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此刻,欧阳灏天突然意味深长道:“可儿,爸爸老啦,从今往后,爸爸这个位置就交给你啦,你就是我们欧阳家的新主人,家里的一切事务就由你做主儿。”话声一落,众人无不欢呼鼓掌,欣喜若狂,萧可顿时脸色大变,急道:“爸儿,这怎么可以,您永远都是欧阳家的主人,这个位置只有你最合适。”
欧阳灏天感慨道:“小可啊,这个位置你坐之无愧,这两年来,你为这个家呕心沥血,殚精竭虑,我们欧阳家让你受委屈啦!”萧可感动道:“爸爸,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对我恩重如山,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给我,我萧可就算死儿,也无法报答您对我的恩情。”欧阳老太感动道:“孙儿啊,大团圆的,说什么死啊,你爸爸叫你坐哪儿你就坐哪儿,甭推辞啊。”欧阳韵轩亦柔声劝道:“是啊,爸爸叫你坐你就坐吧!”萧可为难道:“奶奶,这个位置永远是爸爸的,我真坐不了。”欧阳老太哀声道:“孙儿啊,是我们欧阳家礼数不周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啦,我老太婆能有你这么个孙子,是我们欧阳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听你爸爸的话儿,坐下吧!”
萧可亦意味深长道:“奶奶,爸爸,是小可不好,是小可对不起你们,我有幸能与你们成为一家人是我萧可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但坐这个位置我一时半会儿还没准备好,请你们再给我一些儿时间好不好?”欧阳碧轩道:“姐夫,你们就不要再推来推去啦,再推菜就凉啦!”
欧阳灏天笑道:“既然如此,爸爸也不逼你,今晚姑且先坐着,但打今儿起,你可要枕戈待旦,随时做好准备。”欧阳老太笑道:“好啦,赶紧吃饭吧,瞧二丫头儿像吃只馋猫儿似的,都快跳上桌啦!”话声一落儿,众人又不觉呵呵大笑,然后一一入座,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这时,欧阳碧轩又兴奋道:“姐夫,您真是用心良苦啊,给我们每个人都准备了自己最喜欢吃的,奶奶的红烧豆腐,萝卜泡菜;爸爸的干扁豆角,素炒芹菜;姑妈的清炒生瓜,香菇土豆,贝轩的龙凤双腿,冰冻蜜桃,最重要的就是我跟姐儿百吃不厌的酸甜排骨,可乐鸡翅,和三色龙虾。”
秀轩母亲亦乐呵呵道:“可儿真是细心呀,连我们家喜欢吃的你都知道。”欧阳灏威激动道:“炖胡椒肚一直是我的最爱。”欧阳碧轩又道:“姐夫,要不从今往后就甭上班啦,干脆在家给我们弄好吃的得啦!”欧阳老太笑道:“这鬼丫头儿,尽知道吃儿。”欧阳贝轩娇声道:“姐夫做的冰冻蜜桃最好吃啦!”欧阳美美道:“姐夫,你这手艺哪儿来的,以前怎么从来没见你露过?”萧可玩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说着,众人又不觉一笑。
这会儿,眼瞧一家人欢聚一堂,热热闹闹,和和美美,萧可顿时百感交集,思绪万千,不觉痴痴地望着众人,暗暗心道:“奶奶,爸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儿,……从今往后,我们就永别啦!一切就当一场梦吧!”
此刻,瞧着萧可心不在焉,忐忑不定,欧阳韵轩柔声问道:“你怎么不吃啊?”萧可道:“趁你们不在,我早在厨房偷偷吃饱啦!”众人又不呵呵一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家人皆已菜足饭饱,萧可意味深长道:“今晚是我们一家团聚的大喜日子,我们喝点儿吧!”欧阳灏天亦欣然道:“小可儿说的对儿,我们家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才有今日的团聚,确实应该好好庆祝一番儿。”欧阳老太亦乐道:“经小可这么一说啊,我老太婆也馋上啦!”萧可道:“奶奶,我早就准备好啦!”话声一落,径直起身往酒柜走去,没一会儿,便提了一箱拉图红酒徐徐而来。
欧阳灏威笑道:“早就听说小可海量,三叔可不是你的对手。”萧可笑道:“三叔当年的豪气我可是如雷贯耳,今儿一定得向您老学习。”欧阳老太笑道:“咱儿高兴就好,不可贪杯。”说着,萧可已给众人满上,欧阳灏天兴奋道:“来,今晚我们就为了这来之不易的合家团聚,大家干一杯儿。”说着,一家人皆欢心举杯站起身来,欧阳韵轩又关心道:“爸儿,您身体不好,就少喝点。”欧阳灏天笑道:“今儿难得高兴,喝点没事儿。”话声未了,萧可即已一饮而尽,欧阳灏天笑道:“可儿啊,慢点喝,不急啊!”萧可淡淡道:“爸儿,今儿是特别的日子,就给我放任一回。”说着,径直给自己满上,又举起杯来,饱含深情道:“奶奶,这一杯小可敬您,谢谢您老这两年来对小可的关心,疼爱与信任。”话说一了,径直一饮而尽。
众人诧异万分,不由暗暗嘀咕:萧可这是怎么啦,一家人怎么突然客气起来啦,欧阳老太诧异道:“你这傻孩子儿,你是奶奶的好孙儿,奶奶不疼你还能疼谁啊!”正说着儿,萧可又给自己满上,深情道:“奶奶,这一杯,孙儿谢谢您老在我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您力排众议,全心全意的支持我,给了我莫大的信心与勇气。”话声一落儿,又一饮而尽。
欧阳老太急道:“孙儿,都是一家人,酒多伤身,你悠着点。”萧可洒脱道:“奶奶,孙儿没事儿,今儿就是高兴。”说着,又给自己满上,接着道:“奶奶,您是我们世界上最智慧最慈爱的人,老天一定会保佑您长命百岁,多福多寿。”说着,又举起杯来,一饮到底。
此形此情,众人无不愕然,心底不住暗暗嘀咕,萧可到底怎么啦,仿佛生离死别一般儿。
