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我几乎销声匿迹,关于我的流言蜚语能有什么?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是什么?”
清清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和男朋友的感情怎么样?”
我意外的挑挑眉,竟然与白谛有关?怪不得今早他们看我的样子那么奇怪。
可白谛失忆的事情仅在我们几个人之中知道,会是谁传播出去的?
“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儿了吧?”
清清试探的问道,“这件事情昨天我们才听说,今天你就来上班了。”
清清向前倾了倾身子,“我们本来也没太往心里去,但你今天忽然回来上班,倒是让我们很惊讶…”
“古纯,你俩没事吧?”
我看着清清担忧的神色,轻松一笑,“放心吧,没什么事儿的。”
“那就好那就好,”清清声说道,“你男朋友多优秀呀,一定要看住了!”
“恩,放心吧。我们挺好的。”
会是谁将白谛的事情流传出去的?
知道白谛失忆的人少之又少,头儿,祁然,古川,伯涛,念雪,奇诡,仅仅这几个人而已,不可能是他们。
但是将这些流言散播出去的人又是谁呢?
时间又不久,这两天而已。
我万分奇怪,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阴谋诡计。
传出我们情变的消息,对谁有好处?实在想不出来。
头儿知道了我的事情之后,很出乎意料的对我笑笑,“别放在心上,八卦而已。”
“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寻常,这些话巧合到让人意外。”
“你就是太敏感了,”头儿拍拍我的肩膀,“我看你很疲惫,别撑着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恩,”我轻轻点头,但身子一点离去的意思也没有。
我见头儿投来的目光,笑着解释道,“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家里就我一个人,白谛住在酒店,他…”
我的话没接着说下去。
空落落的家里,回去带着也是徒增伤心事。
“古纯,白先生已经变得很不一样了。”头儿轻声对我说道,“你既然选择相信他,就应该知道你的眼光不会有错。”
我听不出来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只当他实在安慰我。
“好啦,别想那么多,”头儿笑了笑,“不如我让子潇来陪你?”
“不必了,她也很忙的。”我连忙拒绝到,现在满脑子都是白谛,哪里有心思放松逛街?
“那就去看看白先生吧,他晚上应该在酒店。”
“恩。”我也正有此意。
回到家里,先做了些与上次差不多的清淡小菜,新鲜果汁是必不可少的,然后便起身将白谛爱吃的蔬果放到了便当盒里。
做完这一切,时间距离晚餐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这次去,我还准备了一样东西。
就是白谛在上次在家中对我求婚时的那两枚钻戒。
其实古川说的很对,对于这些东西,我向来不识货。
什么样的东西戴在手上不一样?
就算白谛当时给我的是两枚易拉罐的环扣,我也会答应他的求婚。
可日子从前数到后,我们从商量领证,到求婚,又到参加小鹿的婚礼…
似乎没有一样顺顺利利的进行下去。
蓦地有些怅然,难道事情会如我一开始料想的一般,人鬼殊途,真的无法在一起吗?
与白谛在一起的一年多时间里,我似乎早已忘记他的真正身份。
尤其是后来发生了这么多得事情。
我们不只是一世的缘分,数不尽的时空中他不知追寻了我多久。
而今天拿着这两枚戒指,是否能呼唤起他对往事的凝醒,与我难分难舍的感情?
如果他再一次问我,问我是否愿意嫁给他,问我是否愿意举行一个全城轰动的婚礼,那么我的答案一定是,我愿意。
我愿意用毕生与他赌注,白谛,你敢不敢拍案坐庄?
……
到了朝歌酒店,本来还想着用上一次的方法,试图蒙混过去,找到白谛的房间号,然后将晚餐亲手送到他的面前,可是前台小姐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还是那样的熟悉与轻蔑。
好吧,上一次我的手段就没有成功,并且成功地让她们误以为我是一个“不三不四”的女子。
我坐在酒店休息区沙发的位置上,用青铜戒指与白谛沟通。
可无论我怎么呼唤白谛,那一边始终是寂静无声,似乎将我屏蔽掉了似的。
我甩了甩手指,难道青铜戒指又怀了?
