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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是你回来了么

我讲的正是尽兴,无意间扫着了君池那双好看的眸子以及嘴角淡然笑色,生生将嗓门中的那些话给憋了回去,心头打颤:“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他收回目光,装模作样的理了理袖子道:“你若是想要个夫君,也甚是简单。”

我急忙摇头:“不行,我才不想要什么夫君呢,我孟娴这辈子只认自己所爱之人。”拍了拍胸脯一本正经道:“我要时刻记得,自己是个有夫之妇!”

他笑:“真是个有趣的傻丫头。”

轻风微凉,扫起漫山花叶寥落,我双臂交叠搭在膝盖上,顿时有些颓然,“君池,我有个问题一直都没有想通,凡人总想要做神仙,神仙们想要下凡经历一番酸甜苦辣,都说付出便会有回报,可为什么,我付出了这样多,到头来,只能空空如也……神仙要了却七情六欲,但是这情欲,谁又能做的到无情无欲呢。”

他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小小年纪,想这个做什么,情欲这种事情,时日久了,便也淡了。”

“就像你一样么?”我抬头看他,他避开我的目光,不做答复。我小心的扯了扯他袖角:“之前在客栈的时候,你吹的那个曲子,真好听,可以再吹给我听么?”

他温情的看我,挑眉道:“想听?”

我点头,答的畅快:“当然想听啊,我还没有听过那么好听的笛声呢。”

他唇角抿起笑意,掌心内灵力幻化出一柄玉笛,抬袖横在唇边,垂下眼帘,指腹搭在笛出处,一曲悠然。我看他的容颜有些许走神,笛声似道道落入我心坎,激起涟漪,我有些木讷的抬起手,痴痴往着他清晰的棱角贴近……瞬息间的恍然苏醒,将我彻底从幻境中拉了出来,我提着心收回手,心跳如雷,不是他,不是他,他是帝尊,孟娴你清醒点,你的心中只能容得下素生,不能再有第二个人,更何况,这个人是帝尊,你不可对他有非分之想的。

我双手捂着胸口,逼着自己平静下来,好在,他闭上了眼睛,没有瞧见我之前的动作。

凉风吹的我好不容易冷静了些许,微微昂头时,却不晓得是何人在山下放着天灯,灯尾垂下红绫,灯火摇曳,缓缓升至苍穹。我诧异的瞧着那些灯从四下袅袅飞升,看的愣了神。抬起掌心,自天边落下一道红绸,绸缎上用金色描出的两行字,触目惊心……“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素生,是你回来了么?

上元节的夜色很美,美得让人不愿忘怀,这大抵是我最后一次在人间看到这些东西了。恐怕过不了几日,我身上的伤好得透彻,便该随阎君离开太清宫,回忘川府去。而他,也会再成为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君池帝尊,我俩,或许在此后的百年千年,甚至于万年,都不会有太多交集。

我听着耳畔笛音浅浅,神思中蔓延些许的疲倦,歪了身子轻轻的靠在他肩头,闭上眼睛,“君池,你别推我,我有些累了。”

大约是这句话说的太让他无奈了些,耳畔笛声戛然而止,他放下笛子,没有太多动作,只是握着我的肩头,含着隐约笑意道:“好,我不推你。”

夜半星火寥落,他抱起了我的身子,任我在他怀中闭眸沉睡。过耳凉风萧瑟,我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迷迷糊糊中往他的怀中偎了偎,“好冷……”

他携着暖意的指腹拂过我的鬓角,收臂将我往怀中拢的更紧些,提起灵力身影没入漫漫长夜中。

少顷,我恍惚听见了木须的声音,那厢刻意将声音压沉了几分:“帝尊……”

“她累了,我送她去休息。”

“帝尊,你,你当真喜欢上了这个姑娘?凡间的那一世……”他欲言又止,君池淡然道:“本帝记得,本帝苏醒之时,是你打碎了碧华镜。”

“小神知罪……”木须哽了哽,复又道:“帝尊即便不是为了凡尘,也该为了孟姑娘,锁妖塔的事情,还望帝尊三思。”

耳畔安静了好一会子,我睡意沉重,听的也是含糊,压根没回味过来木须口中那番话是何意思。片刻过后,我才隐约间听见君池凝声道:“日后在她面前,勿要提及这件事情,若是她知道了,本帝拿你试问。”

木须没有再回话,约莫是害怕了。

开门声闷哑沉重,他抱着我,动作极为轻柔的将我撂在床上,替我掖好被褥,拂袖间有微光晃眼。而他便守在我的床前,许久未听见动静,我睡的正沉,倏的感觉脸上有东西拂过,温和浅浅。似是,他的手。

