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潋见傅千泷一剑将鬼子庭杀死,嘴角一抹微笑悄然闪过,随后他便直接上了马车,只留给傅千泷和容衍一个背影,很是潇洒。
马车里,容潋心里此刻稍微有些欣慰,他知道千泷终究还是愿意听从他的命令,这种忠心的追随他虽欣喜,可是他要的不止是这些。
对于千泷,容潋只是希望她可以永远为自己所用留在自己身边,只要看见她依靠自己而不是对他人那么顺从,他便自然会很开心。
他想做的不仅仅是她是主人,这一世的守护他都希望不会再变,他喜欢这种千泷被她偷偷保护的感觉,他也喜欢傅千泷倾其所有的为自己做任何的事情的感觉。
刚才千泷那瞬间出手的一幕还时时闪过他的眼前,容潋心里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一时的较真,若不是容衍不忍心杀那鬼子庭非要让千泷住手,可是自己就偏想要千泷当着容衍的面杀了鬼子庭。
这种事情虽然无聊,可是在他看来这是一种宣告,千泷——她永远都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这一点,任谁也不会改变!谁也不能改变!若有人敢,那么容潋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杀鬼子庭之前傅千泷一点也没有怀疑容潋的用意,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个下属,下属就应该无时无刻听从主人的安排,任何的命令应该时刻遵从。
反正这鬼子庭本就是将死之人,自己只不过是送他早走了这么一步。
傅千泷并没有觉察到容潋的不对劲,他的心思傅千泷又何时猜透过,傅千泷并不是不愿意去想,只是她对容潋心里一直都很是相信。
她遵从容潋所选择的一切,只要是他命令的事情,没有一次她不拼尽全力。她想要的也只是得到容潋永远的信任,其他的她从未想过也不敢想……
鬼子庭死的理所应当,容潋和傅千泷都不屑一顾,可是容衍在一旁却是清楚的知道,容潋这只不过是刻意的举动。
容潋刻意命令千泷当着他的面杀死鬼子庭,不过是想要向他证明千泷还是愿意听从他的话,而自己的感受千泷是丝毫不会理会的。
可是容衍没有想到,这容潋如此举动千泷竟然就真的一点没有意识到,而且就那样毫不在乎自己的想法便直接出了手。
以前的千泷并不是这样,在容衍的心里千泷一直思维缜密,任何事情在她的面前她都是理性的思考,甚至会与自己探讨,哪怕是最后并没有用自己的意见,可是她至少会听,或者反驳一下。
现在听了容潋的命令她想都不想便直接动手,真的一点也不听取自己的内心想法,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难道自己就真的与容潋的差别那么大吗?想到这里,容衍的心里顿时一阵儿难受,有些暗淡,眼眸也轻轻的垂了下来,那一闪而过的悲伤就那样在容衍的心里泛起了波澜……
傅千泷放下手里的刀后,一阵儿出神,容衍眼里的暗淡失落她并没有注意到。
见傅千泷在那里怔怔的站在,容衍心里苦涩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好出声提醒道,“千泷,我们该走了,容潋已经等在马车里了。”
“哦!那便上车吧!”说着傅千泷便看着容衍先行上了车,而后自己才紧跟而上。
傅千泷一坐下,心里并不是欣喜着鬼子庭身死这件事情终于落寞,她始终心里都是一阵儿疑惑,为什么自己回容周的行程会被雪儿如此清楚的知道,这本是自己的秘密,除了布衣外再也无人知晓啊……
难道是有人泄密?可是仔细一想又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跟踪过自己,布衣也根本不会这么做的。
那雪儿本应该是在布潜的府里,出现在自己回容周的路上本就有些不可思议,这一点傅千泷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很是不解这雪儿怎么会突然从布潜那里跑出来,那玉銮囚明明禁卫森严,看雪儿当时的功力也只是不到四成,显然是被人下过药的。
傅千泷心里暗暗回忆,好像布潜也并不知情,他在那一日事败便被可汗直接贬到了金地,这雪儿就是有再大的本领也不该知晓的如此清楚。
还有当时那雪儿身后的那群杀手,明显让人感觉训练有素,特别像是一个地方培养出来的,那些人当时武功水平大致都一样,只是都不是很高,几招之下便被自己杀的没有几个,这雪儿又为什么要找这样一群人来设埋伏。
傅千泷暗自心惊,她决定要暗自将此事调查清楚,可是听着马车吱吖吱吖的前行着,又想到了眼下已经要离开蒙汉了,这又如何能查得了?
