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风因为早到了一个小时，妆早就已经上好了，李小娜正在上妆等待，她连桌面上的杂志都翻完了，实在无聊只好出去走走。
说是走走，其实也不过是想去看看许魏华。如果他有空的话就一起说说话也好。毕竟还有这么一层身份在，两个人聊天也不会被怀疑。她想了想，现在距离收录开始还有大概四十分钟，进摄影棚是在所有机器还有工作人员已经standby的时候才去，一般是去了就直接收录，所以中间不存在任何等待时间。
如果说现在的许魏华可能在的地方，季如风觉得要么在演播厅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准备，要么在自己办公室里等待收录。
前者她不太愿意去冒险，今天马内嘉没在身边，没借口找他出来。
所以就只能赌在后者身上了吧。季如风这么想着，人已经朝电梯口走去。
“你几个意思？”
这声音是，许魏华的？
季如风没有往前走，而是站在墙角偷听。她知道这么做并不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听了这话以后会对她的未来有十分重大的转折。
“我现在就只是想问你，你这个计算方式是怎么算的。”
“我们广告业务部应该已经转告过你了，贵公司买了180天的广告没错，我们也依言给你播放了，应该是到昨天就结束的本来，但是因为七月十六号和九月三号做的两次特别直播节目，不要说你，大家的节目和赞助商广告都被冲掉了，所以台里统一的方案是给所有被冲掉的广告商们在各自的赞助节目前加插十五秒广告，如果不同意的话我们可以再商议。”
“但是你们并没有给我播啊？我看了OA，我也看了别人录下来的节目，都没有我们公司的广告啊！”
“我只是一个制作人而已，你跟我说这些我也没法给你详细解释。”许魏华叹气，“我从部门那里了解到的是，贵公司上一次的广告费用还没有清算完，所以不予播放，等到你们把这两次的完全结算以后再播。”
“哈？你可真逗，合同上写了你们允许这样做吗？”
“没写，但我们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
“你这是霸王条款！”
“我只是个制作人，今天您让我来谈我来了，但是说实话我并不是万能的，这种事您找我抱怨也没什么用。”
“抱怨？我们出钱你们做事，你们没做好也能叫抱怨？少了就是少了，我们是没结清没错，但是我们公司和4频道合作少说也有10年了，赞助过的节目也不知道有多少个了，我们的结算方式一向是年末统一的。你不要以为你那个破节目谁都想赞助，只是刚好是在晚上十点半的一个破节目，而我们的受众刚好是中年人，中年人这个时间往往还没睡，除了你们意外没有比这个合适的时间了而已。”
男人啐了一口，“再说，当初你们这个改革方案，通知我的时候说的是会在片头片尾插播两次，结果现在只告诉我插播一次？这种吃亏的方案谁会同意啊！”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通知你的，广告部跟我说的是，他们已经完全通知到位了，说你是知道会在播放途中插播的。”
“行，一次就一次，可是为什么又要我交多一次的钱？”季如风听到了“啪”的一声，也不知道对方是砸东西了还是无心掉东西了。
“那是因为要给您播两次所以才多收一次钱。”许魏华摇头，“我说了，同志啊，你跟我说真的没用，有这闲时间不如去广告部和他们当面对质吧。”
许魏华说完这话就想离开，而对方似乎并不想让他离开，季如风明显的听到了并不算大声的争吵和推拉。
“你是你们这个节目的制作人是老大，老子不找你找谁！”男人顿了顿，“补偿方案里说的，我一个都没看见，没看见本来就是你们欠我们的，我们欠钱那是另外一码，和今天这件事完全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有，用膝盖想都知道，你们欠钱是我们对还是你对？”许魏华似乎难得生气起来了，“都欠钱了还想让我们播新的？”
“我们公司这次的广告前又没欠！”
“怎么没欠？明明就欠了好多！”
“你说的是今年年初那个，那个我们确实欠了三万八千，这个我们没得说。但是后面这180天的新广告我们公司可是一分强都没有少了你们呢的！”
许魏华道：“贵公司那天交的钱是在补前面欠下的债，硬要说的话你们还欠我们钱和特别家的那两次，我不是财务我知道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多，但是我只能说，你公司欠钱了，如果不好好的把这笔钱补上，那你们剩下的广告都不播送了，这点我还是能够拿捏主意的。”
“欠了多少。”
“六十二万。”
季如风差点惊叫起来，欠了这么多？
“分期行吗。”那个男人终于没忍住，还是硬生生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行。”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我强你所难又怎么了，你本来就欠了钱，还非要和我说，我已经再三同你说过了，这件事不归我管，你硬要我管的话我也只能给出这个回复了。你自己考虑一下，如果有新的决定希望你去和正确的部门说，别再来找我。念在我跟你在我刚回国的时候就已经有合作了，今晚这些我就当没发生过，你把账目补了，我们广告照常播送。”
许魏华说完这话就转身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路过紧急出口的时候他听见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咣咣”声，奇了怪了，这年头还会有人怀旧得去爬楼梯不成？
而在紧急通道里，季如风正巴拉着十五层的楼梯口喘粗气。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她就是躲了起来。季如风总觉得此时如果不躲起来的话，以后就一定会发生什么。
此事的季如风并不知道，她的直觉之准，几乎救了她的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