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在空气中蔓延,随之而来的是真实的、无情的血腥味。
薄衍之低头望了一眼自己血淋淋的大腿,怔了怔,随即体力不支地跪倒在了地上,豆大粒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缓缓流下。
“唔……”他紧紧地用手捂住大腿,面容上充满了痛苦的表情。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薄惟祈会在这个时候开枪。
“都别动!”薄惟祈没有犹豫,用冰冷的枪口紧紧抵住薄衍之的脑袋,同时警惕地环顾那些一直在蠢蠢欲动的薄衍之的手下们。
看得出来,他们都在犹豫是否要跟要挟他们老大的薄惟祈拼个你死我活,一旦发生火拼,没有人会幸存下来。
他知道,只要自己稍微显示出一丝退缩的表情,无数的枪声就会响起。气氛凝固到了极致,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薄惟祈绕到了薄衍之的身后,以他的身体作为挡箭牌,并将嘴巴凑到他的耳边说道:“怎么样,痛吗?这是你逼我的,希望你能永远记住这种痛楚。”
“哈哈哈……”薄衍之突然笑了起来,笑容甚是诡谲,“你终于还是开枪了,恭喜你,哥哥,你已经回不去了!”
但此时,来自大腿上的强烈痛楚正对他施展无声的折磨,他说话时神情依然表现出了相当的痛苦,笑起来也很勉强。
薄衍之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冷冷地问道:“我再问一遍,我要的人在哪?”
与此同时,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该要如何薄衍之这个疯子。在薄惟祈眼中,他的这个弟弟是绝对不会轻易投降的。
出乎意料地,薄衍之竟然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哥哥那么想要回她们,那我就答应你吧……但你必须作出选择,二者选其一。”
“我说了,我要的是她们!一个也不能少!”薄惟祈怒不可遏道。
“哥哥,我把话说的清楚一点吧……现在的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薄衍之看起来十分虚弱,本就白皙的脸庞此时更显得苍白,但身上那股寒气纹丝不减。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一切都是源于薄惟祈并没有保护好苏荷,才导致如今的局面,这场博弈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薄惟祈已经输了。
薄惟祈全身一震,眼眸持续闪烁了好一阵,最终才咬牙说道:“苏荷……她在哪里?”他表现得如此痛苦,是知道自己的这个选择等于间接性害了苏芮。
见薄惟祈终于屈服 ,薄衍之得意地笑了,那笑容因为疼痛而略微显得苍白无力,却丝毫无法掩盖他深埋其中的恶意。
“我很高兴你做出了选择,哥哥,可惜她不在这里。”薄衍之勾了勾嘴唇道。
“你说什么?”薄惟祈差点没忍住扣下扳机。
另一边,地下岩洞里。昏暗一片。
“苏小姐,别躲了,快出来吧!”斌哥鬼魅般的声音在岩洞中四处回荡,如剧毒的虫子狠狠地钻入苏荷的耳中。
怎么办?怎么办? 躲在黑暗中的苏荷不断地对自己重复着这个问题,急得手心都捏出了汗。
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斌哥的声音在逐渐逼近。
苏荷的心怦怦直跳,伸手在黑暗中四处摸索着,想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脑子里一直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嗡嗡作响。
她来不及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脚下就突然一滑,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去。“啊——!”
苏荷闷叫了一声,只觉得身体在急速下降,无比的痛楚向她袭来,那是身体的肌肤被岩石割破的痛感。“咚”的一声,她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中了,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她再一次醒来时,手脚已经被紧紧束缚住了。苏荷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轻轻摇晃,于是忍不住“啊”地呻吟一声。
“你醒了。”耳畔,那熟悉而又冰冷的声音传来,令她忍不住在心中打了个冷颤。苏荷往四周张望了一番,才发现自己正被斌哥用绳子绑在背上往前走去。
这里似乎是一条密道,空间十分狭小,只有一条路可走。
“这是通往基地的通道,最多五分钟后我们就要到了,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斌哥自顾自地说道。
身上疼得厉害,又被人五花大绑着,苏荷觉得自己是没办法逃走了。“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叛徒,这么做对得起薄惟祈对你的信任吗?”她质问道。
“很多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对薄总忠心不假,如果他有危险我一定会豁出性命去救他,但你不一样。”
苏荷的心一惊,忍不住颤颤巍巍地问道:“有,有什么不一样?”
“还不明白吗?你不配也不应该呆在薄总身边,这不仅仅是我的想法,更是薄衍之的意思。”斌哥语出惊人,让苏荷听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苏荷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晕倒之前的那种奇怪感觉又回来了——咚咚、咚咚——有个声音在她的脑海中骚动。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或许吧……这我管不着,我只负责将你带到薄衍之身边,任他对你进行处置。”斌哥说完,就不再搭理苏荷了。
那种异样的感觉仿佛在苏荷脑子中生根发芽似的,膨胀个不停,强烈的程度有增无减,令她几乎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薄衍之……他对我做了些什么?”苏荷紧闭着双眼,咬着牙关问道。
斌哥并没有回应她,任由苏荷在他的后背发出阵阵痛苦的叫声。
万幸的是,苏荷始终是没有晕过去,但也着实被折磨了好一阵子,在那之后这种感觉开始渐渐消退,脑海中的声响也开始逐渐减弱。
不久之后,斌哥终于停下了脚步,苏荷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挣扎着睁开了双眼。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熟悉的、头发灰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