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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更多怪事发生(2)

只见那个物体只有拳头大小,四面都是纯黑色,而且明显是某种机器的一部分,就像是电脑的硬盘一样,不过它比硬盘更小,更厚,几乎呈正方体的样子。

千雪端详片刻,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梁永道也蹲下来仔细看了看,然后发现盒子的一个边缘上刻着一行字母——

“NKHOURG”

所以他也摇了摇头:“看不懂,这一行是编号吗?机器部件?”

“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刚刚一定有人在这里,并且这个东西有可能是那个人逃跑时候丢下的,”千雪拿起这个盒子站了起来,“我们先离开这里,敌暗我明,停留在这里反而怕有危险。”

“走,赶快。”

梁永道也站了起来,两人迅速从原路返回了林荫小道里。

月色,依然皎洁。

回到原来的林荫小道,千雪手里拿着那个不明用处的盒子,和梁永道相视一眼。

两人迅速做了一个决定——立刻返回招待所。

只因这样的夜晚,在学校这么偏僻的地方,而且根本不知道刚刚藏起来的那个是什么人,再在这里待下去似乎显得危机重重。

两人迅速启程返回招待所,一路上时刻留意身后有没有人在跟踪,到了之后马上上楼,进了梁永道的房间,关上门反锁。

梁永道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你刚刚捡到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拿出来看看?”

千雪拿出刚刚的那个盒子,放在房间中间的桌子上,灯光下他们才看清楚,这个黑色的盒子,果然就像一个零件一样,只不过不知道它属于什么样的机器。

千雪问道:“是不是看起来像某种机器的一个部件?”

梁永道点点头:“问题是,刚刚藏在那里的是什么人?他在那里偷偷摸摸地干嘛呢?这个盒子是他的?”

“应该是他跑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千雪坐了下来,盯着那个盒子,“不然随身带着这个东西也太奇怪了吧?”

“假设他不是专程带着这个东西,顶着深夜跑到那里去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梁永道也坐了下来,想了想继续说道,“那他就是去那里取走什么,然后遇到了我们,在溜走的过程中,留下了这个东西。”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问题是,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梁永道拿起那个盒子仔细看了又看,它似乎没有丝毫特别之处,“跟我们正在查着的事情有关吗?”

黑盒子上面,只有那一串编码——“NKHOURG”。

千雪倒是说:“我可不信一个学校里面,一下子会有那么多不相关的怪事发生,事情肯定会有相关性。”

“当然了,”梁永道把盒子放下来,“明天我拜托小Q查清楚这个东西是什么吧,然后再弄清楚今晚的那个人是谁。”

“只能这样了,感觉这个学校,好像不会很太平的样子。”千雪还是往窗户望了望,外面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暗地里绝对深藏暗涌。

“好吧,今天也累了,我们都早点儿休息吧,”梁永道站了起来,把那个黑色的盒子放到抽屉里面,抬起头的时候,千雪也站了起来。

互道晚安之后,送千雪出了房间,梁永道转过身,缓缓走到床前,整个人躺在了上面,这一天,真是累死人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是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若不是下午亲眼看到了李文斌没有影子,融化在自己面前,或许自己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人为什么会没有影子?

为什么会融化成水?

真是想破脑子也想不到结果,而且出现这样的事情,说不是人为的也没人信,对吧?

梁永道始终坚持一个真理:这个世界,是不会有鬼的。

所以,幕后黑手是谁?

是最早失踪,始终杳无音信的郑晨飞吗?

如果他没有死的话,的确是他的嫌疑最大,毕竟复仇之心不容小觑,只不过也还是弄不清楚,他是用什么方式夺走一个人的影子,以及融化掉一个人?

在李文斌事故的现场,那个场景也真的暂时无法用自己所懂的原理来解释。

周阳也是莫名其妙就消失了,上一刻自己还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下一刻他却无影无踪,房间里还到处都是水渍,按这个情况来看,他的情况和李文斌应该是一样的了。

就这样,梁永道的脑子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猜测,慢慢进入了梦中……

(三)

深夜的时候,梁永道被一些嘈杂的声音惊醒,那是一种沉重的脚步声。

他闭着眼,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就是在这样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啪,啪——”

就像有人,故意把脚步踩得很重一样。

一开始,梁永道以为是某个夜里醒来的上厕所的学生,但是过了一会儿,那把声音还是没有消失——

“啪,啪——”

梁永道觉得奇怪,想起昨天晚上因为自己的一时不在意,错过了周阳向自己袒露心声的机会,如果这一次也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己又这样错过了怎么办?

