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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残酷真相(6)

宝廷带领几个新军,一边开枪,一边朝里面退去。宝廷身上多处受伤,一身是血,但他仍顽强地抵抗着。身边的新军不断倒下,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宝廷打完最后一颗子弹后,把枪扔下,躲在端方门口的柱子后面,手里握着大刀,喘着粗气,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黄天杰满身鲜血地提刀来到湘园门口,径直走了进去,没有停下。刘云凤连忙制止道:“里面危险。”黄天杰看了看刘云凤,没有说话,继续往里走。宝廷突然从柱子后面闪了出来,举刀砍向黄天杰。黄天杰举刀相迎,两人战在一起。

没几下,宝廷就被黄天杰一刀砍翻在地。宝廷还要挣扎着爬起来,黄天杰倒转刀把,刺进宝廷的胸口,宝廷的脚蹬了几下,仰面朝天没了气息。黄天杰来到端方门前,抬脚踢开大门。刘云凤看到黄天杰这般动作,举手示意众人停下。

屋内,端方坐在案桌后面端着茶杯喝茶,案桌上放着一把手枪。此时端方虽然显得衣冠不整,但神情沉静。黄天杰提刀走进门来,用脚踹倒屏风,直面端方。端方放下茶杯,打量着黄天杰,问道:“你,就是盘破门的首领黄天杰?”黄天杰沉声答道:“我就是黄天杰。”端方站起来,拍了拍手说:“你是一条好汉!”黄天杰冷笑道:“我不需要你来评价,你也没有资格评价我。”

端方轻声笑了笑说:“黄天杰,像你这样的英雄好汉,如果能和我携手共事,大清王朝何愁不能江山永固?”黄天杰冷冷地答道:“我们盘破门没有走狗,你看错人了。”

端方叹了一口气说:“我很后悔当初轻信了张春生的诡计,是他想出这样的苦肉计,说一定会把你们引到我这里,把你们全部抓住。我希望你和我能不计前嫌,联手制止乱党。到时,我向皇上请愿,封你王侯公爵,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名留千秋万代,还能把你们的盘破门发扬光大……”

黄天杰用刀指着端方大声喝道:“别做美梦了,国仇家恨,今天我和你算总账!”端方眉毛一挑:“你想和我动手吗?你真的以为盘破门的武功很厉害?我看啊,盘破门,盘破门,就是一个破门!”

黄天杰怒目圆睁:“住口!我要把你打得心服口服,让你跪地求饶,让你尝尝盘破门的厉害!”端方摇头叹息着,突然伸手拿起案桌上的手枪,对准黄天杰。

面对枪口,黄天杰站着没动,握紧了刀把。端方狞笑着说:“我没心情跟你动手。”说着,端方扣动了扳机。不料,枪没有动静。端方大惊,立即用两手把案桌掀翻,案桌朝黄天杰压过来。黄天杰腾身飞起,脚踩在案桌上,举刀杀向端方。端方在掀翻案桌的同时,从腰间拔出宝剑,举刀相迎。黄天杰和端方战成一团,在屋里左冲右突打斗起来。

门口,刘云凤和龙建伟、王人杰举着枪,带领部下围在一起,密切关注着屋内的打斗。端方虽然经历了刑场上的惊心动魄,但逃回行辕后,靠着宝廷在前面拼命抵抗,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体力也恢复了。和黄天杰打斗在一起,他的身手敏捷,手里的宝剑挥舞得呼呼作响,不断得手,黄天杰身上多处受伤。但黄天杰咬紧牙关,拼命地和端方打斗着,纠缠着。

打斗中,黄天杰瞅准时机,一刀朝端方的肚子上划去,端方的衣服被划开,肚子出现了一条血口子。端方吃痛,捂着肚子靠在翻倒的案桌上。黄天杰上前,用刀击落端方手里的宝剑。黄天杰把大刀扔下,对端方吼道:“现在,我再让你见识见识盘破门的厉害!”说完,黄天杰挥舞着拳头,雨点般打向端方的胸口。

端方无力地顺着案桌瘫软在地上,口吐鲜血,两眼无神地看着黄天杰。黄天杰停住了拳头,用手抓着端方的衣领,大声问道:“盘破门厉不厉害?”端方闭着眼,脑袋无力地点了一下。黄天杰冷哼一声,放下端方:“你承认了就好。你是朝廷重臣,我饶你一条狗命!”