我想不通,于是拨了白谛的电话。
那边嘟嘟的想着,还是没有人接听。
我有些烦躁的甩甩头,小心翼翼的将桌上的便当盒抱在了怀里。
现在这个时间,他不在公司,不在白氏老宅,那会在哪里?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起身准备离开,却有些舍不得,还是再一次的拨通了白谛的电话号码。
与此同时响起的不仅是贴在耳边的听筒,还有酒店大厅开启的电梯门中的电话铃声。
转身回头,我看到了白谛。
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向脑子里涌去,冰凉与灼热并存,血浪翻天。
一段细腻白皙如玉藕的手臂水蛇一般的缠绕在白谛的手臂上,十指相扣,肌肤相亲。
白谛身边的位置不应该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吗?
为什么会有别的女人在他身旁?
半侧的浅棕色长发披在女人的肩膀,另一些部分散落在白谛的肩膀上。
白谛的肩膀宽阔如伟岸的高山,将女人的身姿衬托的越发娇媚。
冰山般冷峻的神情始终不变,淡然的双眸在掠过身旁的事物的时候,眼中散发出来的属于王者的威严令人不容置喙,似乎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白谛身边那个身段妖娆,神情妩媚的女人渐渐露出了她的正脸。
红艳的双唇如暗夜的玫瑰,妖冶如精怪,又丰满如百合。
盈盈秋水的双眸眼波动人,一颦一笑让人目不暇接,若秋日红叶般美不胜收。
这样绝世的美人,除了红叶,还能是谁?
心一点点的凉下去,手中紧握着的戒指的盒子一瞬叫变得那样讽刺与轻薄。
便当盒表明的透明盒子外观还蒙着一层雾气,就像是一直滴挂着的眼泪,那样的可笑又狼狈。
干涩的唇微微翕动着,勉强能够发出一点声音。
看着他们金童玉女般得身影走进,却一点也没发现我,我觉得我更加可笑。
“白谛!”
沙哑着的嗓子发出破碎的声音,已经不成样子。
白谛和红叶转身来,红叶见到我的一刻,眼中复杂的情绪掠过,片刻沉入湖底不见。
“古小姐好久不见,”红叶笑的妩媚动人,任谁都听得出她话中的挑衅。
就像我们初次见面一样,红叶将她自称为老板娘,其实早在那个时候,她对白谛的不轨野心我就知道,可谁能想到,时隔半年我们之间竟然会转换成这样的场面。
我没理会红叶带着深意的目光,而是直勾勾的看着白谛,“白谛,你为什么和她在一起?”
为什么是红叶?
为什么打电话不接?
为什么青铜戒指不回复?
他明明看着手里的手机,知道我的来电,为什么选择充耳不闻?
原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也许白谛的记忆从来没有恢复,而是在对我进行怜悯。
白谛深邃如海的眸子望着我,里面有着复杂的阴霾。
莫道誓言真,只不过当年应景…
白谛可以忘记我,我们的记忆可以重来,但他…怎么可以和红叶在一起?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声音隐隐发颤,我已经临界崩溃的边缘,“这个女人是曾经想要谋害我的推手,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她在一起!?”
白谛注视我良久,薄薄的唇微启,凉凉的吐出一句话。
“我和她在一起怎么了?”
他面上坦然自若,一点也步羞愧或是难安。
他是白谛啊,怎么可能羞愧,或者难安?
因为他从来,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
“可是她曾经想要杀我…”我干涩的憋出这几个字,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又怎样?”
白谛微疑的眸子看着我,似乎不解。
怎么了……
曾经你最想保护的女人站在想要害她的女人面前,你问我怎么了…
“跟我回家去吧。”
我恳切的对白谛说道,“你看,这是你曾经给我的求婚钻戒,我把他带来了!”
我努力踮起脚尖,将戒指中熠熠发光的戒指给白谛看,“有没有想起什么?”
期悸的看着白谛,几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戒指之上。
手臂几乎酸了下来,头顶的火热的期望似乎被泼了一层冷水,慢慢的浇灭唯一的光芒。
手臂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带着酸痛慢慢滑落下去,白谛那双紧拧着的浓眉露了出来,好似一道横亘在冰雪中的山峰。
“啪嗒”一声!
修长的手指如丢垃圾一般带着厌恶挥开我的双手,闪着亮光的戒指跌落到一边,从盒子里摔出来。
小小的戒指承受了多大的委屈,瑟缩在墙角的角落里,反射着的光芒似乎它的泪珠,无声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