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然你没事吧？”急急忙忙地窜到萧陌然跟前，柳尚然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手中抓着的东西还没扔掉，伸手就想检查某人是否有被伤到。
默默地退后一步，萧陌然视线落到某颗依然狠狠瞪着自己的头颅上，眼中慢慢地积聚起厌恶。
这大概是他到现在看对方看得最正的一眼了。之前因为一看就知道很伤眼，所以果断地选择了若有似无的忽视，而现在对方的命运竟然出现了如此巨大的转折，不仔细看一看，在以后想今日时，他的记忆不够鲜活怎么办？
“小子，你害我落得今日下场，我诅咒你……”对上萧陌然的视线，只剩下一颗头颅的长老蜘蛛阴测测地开口。
“如果诅咒的力量真有那么神奇的话，你现在该是应了诅咒了。”打断对方，萧陌然可没兴趣去听它讲完那些破坏心情的话语。
“啧！”眉头皱的死紧，柳尚然不满地瞪了某人一眼，直接将手中的东西冻成了一坨大冰块，然后往身后扔去。
明知道是这么恶心的玩意儿，某人竟然完全没有提醒他的意思，这也实在太损了。
接住凌空砸来的冰块，蜘蛛们并没与因为雪妖的出现而显得过于激动，反而围在一起讨论起了什么。
“你的伤好了？”动了动嘴唇，萧陌然无声询问。
算起来，柳尚然的伤势并不比那只老蜘蛛轻多少，又强撑着为自己布置了冰池，这会儿的状况应该十分糟糕才是。
“呵呵，你不觉得你该问问你那只小宠物又做了什么嘛？”干笑着转移话题方向，萧陌然这样毫无诚意的关心，实在让他感觉很受伤。
“你不招惹它，它是不会怎么你的。”扫了眼被雪妖挂在腰际的熟悉物品，萧陌然偏袒的光明正大。
“呵呵。”干巴巴地发出两个同样的字音，柳尚然第一次发现眼前这张脸自己也不是时时都想看到的。
没有继续跟柳尚然聊下去的欲望，萧陌然视线移转，看向讨论得有些激动的蜘蛛们。
内讧、窝里斗的事情不是没见过，只是像这样临时起意的情况却是第一次见。
悠悠地看了站在一边没有任何表示的雪妖一眼，两者一对比，为什么蜘蛛们会被灭族就变得很明显了：一个是遭遇变故即便没计划也能立即反击的种类，一个是事情商量着做下后却掰扯不清的种类，孰高孰低，分晓立见。
“魅惑之眼很厉害吧？”睨了某人一眼，萧陌然状似无意地提起。
雪妖悠然的姿态瞬间瓦解，眼神甚至变得有些可怕地盯着萧陌然，似乎想从他脸上探究出些什么。
平静地任由柳尚然打量，萧陌然虽是一语不发，但只要是有神经地人，就绝对不会认为他现在的情况是高兴。
莫名的疏离在两人之间逐渐蔓延，柳尚然瞳孔一阵急遽地收缩，指尖微微抬起，终究是没敢真的去碰触些什么。
“很难讨论么？”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心中的堵塞，萧陌然干脆地靠近了蜘蛛们的位置。
如果是往常，他一定是不会主动开口的。可现在，他只想赶紧把事情划拉清楚，该干嘛就干嘛去，就是不愿再在这块地界呆着了。
虽然有着被打断的不悦，但蜘蛛们都默契地没有发作。
还是之前与萧陌然搭话的那只蜘蛛站了出来，往柳尚然的方向快速地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别看大长老被它们解决时毫无还手之力，但若不是因为与雪妖的交手令它受了重伤，它们今日也不敢生出这样的念头。然而残杀同类的罪行，终究很难是很难在族里立足的——即便那位同类的行径令人发指，可它的成就，同样让它拥有着很高的呼声。
它们有想过把黑锅丢给小道士去背，可修为上的差别，还是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现在这只雪妖的出现倒是恰恰解决了这个问题，可两族之间的仇恨，也并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我只要拿回我族的宝物。”冷冷地看了一眼明显是领头的那只蜘蛛，柳尚然并不打算多做纠缠。
冰隐蜘蛛如今的规模对雪妖完全造不成威胁，他若是坚持有个了结，事情不定要处理到什么时候，不如早早达成原先到目的，先把魅惑之眼拿回去再说。
“可以。”蜘蛛顿了顿，“有些恩怨，到了如今很难再说谁对谁错，可否……”
“这些事不再我的管辖范围之中。不过只要你们继续保持如今这样的情况，就什么事也不会有。”直接将被一只蜘蛛捧着的魅惑之眼吸到手中，柳尚然态度冷凌，却也算是给了对方一个承诺。
垂了垂眼遮去眸中的情绪，萧陌然口中默念咒诀，将自己那柄不知道被扔哪儿了的巨剑招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