黄天杰拿起大刀,转身朝外走去。走出湘园大门,走向鼓楼坝。那里,正躺着他的亲人,还有他的弟兄。

刘云凤率领部下冲进屋内,看到端方靠在案桌上喘着粗气,心中不禁大喜。刘云凤来到端方面前,得意地笑着说:“端大人,对不住了!”说着,刘云凤朝身边一个身材魁梧的新军一招手,魁梧新军上前拖着端方就往外走。

湘园外,石坊下,端方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神情狼狈。新军围在端方周围,魁梧新军手持大刀,逼近端方。端方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切,绝望地大叫道:“不要杀我!东海,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刘云凤冷笑一声,挥手示意,魁梧新军举刀朝端方脖子砍去,端方的脑袋滚落在地。魁梧新军丢下手里的大刀,弯腰将端方头颅捡起来,高高举起。围在四周的新军见状,举枪大呼“端方死了,端方死了”。

黄天杰听到众人叫喊着“端方死了”,心中大惊,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端方?”刘云凤笑着说:“留着他,对革命是个祸害!”黄天杰摇着头说:“端方毕竟是朝廷重臣,又是钦差大臣啊……”刘云凤说道:“革命要成功,就得用狗官的血来祭大旗!”

鼓楼坝刑场,雨停了。众人肃立在一起,地上,整齐地排放着死难者的遗体。黄天秀和夏承仙的遗体排在前列。黄天民和其他受伤的人躺在担架上,悲伤地看着死难者的遗体。

一名新军来到刘云凤面前,立正,敬礼:“报告刘标统:所有新军都已经被我们控制,荣县的弟兄正在赶回资州的路上。”刘云凤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新军转身跑开。

黄天杰来到黄天民面前,拉着黄天民的手说:“你没事吧?”黄天民点点头说:“我没事,可天秀她已经……”说到这里,黄天民的声音哽咽起来。

夏承祖泪眼汪汪地看着夏承仙的遗体说:“我可怜的妹妹啊,她以前曾给我说过,这辈子不能嫁给黄天民,也要为黄天民去死。她终于实现了她的誓言……”黄天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泪又唰唰地流了下来。

黄天杰走到黄天秀的遗体前,抱起她的遗体,满脸悲戚地走了出去。盘破门弟子和袍哥抬着黄天民等伤员和其他死难者的遗体,跟在黄天杰的后面。

几天后,朝阳升起,照在罗泉镇郊外的大地上。

黄天杰、王人杰及一众盘破门弟子和袍哥身穿新军戎装,精神抖擞。大家和家人拉着手,说着不舍的离别话。龙建伟拄着拐杖,与王人杰和几个革命党人小声地说着。

黄天杰站在黄昌盛、黄母和妻子、儿子面前,黄天民躺在担架上,看着黄天杰。黄昌盛说:“爸没什么说的。你记住一句话: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不要丢了我们黄家的脸!”黄母擦着眼泪说:“妈真的舍不得你走啊!”

黄天杰说:“爸,妈,你们放心,我在外面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盘破门这些弟子的。天民说得对,这个天下已经烂完了,需要我们鼓起勇气去重新建立一个新天下,天下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没有大家,就没有我们的小家。”黄昌盛、黄母无声地点着头。

谢蓉两眼含泪,对儿子说:“文泽,亲亲你爸爸。”黄天杰从谢蓉怀里抱过黄文泽,在黄文泽的小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两口。黄天杰用手擦了擦谢蓉脸上的眼泪,柔声说道:“我走后,你在家一定要照顾好爸妈,照顾好天民,照顾好文泽。等我回来。”谢蓉低着头说道:“你在外面就安心地干你的革命吧,家里我会照顾好的。”

黄天民在一边说道:“你们先去,我把伤养好后,就来找你们。到时,我和你一起并肩战斗,我们黄氏兄弟一定会名扬天下!”黄天杰摇摇头说:“别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等打垮了清王朝,我还是要回家,继续做我的生意。”

黄天杰把黄文泽交给妻子,走到马前,翻身上马,王人杰、安广南等人也跟着上马。黄天杰骑在马上,深情地看着大家,抱拳朗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请回吧。我一定不负众望,带领你们的亲人,重建新的天下!”

黄昌盛走上前去,对着黄天杰挥手说道:“天杰,多多保重啊!”众人跟着黄昌盛纷纷挥手,嘴里喊着“保重”。黄天杰掉转马头,策马向前飞奔。

黄天杰这一去,将打拼出怎样的一番事业?请看《盘破门·木棉袈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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