道这也要白谛解决吗?
白谛总不能钻到我的梦里,将那个变态的男人赶走吧?
在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如果我早一点告诉白谛梦中的情境,,也许后面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了。
“祁然送我回来的?”
“恩,”白谛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不解释解释?”
我讪笑着装糊涂,“解释什么?”
白谛笑而不语,看着我眼神意味深长。
“就是碰到了,一起吃个饭嘛,”我吐吐舌头,“亲爱的你这么大度,应该不会计较的吧?”
白谛对我的撒娇很受用,果然眯了眯眼睛,将我抱得紧了些,“对你而言,我的大度是个例外。”
我树濑熊似的抱住他,“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你也不看看都几点了,我不在家照顾你,难道跑去上班吗?”
我笑嘻嘻的,“男人都是以事业为重,你偶尔忽略我一下,我也不会说你什么的。”
白谛闷笑一声,“我才不会让你在家孤苦伶仃的躺着,双人床上双人卧,这才对嘛。”
他猛地跳过来,翻身将我压在下面。
我看着他凑近放大的俊脸,脸红心跳,醒了就吃肉,嗬嗬嗬,不错不错!
谁知他只在我唇上印了一口便将我抱起来,向客厅走去。
干嘛呀这是,转移战场?
我正纳闷的时候,却见到白谛将我的鞋子穿好,衣服也整齐的摆放在一旁。
“穿好衣服,我们去鹤舟那吃饭。”
我悻悻的哦了一句,慢吞吞的整理好自己,和白谛离开了家里。
在车上的时候,我问了一句,“头儿也在吗?”
“当然,今天是家宴。我们四个当然到场。”
在白谛找到白家之后,我们一周总要回白家一次,有时候只是简单的坐坐,吃顿饭。有时候会在那里住上两天,白谛会和老爷子下棋聊天,并带品茶观花。
我想到那一幕有些失笑,谁能看出容貌如此年轻的白谛,年龄竟然比老爷子还大,兴趣竟然也如此相同。
“笑什么?”白谛纳闷的看了我一眼。
“哪有,”我一本正经的,转移了话题,“这些日子怎么没见到念雪?”
“念雪有些别的任务,离开H市了。”
“伯涛怎么没去?”
白谛沉默了一会儿,“伯涛在这边有小鹿,我也不好让他们经常分开。”
我听了他的回答,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车子缓缓停下,我僵硬着脑袋向白家的门边望去一眼,巨大的震惊几乎将我封住!
我清晰的记着,白谛在和我第一次来到白家的时候,门上有着一个状似三魂木的浮雕,白谛甚至用手抚摸了那块浮雕。
但是今天,门上空荡荡的,那块浮雕荡然无存。
我复杂的看着白谛,心中有了个大概。
恐怕白谛一直在追查那些事情,我该不该问呢?
他曾经说过,将他的故事一点一点的告诉我,可是到了今天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不愿意做一个对过去穷追不舍的女人,可是白谛的过去似乎与我有着莫大的关联,我不想给他压力,却又不想让自己糊涂。
我安静的跟着白谛进了白家门,表现的平常极了,甚至都没有向门边多望去一眼。
因为我知道,再看多少遍,已经发生的都不会改变。
老爷子依然热情的招待我们,这么久接触下去,我对老爷子的改观不少。
我原本以为他是一个严肃而古板的人,却没想到,他很是平易近人,和蔼极了。我应该想得到,头儿那么顽劣的青年,在他的手底下能够善良而调皮,老爷子一定不是什么古腐的前辈。
头儿也在家里,看到白谛,微微点头,“白先生。”
老爷子笑呵呵的,待我们坐了一会就向里面招呼,“家宴设好了,白先生,小纯还有岳灵,咱们入席吧。”
家宴还是那把丰盛美味,让人忍不住胃口大开。
席间的我们很是轻松随意,老爷子并不限制我和头儿的交谈,他也和白谛聊在了一处。
“听说王弥找你了?”
头儿看了一眼老爷子和白谛,悄悄对我说道。
我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怎么知道?”
“有朋友跟我说的,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我压低了声音,“他对我还挺客气的,只不过,这人怎么这么难缠啊?祁然都被找出来了。”
“还不是那三个亡命徒。你被他们掳去,还不肯说实话,这也是人家的分内任务,职责所在。不过我会和他们的人知会一声,不让他们去找你。”
“这样也好,”我想了想,“当时不多嘴就好了,也怪我……”
我懊悔的一拍脑门,“但是我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那你就和白先生说啊,有什么怕的?”
我瞪了头儿一眼,“说什么说?说完了又要挨训……”
“小纯,岳灵,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看了过来,和蔼的笑道,“白先生看你们半天了,也不见你们反映。”
我背后打了个激灵,连忙转过去,看白谛目光沉静如水,直通我的心底。
我身上不自觉有些冷意,我哆嗦了一下,笑道,“没……没说什么,就是一点家长里短……”
“是么?”
白谛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那一会儿我们也来聊聊这些家长里短。”
我讪讪转过头去,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头儿很无辜,“不关我的事,是你声音太大了!”
吃了饭,白谛带我匆匆回了家。
“说说吧,你跟岳灵的谈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别想蒙混过关。”
我咽了咽口水,“就是……就是一点小事,没什么重要的。”
白谛哼了一声,“三个人,把你抓走,你以为我听得不够清楚吗?”
白谛严厉极了,声音高了几度,向我吼道,“出了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和你说过什么,万事有我,为什么自己逞强?”
我委屈极了,“我不想让你担心,我只是怕你分心,这但是用不到麻烦你的。”
“古纯!”
我不知那句话让白谛如此气愤,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他。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爱人?你和我之间居然用麻烦这个词?我又哪里做的不对,让你觉得麻烦了吗?”
“不是不是的,”我慌乱的摇头,“我的意思是我怕自己拖累你……”
“你不想拖累我,就把事情告诉我。”白谛深吸一口气,平静道。
我低下头,终于表示投降。“是你去汪山的那些日子,那天晚上……”
……
我不安的看着白谛,生怕他在露出刚刚那般骇人的神情,向我怒吼。
白谛有些苦涩的看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现在才知道这些事情如果你有什么闪失,叫我怎么活下去?”
我看到他眼中的落寞,心里一疼,跟针扎似的,连忙抱住他的脖子,“我没想难么多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承担一些事,不应该所有的事情都让你帮我解决。”
白谛对我的解释并不买账,“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自己的女人出了事情,现在才知道。我不但没有保护她,脸那些伤害她的人都叫别人抢先杀死,我的心里该有多难过,你想过吗?”
白谛语气肃杀,“既然你早发现红叶的异常,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讨好的过去蹭了蹭他的脸,“人家怕你担心,不想再让你为我分神嘛……”
白谛铁青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但还是很难看,他眼神有些落寞,“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算我白担心,自作多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