欧阳老太满眼通红道:“孙儿啊,你这是怎么啦?有什么话尽管跟奶奶说,奶奶给你做主儿,不要喝那么多的酒,奶奶瞧着心疼。”萧可朗朗笑道:“奶奶,您老放心吧,这点儿酒伤不了孙儿,孙儿就是一时高兴,非得把心里的话儿给说出来才痛快。”正说着,已然满上酒,又饱含深情道:“爸儿,咱儿父子俩儿也喝几杯,第一杯,承蒙您老不嫌我出身卑微,行为放荡,苦心栽培,而且特招为婿,小可实在感激不尽。”话声一落,又一饮而尽。
欧阳灏天急道:“小可啊,你一直是个非常出色好孩子,爸爸为你感到骄傲,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许妄自菲薄,再说爸爸可要生气啦,来,这杯酒爸爸干啦!”萧可急忙劝道:“爸儿,您身体不好,就不要喝啦!”谁知话声未落,欧阳灏天已举起酒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萧可又满好酒儿,盛情款款道:“爸爸,这第二杯儿,是感激您老在危机关头,力排众议将公司合盘相托,这份信任我没齿难忘。”话声一了,又一饮见底。
这时,众人已隐隐察觉萧可举止异常,言语激动,心里定是有事儿,便不再劝阻,只是红着眼静静地听着儿。
萧可满上酒儿,又深深吸了口气,方道:“爸爸,这第三杯酒,是感激您老舍生忘死的救命恩情。”话声一落,又一饮而尽。
此刻,众人又一脸疑惑,面面相觑,不知萧可这话儿到底何意?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际儿,萧可又突然意味深长道:“我这人有时候喜欢编故事,现在就让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这时,众人凝神静气,表情肃然,偌大的饭厅一片寂静,仿佛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声,萧可木立桌前,脸色如蜡,双眼直视远方,犹如沉浸在深邃的记忆里而不能自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萧可又深深吸了口气,一声低沉之音划破了这煎熬而漫长的平静。
多年以前,在一个远离城市,贫困偏僻的乡下小村庄里,有一群特别调皮捣蛋的孩子,这些儿孩子都不喜欢上学,也不听父母的管教,喜欢在村里到处耍闹,今天去偷李婶家的花生,明天就去挖张妈家的番薯,要不隔三差五就去隔壁村打架,欺负那些儿看不顺心的同学,而在这些儿孩子里头,有一个“小皇帝”,他是这群孩子的“大哥”,因为他最凶,最调皮,最大胆,鬼主意也最多,其他孩子都喜欢他,特别听他的话。
这小男孩儿之所以喜欢整日在外游荡惹事,是因为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陪在身边,而这孩子的父亲早已不在啦,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母亲,她为了生计整日在外儿忙忙碌碌犹所不及,哪儿还有什么精力管束孩子。
男孩儿虽然调皮至极,不受管束,但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幕幕往事,总是汹涌而来,记忆犹新,历历在目,不知不觉之间儿,黯然泪下。
那年男孩儿七岁,父亲病得很重,就在他弥留之际,他把男孩叫到床边,双眼迷离,泪流满面道:“孩子,对不起,爸爸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能疼你,照顾你啦,从今往后,你就是咱家的男子汉啦,不仅要学会照顾自己,而且还要照顾妈妈,知道吗?”
虽说男孩年纪尚小,但懵懵懂懂亦知道了怎么回事,哭喊道:“爸爸,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是不是可可不听话?可可答应你,以后可可会乖乖的,一定听你的话,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和妈妈好不好?”没一会儿,男孩的嗓子都快哭哑。
这时,父亲用尽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口气,微微道:“可可,爸爸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爸爸就要走啦,你能不能答应爸爸一件事?”话声一了,男孩儿又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地哭喊道:“爸爸,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这会儿,一旁的母亲早已泪流满面,痛不欲生,只能紧紧地抱着男孩儿,哄道:“可可乖儿,果果听话,爸爸就要走啦,答应爸爸好不好?”大半天过去啦,男孩儿在母亲的温言教哄之下儿,终于微微点头应和,父亲欣慰不已,奄奄一息道:“可可乖儿,你一定要答应爸爸,往后爸爸不在啦,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儿,知道吗?做一个懂事孝顺的好孩子。”男孩儿泪如雨下,泣不成声,紧紧抓着父亲的手儿不住点头应和。
过了半响儿,父亲又道:“可可,咱家穷,爸爸生病这几年,多亏了邻舍叔叔阿姨们的热心帮助,男子汉大丈夫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可惜,爸爸就要走了,你能不能答应爸爸等你长大了,一定要替爸爸好好报答他们,做一个知恩图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不好?”男孩又哭喊着点头应和,没一会儿,父亲便走啦,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男孩儿和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