傅千泷一脸神伤,看着容衍他却看向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于是傅千泷直接对着容潋说道,“爷,我想着好好调查一下那雪儿究竟是如何得知我回容周的行程的,这一点我一直都很是怀疑,可是眼下我们已经离开蒙汉,这件事情……”
容潋一听却是直接摆手道,“不必太过关注此事了,这件事情已经结束,就不要再有太多疑虑,这雪儿所知不用再调查了。”
“为什么啊?爷,这背后定有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若是不调查清楚,那岂不是还有把柄在别人身上!”傅千泷很是惊讶,容潋怎么会轻易就这样作罢了,这一点明显是极大的漏洞啊!
容潋以前对这种事情都很是谨小慎微,要求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点,现在怎么会让自己就如此轻易放弃调查?
傅千泷想不明白,容衍在一旁听了却是暗皱眉头,他看着容潋面不改色心里顿时泛起了嘀咕,这雪儿一定不是正常渠道得来这消息,只是……
容衍也是有些不明白,他不敢妄自揣测,反正雪儿已经死了,即便是要调查相信也不会是那么容易了。
“千泷,还是听容潋的,算了吧!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查出来的,我们已经要回去了,就无需再多想这些烦心的事情。”容衍轻声劝慰道,他不希望千泷就这样钻牛角尖,既然容潋都说不必了,她还何苦要为难自己。
“可是——”傅千泷急促道,只是她还把话说完,容潋却突然严肃不已。
“千泷!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既然是我的人,那不管走的再远也都还是我的属下,你应该清楚,遵从命令才是你应该时刻记住的!”
这么一说,傅千泷瞬间不敢再多言一句,即便是自己的心里依然有些疑惑……
一日又这样过去了,这天下午,傅千泷他们一行的马车已经到了容周和蒙汉交界的地方,一路上舟车劳顿容衍的身体又有些不舒服,于是在这里他们全都下了马车,准备休息一番。
这里既有蒙汉的草原,绿色如茵,到处绿茫茫一片,那草原上还有一条细细的河,坦露在阳光下,远远看去,像一条发光的项链,还有那远处依稀可见的茫茫的雪山,给人以无尽的遐想。
那一片片五颜六色、千姿百态的野花点缀在草原上,仿佛一块色彩斑斓的地毯。
这里又有容周人在这里居住,只见那大多用条木做成网壁与伞形顶包围在一起,也有不少在土地里做的房屋,一眼望去,四面都有小丘,木屋。
天空纯净明亮,轻轻流入云际,这里的空气很是清新,那绿草之上好像每一根毛尖都冒着油星,风吹草低见牛羊,连远处的小丘也是绿的。
那些容周百姓们坠满衣角的银饰在风中击响,很是具有风情,她们欢笑着跟着嬉逐的马群驰骋,到处辽阔壮丽一片,很是惹人羡慕。
这独特的风景让容衍和千泷很是陶醉,一下车便直接躺在了那里的草地上,容潋却是不为所动,直接便跑去处理那些早已传来堆积已久的事务。
看着这壮阔的景象,傅千泷的思绪不禁跑向了远处,也不知道布衣现在王宫之中怎么样了……
这交界之处甚是美丽,看的人心潮澎湃,这是便是最与世无争的地方。
容衍不顾自己的寒疾此刻也躺在了地上,那泥土带着青草的气息就那样笼罩了他和傅千泷的全身。
看着傅千泷一脸的陶醉,容衍也止不住的高兴,已经多久没有看到千泷如此放松了,若是这种云淡风轻的生活能一直下去,那该多好。
只可惜这江湖注定不会平静,千泷也不会轻易能接受这样的生活,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虽然早已经习惯,可是时间久了却也会让人心疼!
远处的残阳如血,太阳慢慢隐于雪山的后面,这一幕,整个天空都变了颜色,映照着傅千泷和容衍的脸一片红润,此刻的草原之上一片寂寥广阔,十分有意境。
这个时候,一阵儿的马蹄声却突然由远而来,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傅千泷抬眼一看,原来是周痕策马而来,残阳下,他的身影被拖的十分细长,脸上印着那还未降下的温暖,如风般疾驰而来,面带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