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我和慕远夜在这么久之后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谈话,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车子返程,行驶在告诉上。
然而回去的人只有我和安之文,慕远夜并不在。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他就不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因为昨天晚上的谈话,所以我难以入睡,一直到凌晨才渐渐睡去。
我睡的晚,所以也睡的沉,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早上醒来的时候,只看见他留在床头上的纸条。
我还有点事要办,你跟安助理先回去。
我看着窗外,愣愣的想,昨天晚上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该信还是不该信?
我不知道,很茫然,甚至担心这是他的另一个阴谋。
不得不说,不管慕远夜是不是另有目的,他的那些话还是在我的心理上造成了一些影响,以至于让我再见到江修成的时候,内心深处有隐隐的不安和惶恐。
江修成真的是慕远夜说的那种人吗?他真的像慕远夜说的那样吗?
我不知道。
眼前这个男人,他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又善解人意,从来都不会为难你,不像慕远夜,心思深沉,不折手段,什么事都做的出。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打开门,我就看见江修成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他竟然没去上班?
听见声音,他看了过来,然后对我温柔一笑:“你回来了。”
看见他的那一刻,我顿时想起慕远夜的那些话,有点走神。
他的话虽然听进去了,我却没留意,因此也没回应,就像没听见一样。
我站在门口还在走神,他已经离我很近:“怎么了?”
我这才回神,“你怎么没去上班?”
他微笑:“你不回来,也没说具体去做什么了,所以我担心你。”
我心中一暖,感激道:“谢谢。”
这样的江修成,让我心中对他的猜疑顿时消了大半。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慕远夜说的那种人?
但是因为有季沫沫这个范本在先,我心中多少还是有点顾虑,但那些顾虑,也不过就是三分而已。
“回来了就好。”
换上鞋子,我走了进去。
之前江家才因为慕远夜说的那些事情而掀起大浪,想来这两天江家也不平静,江修成没去上班,大底也是因为这件事而烦吧。
江家的事情我并不曾过多的干涉和过问,此时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公司怎么样?是不是损失惨重?”
闹出这样的丑闻,若是没有办法澄清,后果自然是不堪设想,可是就算是澄清了,也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多少还是会受到伤害。
江修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疲倦的揉着眉心:“所以我也不太想去公司,宁可守在家里等你,也不愿去面对那些烦心的事情。”
我倒了杯水给他,再次对他道了声谢谢,谢谢他的关心和担忧。
接水的时候,他顺势也握住了我的手。
我愣了一下,像是触电一般要收回,他像是知道我要做什么一般,抓住了,让我没挣脱掉。
他倒是没有尴尬,还是温润如玉的样子,笑意淡雅:“你我之间,无须言谢。”
我局促而尴尬,像是有火在烧我的手心。
讪讪的笑了笑,我说:“朋友之间,虽然无须这些客套话,但是该感谢的还是要感谢的。”
他挑了挑眉,有点涩然:“朋友?可是你知道,我并不想与你做朋友。”
多少次,他这种柔柔弱弱,安安静静涩然的样子都在虐我的心脏,多少次,我都险些因为他这个样子而丢盔弃甲,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不管多少次,虽然于心不忍,最终我还是站住了立场。
有首歌唱的好,一个人的寂寞,两个人的错,爱他为何还要选择我……
深深一叹,我抱歉道:“江修成,对不起,我一直都只把你当朋友……”
我很想对他说,我的确是答应过他,但是即便是那样,我还是只是把他当朋友。
而我与季沫沫之间的事情,他被无辜牵扯,我就更加觉得抱歉了,也很想把话对他说清楚,不让他被无辜利用。
但是这些,我都难以启齿,也难以说出口。
最终我还是闭上了嘴,什么都没有再说,更加歉疚的对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还是那么善解人意,并没有为难我:“没关系,喜欢这种事我也知道,强求不来,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喜欢你,也并不妨碍我等你,等你爱上我的那一天。”
“我……”他很执着,也很坦然,却让我很羞愧。
明明就不喜欢他,明明就感到抱歉,却还利用他,这样的我,和慕远夜又有什么差别?可是,为了我弟弟,我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对我微笑了一下,他宽慰我:“你不用觉得抱歉,这本就是我自己愿意的事情,与你无关。”
我低下头去。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停留,也不想在这样的气氛中陷的太深,我忽然出声问他:“饿不饿?我给你做点下午茶吃?”
他放开了我:“好,一天不尝你的手艺,都会觉得想念。”
我笑了一下,转身去了厨房。
谁说江修成儒雅斯文谦谦君子的?
不过也是,又有谁规定,这样的人就不会说情话了?
我又怎么会听不出,与其说想念我的手艺,不如说是想念我这个人吧。
到了厨房,我这才轻松下来。
深深一叹,我振作精神在橱柜里找食材,准备烤饼干。
今天难得还有小半天的假,明天就上班,错过这个机会,下次再做这些东西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记得上一次烤饼干还是慕远夜的腿脚不方便,闲置在家。
那段时间,我研究厨艺,手艺也算是突飞猛进。
我学做了很多东西,却是杂而不精,有时候超常发挥,有时又马前失蹄,做出来的东西不是咸就是淡。
我和慕远夜一起离开的事情虽然并没有像做贼一样躲躲藏藏,但知道的人估计除了我们三个当事人便再不会有别人。
慕远夜和安之文都不是长舌妇,又怎么会像女人那样嚼舌根?而我,就更不可能跟谁说了,我连在江修成面前都半字未提,又怎么会告诉别人?
所以,季沫沫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