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来临,容潋还在寝宫内批阅奏折,身边的公公瞧了瞧渐渐昏暗的天空,又看了看低头认真处理国事的容潋,良久,下定决心,拿着浮尘缓缓地走上前,用他的公鸭嗓低声询问到。
“皇上,您今晚……还去青鸾殿吗?”秦湘早早就差人来询问了,可是皇上一直不表态,公公也很是着急,要是让秦湘等的急了,受苦的可是他这下人,所以公公只好小心翼翼的探容潋的口风。
容潋听见公公的话,眼神一直在自己的奏折上,只是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喜怒,“嗯,可以。”
公公得令,顿时喜笑颜开,准备退下去告诉告诉秦湘,“是,皇上,奴才就先退下了。”
公公弓着腰,揖礼朝门外退去,心里暗喜,毕竟如果容潋去了秦湘那里的话,他可是会拿到一大笔银子的。
可是还没等他退出去,容潋突然叫住了他,“等等!”公公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但是也只好赶紧退回去,乖乖的听从容潋的吩咐。
容潋放下手中的奏折,仔细想了想,既然已经收下了古妠尔,而且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替代秦湘承受恩宠,那为什么要把她撂到一边儿呢?
既然容源想尽心思的要把她放在自己身边,倒不如顺了他的心思,只要自己利用妥当,古妠尔岂不是可以成为自己抓住容源把柄的工具?
而且既然容源和秦相有染,那为什么不借助一个他们的人来反将他们一军呢?
如此想来,容潋突然觉得古妠尔留在自己身边,反而是百利而无一害,不仅可以帮他监视容源,还可以帮他打探秦相,一石二鸟,而他自己只需要适时的做一些迷惑容源的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容潋得意的一笑,容源一定没有想到,本来是他用来监视自己的工具,现在反而成了容源自己的祸害。
“朕突然改变主意了,今天不去青鸾殿了,给朕把那个新进宫的古妠尔叫过来,今晚让她侍寝,还有,你去告诉湘妃,她最近身体不适,不便和朕行房事,让她只要安心在青鸾殿休养身体!”
容潋突然的改变主意,令不明原因的公公可愁了起来,这皇上突然改变了主意,自己岂不是不能拿到银两了?
而且这皇上今日突然召见别人侍寝,还让自己去告诉湘妃这岂不是让他找死吗?宫里谁不知道秦湘仗着自己有皇恩就嚣张的不行,自己这要是去了岂不是往刀子上碰?
但是转念一想,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头是皇上,一头是湘妃,两头他都惹不起,那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容潋不在批阅奏折,叮嘱好公公,他就召见古妠尔到了自己的宫内。
公公得到容潋的命令,心不甘情不愿的安排人送古妠尔去了容潋的寝宫,然后又忐忑的去向秦湘转达容潋的意思。
公公硬着头皮去了青鸾殿,将容潋的话语转达给了秦湘,“娘娘,皇上说您……身体不适,不便...不便行房事,还说让您安心修养身体,陛下已经召见了新进宫的古妠尔侍寝。”
公公颤巍巍的交代完,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暴怒的秦湘的指责,他死死地闭上眼睛,但是等了许久,身边都非常安静,想象中的那种暴跳如雷并没有到来。
公公疑惑地抬眼看了看坐在正座上的秦湘,秦湘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很开心?!
没错,秦湘的确很开心,她没有想到一切会这么的顺利,容沁的计策的确很有用,她的喜悦都挂在了脸上。
“红妤,还不快谢谢公公?”秦湘一反往常的态度,明明容潋没有来她这里,她却还赏赐了前来传达容潋意思的公公。
公公受宠若惊的接过了红妤拿来的钱袋,轻轻的掂了掂,好家伙,不少嘛,但是为什么今天的秦湘这么反常?
公公虽然疑惑,但是也不敢说什么,公公很会看眼色,瞧见没自己什么事了,见好就收,赶紧拿着钱袋退下了,“娘娘要是没什么事,老奴就先退下了。”
听见公公说的话,秦湘点点头,准允了,公公走后,秦湘想到容沁说的话,心情大好,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另一头,古妠尔接到消息,说容潋让她过去侍寝,古妠尔又惊又喜,没想到进宫第一天就要侍寝,可是内心又有一点抗拒,自己以前明明是高贵的公主,什么时候变成了别人的棋子?
