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推脱拒绝的措辞而已，我想他也不会听不出来。
我挣了挣，他顺势放开了我，并没有强求。
我立刻拉好衣服，转身：“不是说要去警察局录口供吗？走吧。”
他站在半步之外，表情严肃的看着我，这样的他，让我莫名的心口发紧，像是被揪着，感到莫名压迫。
我原本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或者发火，但是他没有，最后转身率先出去，不冷不热的抛来一句：“走吧。”
一路无话。
我们顺利录完口供，从警局出来就该要分道扬镳了。
我与他告别：“昨天晚上谢谢你，对于欠你的，我无以为报，而且我想，我昨天晚上也已经还了。”
这样的话，伤人伤己，但是就像我说的，欠他，我无以为报，我也换不起，那么就以这种肮脏羞耻的方式两清吧。
慕远夜眯着眼，果然一脸愤怒。
不过他就算愤怒，也不会歇斯底里。
认识他这么久，对他也有几分了解，他的愤怒，会写进他的笑容里，他若是笑的灿烂，要么是真的开心，要么是怒急攻心。
第一种，他会让你飘飘欲仙，若是第二种……这种时候，他只会让你上天无门，下地无路，是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的。
果然，他笑着轻佻的说：“哦？你这么低贱？既然这样，我何必费那些功夫？说吧，你一夜要多少钱？开个价，我先包你十年如何？”
他的毒舌和口无遮拦我已经领教过，所以此时虽然心中还是觉得疼痛窒息，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我也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于是我说：“我卖谁也不会卖给你慕远夜的，所以我们还是再见吧。”
“怎么？瞧不上我？我的钱比别人的臭？”
我握着拳头，做出鄙夷的样子：“你的技术我已经领教过了，怎么说呢，也就那样吧，所以我想换个人领教领教。”
他眯着眼，笑的别提有多灿烂，我的心跳了跳，更觉得他会吃了我。
“呵。”他冷笑了一声，这一声笑的我心里发毛。
他慢悠悠的说：“即便是这样，某人还不是在我身下要死要活的，欲罢不能。”
咬着唇我微微颔首，与他道别：“慕先生多保重，我们后会无期。”
一辆车在路边停下，陈宋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帮我打开后座的车门：“楚小姐。”
“谢谢。”迟疑了一下，我道了声谢谢，准备坐上去。
但我被慕远夜拉了过去，因此我并没有成功上车。
“放开！”我说。
慕远夜说：“怎么？这么快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谁在我怀里睡了一夜。”
我知道，他这话是故意说给江修成听的。
毫无疑问，江修成自然在后座，只是，我并没有打电话告诉他我这边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竟然还找到了这里来。
对江修成，我总是不想伤害他，却总是让他无辜受伤，每每如此，我就越发对他感到抱歉内疚。
此时慕远夜还这样说，我又羞又愧，只恨不得缝上他的嘴。
我骂了句：“神经病！”
慕远夜却邪魅的说：“难道我说错了？”
“闭嘴！闭嘴！”我吼道，已经有点失态，只是他不要再说话了。
慕远夜阴冷的问：“怎么？急了？怕他受伤？”
他冷冷的问我：“你在乎他是不是？”
我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说：“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
奋力甩开他，同时我还踹了他一脚，这才转身迅速上车。
车里，我和江修成各坐一边，气氛同样沉默。
我也不想解释什么，更不想为自己辩解，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也的确是事实，再多的谎言和欺骗也不会减少伤害。
许久之后，江修成才打破沉默：“你有什么事，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让你打个电话给我，就这么难？”
我听得出他的不悦和不高兴，甚至还有点生气。
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抬不起头，“抱歉，我只是……”
他愤怒的打断我：“只是不想打扰我，不想给我添麻烦对吧？”
对，我不想打扰他休息，也不想给他添麻烦。
当然，这些我只能在心里说说，面上却没有任何反应，闷不应声。
当时慕远夜已经救了我，我也没有什么危险，又何必去多打扰一个人，多让一个人担心呢？
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能做什么啊，所以和别给别人添麻烦呢。
江修成无奈又自嘲的笑了一下：“是啊，我是你什么人？你哪里好意思打扰我？所以当然是能不打扰就不打扰。”
他无奈的叹了一声，带着几分怒意：“可是我希望你打扰我，喜欢你打扰我，期望你打扰我，但是似乎，这不过是我的奢望而已。”
听着他的话，我什么也无法说出口，只有深深的，深深的歉意。
注意到我手上的伤，他顿时把那些不悦抛开，拿起我的手关心的问：“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别地方还有吗？”
“没事没事，就是一点小伤，不是什么大问题，养养就好了。”
他皱眉，说了与慕远夜一样的话：“会不会留下疤？”
“据说会。”不过我却并不在意这些，收回手，我说：“留不留疤又有什么关系？我并不在乎。”
深深一叹，他说：“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先给我个电话，不要让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你这样，让我这个男朋友很没有存在感。”
“男……朋友？”我口吃起来。
我什么时候答应他了？
他蹙眉：“你忘记了么？你答应过我的，帮我一起应付我父母。”
“可是这……”
这也不能说他就是我男朋友了呀？毕竟是演戏，是假的啊，而且我当时想的是只当他是朋友，就当是帮他忙，不让他为难呀。
我真的没想过他男朋友这个身份，他怎么就成了我男朋友了呢？
江修成一本正经的说：“假的也好，真的也罢，你让我这个男朋友成为摆设，实在太不应该。”
“好吧。”我点了点头，立刻终止了这个话题。
江修成又说：“发生这样的事，我想那里住着也不安全，你心里也会留下阴影，所以我自作主张，帮你换了一个住处，晚上下班我过来接你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