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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短篇小说(2)

她站在他面前,喃喃地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譬如她终究是要回云南家乡的小镇,譬如她是那样羞怯和平常,譬如她父母要她找的男朋友是温厚纯善那一型的。他不出声,温柔而静默,在暗暗的天色里她抬头看他,他的眼神中有那么多的了解和怜惜。她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他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他的身体暖暖的,很坚实,那几秒长久似永恒。

同伴取笑她,终于还是在一起了?她回答说,难为他写了那么些信——自己也知道不成理由。她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的面孔,一遍遍对自己说天佑不会是认真的,他怎么可能当真呢。她告诫自己别往心里去,可是有些刻骨铭心的东西却悄悄地在她的青春岁月里搁置了下来。

一点一点地接触到他的朋友,文科生的诙谐她不大懂得,只是无端端地觉得有趣。天佑是校园里各项节目的主持人,在她看来是作秀的活动,他都在行。他身边的女孩通常是矜持的,冷淡地看她一眼,当她透明。他们一帮人热闹得人仰马翻,她插不上话,呆呆的,而天佑始终有力地握着她的手。周遭的传言里,她是那个幸福得毫无道理的简·爱。

她不怎么去实验室了,借了卡夫卡一类的东西来恶补。她对文学一点知识都没有,惨得不得了,但是她很用功,逐渐地可以帮上天佑的忙了。尤其他在电视台实习的那一段,她忙得兵荒马乱的,每日替他收集相关的文字材料。

毕业的时候,天佑决定去北方的一家电视台。她心头是一番跟随天佑天涯海角的豪情,很轻易地就和一直盼望自己回去的父母翻了脸,若在从前,这是她不敢想象的。她在附近找到了一个中学教师的职位,没有考虑太多,只要天佑在她身边,触手可及,那就足够了。

天佑做编导,同时承担了好几档节目,常常熬夜。她带了夜宵赶到制作室去,他筋疲力尽的神情叫她阵阵牵疼。天佑当着众人的面轻吻她,再自然不过的。他的人手有限,联系采访什么的,就由她代劳。虽然累,可那确实是她最芬芳最美丽的光阴,教教书,养养花,再就是给天佑跑跑路,做做饭,褒一锅香浓美味的汤。有一度,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地拥有了完美的爱情。

他们安静地在一起过了五年时间,然后天佑用所有的积蓄在郊外买了一间小小的屋子,门前恰好有起伏的山坡,微黄的芒草在冬天的风里轻扬,让他们记起过往种种。拿到房契那日,天佑向她求了婚。她等他的承诺等得很久了,可惜天佑的口气是多么仓促多么随意,脆弱得如同一块不堪一击的玻璃。

在寒冷的夜里,她久久看着他充满笑意的双眼,不愿把他的话想象成孩童的游戏。她说她不要钻石,但她想有一枝玫瑰,盛开的,燃烧般的玫瑰。他牵着她的手,他们在积雪的街头找寻,可是花店全都打烊了。经过广场,他们看见一个卖风车的老人,天佑一口气买下了他全部的风车。她拿在手中,迎着风,细小的风车齐齐旋转,像风中的飞花,刹那间美得令人眩目。

其实天佑就是在那时开始提到伍采,第一次他是困惑的,说台里换了个灯光师,年纪很小,而且是女孩。她没有在意。那阵子,为了节约开支,她买了油漆,自己动手粉刷墙壁,弄得身上全是油漆。她找了很多美术书,试着把一面墙漆满了碎碎的花瓣。

有一天晚上,天佑照例回来得迟,她还在努力客串油漆工,他一边欣赏着她的手艺一边又说起伍采来,说伍采有个工具箱,里头光是锥子就有8种。天佑的语气有着奇异的惊喜,她缓慢地停了下来。现在她几乎知道了伍采的一切:刚刚18岁,会吹萨克斯,灯光设置的方式是一流的,再有就是爱胡闹。

天佑还在絮絮地说着当日的拍摄,伍采选择了最好的亮度。瞬间她有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扔掉刷子,蹲下来,双臂使劲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她想象在耀眼如火焰的灯火里,天佑与伍采彼此凝视的目光。再是个苯人,她也知道有什么不对了。

“你不快乐吗?”天佑突然问,他静了下来。她只觉惊心的刺痛,很早他就这样问过她,这么多年了,依然是熟悉却疏远的一句,好象中间什么都没有过,好象他们原本就是不相干的人。眼泪大滴大滴汹涌而来,她遏止不住地抽搐。天佑看着她哭,居然没有安慰她,想必此刻他亦恍然大悟,懂得了自己真实的心情。

他们未曾立即结束,毕竟两个人有过许许多多琐琐碎碎的记忆,许许多多温暖深刻的痕迹。但是天佑变得消沉,他很寂闷,很厌倦。他凝望着她,有太多的歉意和隐忍。他们仍在继续筹备婚事,冷血的,若无其事的,除了贴近的甜蜜以及狂喜,什么都是正常的。

她终于看到伍采,在电视台的门外,天佑和她手拉手走出来。伍采身材玲珑,眉眼精致,在漫天细雪中竟然穿着很卡通的毛衣和长裙,是最柔软的粉红,她的唇膏也是粉色,浅浅淡淡轻轻的。天佑怀抱一大束昂贵的百合,侧身对伍采笑,他的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明亮而炽烈的,那一种——深情。

她明白这就是剧终了。她伫立在新房里,望着那一面一面匪夷所思的墙壁。房间里没有花,只有很多很多缤纷的风车,窗户敞开着,风从四面八方吹进来,风车无声地飞速转动,显得光芒万丈。她看着它们,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把握住了这些风之花,把握住了一世的感情,可是会飞的东西终究是难以捕捉的,宛如天佑的爱情。

