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薄惟祈额头青筋凸起,怒目圆睁,吓得苏母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想干什么,我叫人了啊!”
薄惟祈没有再说话,默默地瞪了苏母一眼,带着一股寒凛的气息离开了。
“臭小子,连我也敢凶……果然今非昔比了。”看着薄惟祈渐渐走远,苏母低声叹了一口气,迟疑了下,转身打开了病房门。
苏荷躺在床上,两眼干瞪着天花板,目光呆滞且无神。见到母亲进来,她马上就闭上了眼睛。“苏荷,妈来了。”苏母坐了下来,柔声说道。
苏荷“嗯”了一声,然后用被子遮掩住自己的脑袋。苏母见状一愣,不解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不想见到我么?”
苏荷不答,她并不想告诉母亲自己听到了刚刚她与薄惟祈之间的对话,心中隐约感到有些害怕。现在的她再也经受不起第二次打击了。
这样就好,只要当作听不到就好,苏荷安慰着自己,重新从被窝中伸出脑袋。“没有,我刚刚有点累,现在好多了。”苏荷勉强地笑道。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是自己摔下来的吗?”苏母少有地对女儿表现出了关心。苏荷不想让她多想,于是点了点头。
“你这也太不小心了,摔成这样了工作怎么办?”苏母责备道。听到“工作”二字,苏荷敏感的心顿时感受到了一阵痛楚。
“妈,我会没事的,谢谢关心……”她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别的感谢的话了。苏母感受到了苏荷的冷淡,自讨个没趣,没聊几句就灰溜溜地从房间退了出来。
苏母才刚刚掩上房门,回头一看就撞见了一个神色可疑的女人。“你是什么人?”眼前的女人妆容精致,长相美艳,倒并不像是坏人。
“我是……一个认识苏荷的人,她在里面,对吧?”来人是洛薇儿,她打听到苏荷所在的医院,忍不住来看个究竟。
“哦,原来是苏荷的朋友啊,你进去吧,她就在里面。”苏母自顾自地揣测着,无所谓地扇了扇手,并为洛薇儿让出一条路。
“我,我不是她朋友,你不要乱说!”洛薇儿当即矢口否认道。苏母怔了怔,望着洛薇儿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困惑:“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洛薇儿一时语塞,害怕自己被人误会,比划着想要解释清楚,却突然听到了背后传来了薄惟祈的声音:“你不是刚刚那个人么?”
洛薇儿一听就紧抓着这句话不放道:“对对,我们刚刚在餐厅见过的,我叫洛薇儿,是……苏荷的同事。”
“哦,原来你就是洛薇儿,我听苏荷提起过你。”薄惟祈觉得很奇怪,苏母也就罢了,洛薇儿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呢?
在他的记忆里,苏荷的确是有一个师姐叫洛薇儿,但她们俩关系并不算好,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来。“要进去吗?”薄惟祈收起思绪,看着洛薇儿问道。
“不用了,她没事就好。”洛薇儿的内心暗自发虚,冷汗直冒。她本来只是打算来看看情况,没想到碰到这种尴尬的情况。
要是就这样进去了,肯定会被苏荷误以为自己是在故意接近她,而这明显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薄先生,借一步说话吧?”洛薇儿主动提道。
“什么事?”两人来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里,薄惟祈压低声音问道。
“其实苏荷出事的时候,我一直在跟她通话,并亲耳听到她发生事故时的声音……我觉得,她是被人陷害的。”洛薇儿迟疑着说道。
“哦?你还发现了什么?”薄惟祈的眉头顿时拧紧了。洛薇儿没有隐瞒,将自己进入餐厅时碰到的那个形迹可疑的男人告诉了薄惟祈。
“我记得他的样貌。”洛薇儿补充道。“谢谢,帮大忙了。”薄惟祈双手合十,朝着洛薇儿轻轻颔首。
“不瞒你说,我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如果你能把那个人的相貌告诉我,我应该能调查得更加清楚。”薄惟祈恳切道。
洛薇儿点了点头,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纸,说道:“这是我当时记下来的一些关于那个人的细节,希望对你有帮助。”
薄惟祈收下了纸条,不禁问道:“听说你和苏荷的关系不太好,怎么现在又热心地想要帮助她呢?”
见洛薇儿垂首不语,他又勾了勾嘴角道:“原因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替苏荷谢谢你了,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临走时,洛薇儿又恳求薄惟祈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苏荷,只当自己没来过就好。薄惟祈没有多问地答应下来。
晚上。
苏荷吃完薄惟祈给她准备的饭,无事可做,于是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医生告诉苏荷,她的这条腿起码要一个月才能勉强恢复正常行走,而这已经是最理想的预测了。
自己苦心积虑准备应战许久的马术大赛还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
这让苏荷感觉自己像是一名突然停止冲锋的战士,手上的长矛距离敌军首领头颅明明仅有咫尺之遥,却只能无奈中箭倒地。
由于脑部受伤,苏荷已经记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摔下楼了,只隐约记得自己当时在和一个女人通话。她努力回想着当时的细节,眉头也越拧越紧。
突然间,她想到了些什么,眼前顿时一片明亮。恰好这时薄惟祈开门走了进来,苏荷立刻朝着他大喊道:“惟祈,我想起来了!”
薄惟祈微笑着坐下来拉住她的手问道:“想起来什么了?”
“刚刚脑子不太灵光,但现在恢复了不少……我记得当时我在和洛薇儿通话,你应该听我说过她吧?”苏荷睁大了眼睛问道。
见薄惟祈点头,她又接着说道:“她知道我被人跟踪了,如果是她的话,应该能知道我当时遭遇了什么。”苏荷看起来十分急切。
她问薄惟祈在那之后有没有见过洛薇儿出现,后者笑了笑答道:“没有,不过我已经知道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