“本帝寻了你这些时日,没想到你却自己跑了出来,有些事情,即便是本帝也无法做主,本帝与天同寿,但却从未能揣摩出所谓的天意,或许天意便是要本帝欠了你的,可本帝注定换不了你的情。”

欠下的,还来的,他说的那些话,不过都是我以为的一场梦,梦中他眉间添了愁绪,大手抚着我的脸颊,温情如水。

“浅儿。”

好似,已经很久没有听过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而事实上,除却了他,也没有旁人会如此唤我,我在梦中受了惊,本能的抓住放在手边的那只手,紧紧握住,“别走,别走……”

前缘令我每每午夜梦回都如同梦魇,但脑中却有个声音在时时刻刻的同我道:“我没走,我一直都在。”

他一直都在,都在我的心中。

这一夜的梦,似乎做的有些扑所迷离。隔日早起时木须神君在客栈楼下喝着闷茶,我皱了眉头下楼,无奈道:“你这一早儿便在楼下闷闷不乐,是不是,你家尊上又欺负你了?”

他听了我的声音起身回首,牵强扯出笑色:“孟姑娘醒了?”杯盏在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苦笑道:“怎会是因为尊上,他,小神怎敢生他的气。”

我满脸笑色的在他身畔坐下:“可是除了他,倒是也没有人有这本事招惹你啊。”

他叹息了声:“孟姑娘说得倒是也对,只不过,小神并非是在生气,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罢了。”

“什么事啊?”我自顾自的从茶盘中取出杯盏,给自己也添了盏。木须神君敛眉思索道:“这事我同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要让帝尊知道了。”

我重重点头,听君池的小秘密,我最是在行,“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出卖你的。”

他瞧了我一眼,启唇道:“当年帝尊耗尽全身的修为来封印锁妖塔中的妖孽,修为散尽,陷入沉睡,八荒皆是以为君池帝尊已经陨落,实际上,帝尊沉睡这件事情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我将帝尊带入了泰山的奉华洞休养生息,原本以为帝尊还要过些年才能苏醒来着,可未曾想到,前阵子泰山忽然便生了异象,几近崩塌,本神为了天下苍生便只好暂时离开泰山奉华洞,前去用法力加持泰山。但是回来之后,却是发现,帝尊的一缕魂魄已然离体,本神君本是想着要即刻去人间将这魂魄给带回来的,可没想到,帝尊身上的术法已经回来了五成,按着尊神的修为来算,五成功力已经足够令魂魄回归本体了。本神君便也没有再去寻找魂魄,继续守在了帝尊身畔,等待帝尊苏醒。”

“帝尊他修为不错,魂魄离体这件事情,换做别人大抵会承受不住,可是帝尊如今不是安然苏醒了么?”我漫不经心的吃着茶,瞄了木须神君一眼,笑道:“君池他莫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怪罪你了吧,不过我倒是觉得,你也没有做错什么。”

木须拧了拧眉头,看着我的目光有些灼热,握着茶盏灌了口,“是啊,帝尊自是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怪罪了本神君,况且,那魂魄与十九年前回来之后,帝尊便也苏醒了,至于那些年间,魂魄在人间经历了什么,你我不可窥探天命,自然也不知道,恐怕,也唯有帝尊一人清楚。”

“十九年……”我大好的心情在听见这三个字时顿然蒙了层阴霾,举杯的那只手僵住,我敛了嘴角笑意,抬眸看着木须神君追问道:“你是说,帝尊是在十九年前才苏醒过来的?”

木须坚定的点头,我又问道:“那你可记得,帝尊魂魄离体,是哪一年?”

纵然连阎君都不晓得魂魄离体去轮回这件事情,但也正如他所说,如今这个三界无奇不有,有些事情只是我们不曾听说,也不知道罢了。帝尊的法力高强,连天帝在他面前都尚且算个小辈,修为逊色两分,他的魂魄离体,也极有可能……

木须握着茶盏咳了声,抬指掐算:“帝尊魂魄离体的那年,正逢上泰山崩塌,距今,也仅仅有四十年罢了。”

“四十年……”像是有什么堵在心坎,逼得我喘不过来气,我神情呆滞的从腰间取出一枚花笺,花笺上的两行字映入眼帘,我与孟素生成亲的那年,他正好二十一岁,我十九岁,若他还活着,那现在也便只有四十岁……其实早在他带我去吃浮元子的那一次,我便该有所察觉,只是,我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失望,于我来说,如今平平淡淡,才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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