虽然有高兴也有不满,但古妠尔还是顺从的打扮了一番,淡蓝色的裸露水仙裙,脸上略施粉黛,重点描画了她那饱满的嘴唇。
瀑布般的墨发织成辫子,古妠尔整个人充满了异域风情,替她梳妆的老宫女都看傻了眼。
打扮完毕的古妠尔坐上了接她的步辇,步辇上特有的铃铛随着抬路人的走动而叮当作响,那声音又像是在提醒那些独守深宫的妃子今晚的她们又要一人度过。
古妠尔到了容潋的寝宫,刚进到屋内,屋内的蜡烛就被熄灭,古妠尔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撂倒在了床上。
古妠尔知道那是皇上,也就不在抗拒,迷迷糊糊地过了她在皇宫的第一夜。
第二日,古妠尔进宫第一日就侍寝的事情很快就被传开了,消息传达的很快,前朝的不少人都已经知道了消息,而秦相一向消息灵通,所以他一大早就暗地里联系自己的女儿,两人偷偷的见了一面。
秦相偷偷进宫,和女儿在青鸾殿偷偷见了一面,秦相提及古妠尔侍寝的事,非常担心,“湘儿,你这...要是皇上对你的恩宠……”
秦湘明白自己的父亲要说什么,她只是端起自己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淡淡的一笑,“父亲不必担心,女儿自有妙计。”
“前朝的事女儿都听说了,女儿这样做也是为了堵住前朝那些人的嘴,这样子一来,父亲您也可以少受一点指责。”
“女儿长期独占恩宠,时间久了,肯定会有人不满意,如今女儿找到一个美人,虽然呢在其他人眼里是分宠,但是还请爹爹想想,这难道不是在巩固女儿的位置吗?”
秦湘对自己的父亲权衡了一番利弊,秦相听懂了女儿的意思,心情大好,“哈哈哈哈,没想到湘儿你会有如此良策,为父真是佩服,佩服啊!”
秦湘故意没有将计策说成是容沁出的,而是说成是自己想出来的,秦相也没有怀疑,一直一味地称赞,看见没有了什么事,秦相命随从拿出他准备好的补品。
秦相亲手将补品递到秦湘面前,“以前的孩子掉了,甚是可惜,不过湘儿你不要伤心,这是为父从各个地方得到的上好的补品,湘儿你要调养好身体,以望再次怀上龙种!”
秦湘赶紧接过父亲送的东西,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但是可以看出真的都是一些上好的补品,秦湘不免有一些感动。
秦湘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些感谢的话,秦相就准备离开了,因为他是偷偷进宫的,现在已经快到了上朝的时候,他必须赶去前殿上朝了。
秦湘只好送离父亲,身为妃子,进宫的那一刻起,注定要和父母相隔……
幽州岭
“驾...驾...”一个身影骑着马,正极速的在草木纵横的山林里穿行,速度很快,骑马的人神色匆匆,但是可以看见他身上只背了很简单的一个布包,想必应该是非常着急,连行李也来不及仔细收拾。
这个人正是傅千泷的哥哥——周痕,周痕非常着急的往回赶,因为在前不久,幽州岭出了大事。
原来,在陈楠水他们被抓走那日,陈楠水的心腹当时并不在现场,他处理事情回来发现门外的人很多,觉得事情蹊跷,于是悄悄的绕到了后门。
这个心腹一直待在后门查看局势,只听见里面一阵吵闹,然后门外站的所有人开始骚动,随后陈楠水,周进迟他们就被押走。
心腹看事情不对头,于是赶紧就放出了求救信号,因为他是陈楠水的心腹,所以他知道,弑杀堂的总堂主根本不是陈楠水。
真正的总堂主是周痕,这件事只有极少数人清楚,而陈楠水的心腹就是其中之一。
陈楠水等人被抓走后,陈楠水的心腹就一直四处躲藏,一直在等候收到消息的周痕前来搭救。
周痕确实收到了消息,一收到消息,他就马不停歇的往回赶,除非是骑的马必须要休息,否则周痕根本不会停下!
周痕如此拼命,但是索性真的达到了目的,不出两日,他就到达了幽州岭。
幽州岭的人都被押走,所以现在的幽州岭很是冷清,只有陈楠水的心腹陈侃一人。
“吁...”周痕拉紧缰绳,马儿不在跑动,陈侃听到声响,赶紧跑出来,看见周痕的到来,赶紧上前替周痕拉住了马儿。
周痕翻身下马,陈侃赶紧向周痕解释了所有的事情,周痕打量着已经冷清的分堂,漆黑的眼眸透露出一种极少被外人看见的威严,萧条的分堂场景倒映在他的眼中,导致他的内心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