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叶景纯的身体几乎已经光裸，她被人捂着嘴摁在地上，眼泪顺着那人的手缝隙流了出来。
韩明泽死的时候，她以为那时候她是最绝望的。
而这一刻，她才知道，绝望的本身，是尊严不在，肉体和心灵遭受自己无法左右的屈辱与肮脏。
窒息感与长久的疲惫，让叶景纯的意识渐渐变得涣散，但她身体的本能还在反抗着。
耳边，是男人粗鄙下流的声音，还在争抢谁先第一个侵犯她。
半天后，他们终于决定出来，年龄大的先来。
昏沉中，叶景纯的裤子被人粗鲁的扒了下来，男人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笑骂道：“妈的，还没玩过这么嫩的女人吗？等会儿会不会把她弄死啊？”
“得了吧你，就你那小兄弟，还想玩死她！”
“别废话，快点，兄弟们可都还排队呢！”
那人笑着说了声‘知道了’，然后就去扯叶景纯仅剩下的内衣。
只是，没等他将衣服扯下，外面就传来洪振江的怒骂声：“连城！我特么不会放过你的！”
几人停了下来，回头朝门口看。
“大哥怎么了？”
“要不要出去看看，外面就大哥一个人，那小子别耍什么花招。”
“你以为大哥是吃素的，连城那小子那小身板，上次在医院打他的时候，他连我都打不过。”
“你懂个屁啊，上次他受伤了，这次不一样，我出去看看。”
“看什么，小心挨骂。”
那人话音刚落下，外面就再次传来洪振江的叫声：“都特么出来！”
听到洪振江的话，众人这才都反应过来，放下叶景纯，提起裤子跑了过去。
口鼻得到了释放，叶景纯脸色苍白的趴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起来。
稍稍适应了一点后，她就急忙抬头朝不远处的外婆看了过去。
外婆还保持着她偷走时的样子，脸色已经变成了青灰色。
“外婆！”
叶景纯哭叫了一声，撑着胳膊想要站起身，身上却使不出力气。
她挣扎着朝外婆爬了过去，当触摸道外婆冰凉的手指后，叶景纯感觉呼吸都停滞了下来。
“外婆，外婆，您醒醒，您看看我。”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叶景纯手忙脚乱的抱紧外婆，泪眼模糊的哭道：“求求您睁开眼看看我，求求您……”
“外婆……外婆，求求您看看我……”
“不要走，没有您，我跟妈妈都活不下去，求求您……”
叶景纯抱着外婆，一遍遍的哭着乞求着，回应她的却是一具僵硬的尸体。
从她记事的时候，妈妈杜婧淑就一直在跟叶志恒争吵，后来，叶志恒渐渐变得很少回家。
再后来，杜婧淑就跟叶志恒离了婚，把叶婉婉跟后妈接回了家。
没过多久，杜婧淑就病倒了，杜婧淑离婚所得的钱，也因为看病很快花光。
外婆过来帮她照顾妈妈的时候，舅舅一家也打着‘亲人’的旗号，强行住了进来。
尽管家被舅舅舅妈占据，但因为有外婆的照顾，她跟妈妈生活的也比以前要强了很多。
叶景纯紧紧的抱着外婆，忘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危险环境，大声的哭出声。
房间门口。
梁一沣跟在连城的身后走了进来，望着满身伤痕的叶景纯抱着外婆痛苦的样子，心里也忍不住有些不忍了。
“阿城，带她们一块走吧。”
“你们下去等我。”
“你……”
“下去。”
梁一沣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连城站在那静静看了叶景纯许久，而后才抬脚走了过去。
他走到她身后站定，然后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搭在了她近乎赤裸的身上。
叶景纯泪眼模糊的回过头，看到是他后，从地上匍匐着爬起来，跪在他面前哀求道：“求求你，带我外婆去医院好不好？外婆快不行了，求求带她去医院！”
连城面容冷淡，望向她的神色里，更没有一丁点的感触和波动。
“她已经死了。”
“你胡说！”叶景纯拽着他的裤子哭道：“外婆她还活着，还能救回来，只要你带她去医院，她一定能被救回来，求求你带她去医院。”
连城没有说话，嗤笑了出声。
他慢悠悠的从裤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烟塞在嘴里点燃，抽了口烟，一边吐出烟雾，一边低头看她：“韩明泽死之前，是不是也像你一样，这样祈求过？”
听到韩明泽的名字，叶景纯当即怔住了。
她抬起头，目光与他嘲弄的眼神相撞，彼此都没有说话，但叶景纯却读懂了他眼底的意思。
那是报复的快感。
可是，叶景纯如今已经不关注这些，不管是报复她还是怎么样，她只希望的外婆能活下去。
叶景纯抓紧他的衣服，慌张的哭道：“我告诉你韩明泽的事情，告诉你他怎么死的，求你救救我外婆，救救她！”
连城夹着烟笑出声，“现在我没兴趣知道这些了。”
他微微弯下腰，扯开她的手蹲下身子，一边帮她把西服外套披在身上一边说：“对于有些早就该死的人，依旧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上，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叶景纯，别恨我，我只是帮你赎了罪。”连城捏着她的下巴抬了起来，像是在观摩一件艺术品一般，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说：“总不能让你赤裸的上路，衣服送给你了，到了那边，帮我给韩明泽问好。”
说完，他松开手，拍了拍她的脸颊站起了身。
——
楼下，梁一沣等人正站在一起抽烟，一旁的车旁，是被封了口，捆在一起的洪振江等人。
这时，金萧然朝废旧大楼的方向看过去，说道：“阿城出来了。”
梁一沣等人回头看过去，看到连城身上没了西服外套，穿着衬衫，一个人走了出来。
梁一沣愣了愣，没想到他真的没把叶景纯她们带出来。
“阿城，你……”
“去，点了。”
连城不由分说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递给了梁一沣。
梁一沣愣怔道：“什么意思？”
连城回头抬了抬下巴：“他们不是把汽油都泼好了吗？让人点吧，待会儿把他们送到警察局。”
“可是你老婆……”
“萧然。”连城把打火机又递给了金萧然：“找个洪振江的人，去把火点了。”
金萧然看了看连城，又看了看梁一沣，还是接过了的打火机。
想到叶景纯抱着外婆哭泣的样子，梁一沣心里越发的不忍。
他劝道：“阿城，那女人就算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也不至于这样报复她，这是人命，不是开玩笑。”
连城双手揣在裤袋里，站在那一动不动，目光望着眼前的废旧大楼。
没一会儿，金萧然拽着一个洪振江的手下走了过去，把打火机塞到他手里，逼迫他摁开打火机，然后朝浇了汽油的枯草上扔了过去。
火苗在舔舐了浇了汽油的枯草后，几乎像是急速行驶的汽车一般，飞快的点燃了起来。
火光与烟雾肆意的蔓延，废旧的大楼里，没有人跑出来，只有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哭泣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