于是他迷糊着眼睛,打算起床探个究竟。

开起了床头橘色昏黄的灯,梁永道正打算跳下床,这一次,他更清晰地听到了那个声音——

“啪,啪——”

然而稍微清醒一点儿之后的他终于听清楚了,声音并不是从门外传进来的,而是从窗外那个方向。

梁永道记得,这个招待所的窗外,是一片空地。

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发出这样的声音?

梁永道下了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探头望了出去——外面的空地上,有旁边路灯映过来的模糊亮光,一眼看过去,一片朦胧,好像什么都没有一样。

可是眨眼的瞬间,梁永道却仿佛看到,空地的路灯所不能波及的昏暗处,似乎有一个影子若隐若现。

然后,从那个方向,的确是传来了声音——

“啪,啪——”

梁永道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凝聚视力,才发现那不是幻觉,原来真的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并不明显的空地角落,一只手,似乎还在动。

而就在他更加疑惑的时候,那个身影居然慢慢朝着招待所的方向,走了过来。

路灯打在她的身上,旁边却没有影子。

路灯打在她的身上,梁永道终于看清楚了,这个身影不仅没有影子,而且——

她没有头颅!

她的脚步轻盈,她拥有完善的四肢,她的右手手里似乎还托着一个球形的东西,可是,她却没有头颅——

梁永道整个人都惊呆了,霎时间,鸡皮疙瘩传遍了他整个身体,这个景象也让他全身麻痹,完全无法动弹。

那无头女子轻轻动了一下右手,手里的球儿滑落地面,又弹回她的手中,她用力地再拍了一下,球儿再次重重地打在地面上——

“啪,啪——”

梁永道终于知道这个声音是怎么来的了!

接下来,让他觉得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球儿弹回到那个身影的手中,梁永道才看清楚,原来那并不是一只篮球,而是一个头颅!

她正在托着自己的头颅!

梁永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全身还是无法动弹,他甚至连想要移开自己的眼睛都做不到。

然后,那个身影慢慢地把手中的头颅伸出来,高高举起来,正面面对着梁永道的方向——

头颅上的那张脸,是千雪!

而就在梁永道与她眼神对视的一瞬间,她居然,咧开嘴巴,露出了微笑!

梁永道突然一个激灵,终于——

醒了过来!

他虚弱地抬起头,看到千雪正站在床头,双手环臂,一副鄙视的样子。

“还不起床?”

梁永道深呼了一口气,原来是梦。

看到眼前的安然无恙的千雪,自己也终于放下心来了一些。

“哎,你,”梁永道肯定刚刚是她踢了自己一脚,可是又没证据不敢随便埋怨,“你怎么进来的?”

“这种锁?随便进。”千雪傲娇地指责道,“还不起来?赶紧啦,别让我干等着。”

梁永道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跳下床,然后他才发现自己昨晚居然没有洗漱,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更换。

难怪自己会做噩梦。

千雪嗤之以鼻:“脏鬼。”

梁永道还处于不太精神的状态,也没有力气和她纠结什么,只得默默地找了一身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千雪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卫生间传出了唰唰唰的淋浴声。

“千雪,昨晚那事,你怎么看?”

梁永道的声音透过杂音,传了出来。

千雪打开抽屉,把那个黑色的盒子拿了出来,虽然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但肯定是线索就对了。

她一边仔细检查着,一边随意地回答:“先查过了再看。”

梁永道的声音继续传出来:“我之前和你说过大致的情况了,若不是因为郑晨飞回来复仇了,我真想不到还有谁,会有其他什么动机。”

“我也有想过这个问题,”千雪把盒子放在桌面上,“假设郑晨飞没有死,对吧?”

“没错,因为陈文君曾经说过,有一个晚上,他好像模糊中,在黑暗的校园里看到了郑晨飞的身影,”梁永道大声说着话,声音透过水花跌落的杂音传出来,显得有点迷幻,“我一开始就怀疑是他,后来一些线索指向了他的同宿好友李文斌,然后事情就开始一团糟了。”

千雪回应道:“这么说来,我们要假设他还活着才行了,如果他还活着,活动在这个校园的角落,并且策划了这个事件的话,我们需要把他找出来。”

“怎么找?有办法吗?”花洒的声音停了,梁永道说话的声音显得更清晰。

“办法肯定有,不过我们还是先把手头的事查查清楚吧,首先出现怪事的都只是这一个小组而已,对吧?”

“没错,就这几个人,其他组别的人都没什么事。”

“那就先针对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查个清楚吧,”千雪认真想了想,“这样,待会儿我们分开进行去调查,你比较熟这里,所以你负责查看一下昨晚招待所主要进出口的监控,看看有谁是在深夜才回来的,另外你也留意一下小Q那边,她如果匹配到这个黑盒子的信息,会及时联系你的。”

“小Q?”梁永道把头发梳好,“你找她了?”

“是啊,我把这个黑盒子拍照发给她了,”千雪又盯着这个盒子,这东西看起来实在太普通,普通得好像很多地方都可能会有,“你洗好了没?还不出来?”

话刚落音,梁永道推门而出:“慢着,不对啊,你哪里有时间给这个盒子拍照?昨晚不是一直放在我这里吗?”

千雪耸耸肩,一副我怎么知道的表情。

梁永道鄙视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

“你有没有觉得,整件事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梁永道也端详了一下那个盒子,“如果说这是个人报复所引起的事件,那这个【个人】未免也太强大了点,竟然可以做到这么诡异而不可思议的地步。”

言下之意,如果真是郑晨飞没有遇难而回来复仇,那么他的背后,一定有更强大的人在帮他。

“夺走影子,让人融化成水,这都是些科幻片上才会出现的情节,现实中就算出现了,我觉得也多半是障眼法,”千雪站了起来,把手中的黑盒子抛给梁永道,“看好这个东西吧,我们中午碰头,看看这个早上能挖出什么东西来。”

梁永道接好黑盒子,有点担心地问道:“你要去哪?”

“我去查点更大的事情,放心,不会乱来的。”

然后转身,飘逸的长发甩了起来,梁永道目送着千雪轻快地出门,自己想到了昨晚的那个噩梦,还是略微有点呆滞。

他突然害怕千雪会遇到什么危险。

其实对于这个事件,自己也不是完全束手无策了,只不过有千雪在帮忙的话肯定会事半功倍,但是鉴于昨晚那个诡异的梦,让他有点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而把千雪带进了一个危险的事件里。

不过既然看到千雪都那么上心,自己也不能太没精神。话说有这样一个人挺好的,你一个电话打过去,甚至都没有说是什么事情,而她马上就过来帮你了,义无反顾,不需要跟你索取任何东西,只是很认真地支持你。

梁永道站了起来,今天,也是阳光很好的一天。

随后,梁永道来到招待所一楼的安保室里,因为之前王老师和他们打过招呼了,所以自己也可以自由进出,而且还不客气地霸占了看监控的那个座位。

今天也没有联系王老师和那三个学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

梁永道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打开了监控,主要是招待所大门的那个摄像头,毕竟出入口就只有这一个。

从昨晚开始的时间点,梁永道放着快进,看着早些时候进进出出的人群,夜深了之后渐渐冷清下来,接近凌晨的时候,自己和千雪出门了。

之后的镜头里,没有任何人进出过这个地方。

然后又是自己和千雪回来的画面。

好像,并没有什么收获。

梁永道觉得很无聊,所以一边继续看着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像JPEG一样静止不动的画面,一边打通了一个电话。

“小Q,早啊。”

“知道你要问什么,那个黑盒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上面既然有编码,那肯定可以把厂商找出来,你急着要?”

梁永道想了想,回答道:“很急,人命关天。”

“好吧,尽量下午之前回复你。”

梁永道挂掉电话之后,监视器上的监控画面,还是什么都没有动过。

他心里还有点儿担心千雪,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在干嘛?

不过,千雪的能力和头脑他都是清楚的,一般来说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危险。

他看了看窗外,阳光好得,不像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四)

另一边的千雪,来到了昨天晚上查探过的那个林荫小道。

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查一查这是不是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顺着那条林荫小道一直走进去,越往里走环境就变得越荒芜,然后就走到了看起来应该是这个学校的尽头——人为用铁丝网围起来的一个隔断。

千雪放眼眺望,铁丝网的另一边是乱七八糟的小山林,这个学校本来就是郊区开山建立起来的,山林当然不足为奇,但是用铁丝网隔断起来,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因为H理工大学和其他大学一样,校区都是开放式的,所以学校里才会有教师居住的公寓小区等配备,开放式的校区是没有设置围墙的,所以这个铁丝网,显得有点欲盖弥彰。

就好像在说,你不能过去。

然而,为什么不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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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