离开时她没有跟天佑告别,她决定忍痛不哭。那日下着大雪,她带走了所有的风车,很奢侈地办理了特别托运。她走得很快,从这一日起,她要永远、永远、永远走出天佑的世界,在阳光充沛的,不会落雪的家乡小镇重新活过,新的生命里,将不再有天佑。

当初,是天佑先喜欢她的,后来,也是天佑先负她的。要到落幕的时候,她才肯真正相信,天佑所能给予她的,不过是一个男孩的20岁以及他最初、最潦草的爱情。

微风中的信物

森坡是个残忍的男人,他最残忍的地方是从不肯欺骗她,从不肯给她一点海市蜃楼的幻象。

郁蓝是个安静而聪明的女人,对于生命并无太多奢求。她唯一渴望的便是拥有一件温暖的爱情信物,像幸福的黄手帕那样的,古典而坚贞。当然,有人将富士山的空气罐装起来,还有人收集南极的石头,用来送给恋人,这些都是很好很好的。

遇见森坡的时候,郁蓝正在做酒店的前台。酒店是五星级的,浮华光艳,然而郁蓝却很朴素,妆容清浅,有点淡淡倦倦的样子,像是等着谁已经等得太久太久。

那是一个淡季,客人稀少,并且行影仓促。大部分时间里,郁蓝都在发呆。她不大合群,不像那些做前台做到烂熟的同事。表情甜腻地与来自东南亚、皮肤黎黑的富商周旋。

有一天傍晚,起了风,风里有簌簌的落叶的声音。有一名马来西亚的客人到前台来结帐,他的行李很多,客房部的服务员小芝跟在后面帮他抱一只巨大的景泰蓝花瓶。郁蓝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刻绘精致的瓷器,色泽柔润,但一定是昂贵的。古雅的中国货向来可以卖得天价。

客人刷卡,他在清单上歪歪斜斜地用中文签名,森坡。郁蓝例行公事地将他入住时寄存的文件袋交还给他。森坡道了谢谢,穿过明亮的大堂,外面停候着一部酒店专用的“TAXI”,1993年的林肯。郁蓝低下头去整理帐案,忽然之间,她听到一声异常尖锐的碎响,她抬起头,那只花瓶从小芝的怀里飞出,摔得粉碎粉碎,在泛着蓝色光芒的地面上简直是一种尸陈遍野的惨状。小芝徒劳地伸手捡拾碎片,惶恐地解释,惶恐的道歉。

郁蓝心里一惊,不假思索地冲了过去,老鹰护小鸡似的遮掩着小芝的身体。阔客们往往是最最计较的,上一次发生类似的事件,同事被踢断了两根肋骨。可郁蓝是知道的,小芝刚刚有了身孕。然而森坡看也没有看郁蓝,身手矫捷地绕过她,一把抓住小芝的手臂。完了。郁蓝绝望地想。

森坡没有动手,他气急败坏地嚷嚷出一大串广东风味的鸟语,根本无人懂得。小芝吓坏了,流着泪,浑身哆嗦,她越是怕,森坡越是急,后来干脆举起小芝的胳膊。大家这才看见,小芝在混乱中轻微地弄伤了自己。森坡不过是急切地叫人拿药棉。那一刻,郁蓝彻底怔住了。

郁蓝渐渐留意到森坡。他下一次来,是在这座城市最美的辰光,客人们多半携带家眷来度假。森坡仍然独自一人,日程安排得很紧凑,不断与人在酒店的商务厅里洽谈生意。森坡五官俊秀,并不是典型的马来人,但他的肤色同样黝黑黝黑的,让人想起烈火与炽热的阳光。

有一晚,郁蓝值夜班,森坡回来得迟,微醺中,他穿过空无一人的大厅,伫立在郁蓝面前,递给她一枝天堂鸟,很美丽的热带花卉。然后,他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她,眼神温柔。郁蓝慌乱得无以复加。森坡突然凑近前来,静静地用英文说:

“我想告诉你,你的眼睛很清澈。”

他身上有微淡的香氛,隐约的,淡至若无。在那暧昧的气息里,郁蓝的心神刹那间有中蛊般的荡漾。

一直到躺在森坡暖暖的怀里,郁蓝依然有晕船一样的恍惚。这场邂逅并不是她预先想要的,没错,森坡的确样貌好看,而且善良、有修养。但总有些什么是不对的,譬如国籍,譬如家境。除了激情,他的一切都是陌生而神秘的,令郁蓝无从把握。

在寂夜里,偶尔郁蓝会失眠,她无声地注视着身畔的男人。森坡像个不安分的孩子,老是把被褥弄到地下去,睡衣的纽扣敞开着,露出健康的肌肤,郁蓝悄悄嗅吻他的胸口。森坡坚持用同一个牌子的香水,颈项那里,气息相对浓烈一些。那种香味是郁蓝从来没有闻到过的,蕴含着植物潮湿、温淡的清苦味,犹如置身在雨后的丛林,满眼都是吸饱了水分的树皮野草,非常自然,非常舒服。

单单从香水中,郁蓝就知道森坡的品位是一流的,而且,是专情的。郁蓝从来没有问过森坡的香水是什么名字,那里面有她永远无力涉入的繁华奢靡的世界。

森坡慢慢告诉了郁蓝自己的家世,他是华裔,祖父那一辈在马来西亚已经是出名的富有,而他,是含着银匙出生的。森坡在很小就订了婚,未婚妻与他门第相当,家里有很大一片橡胶园。

森坡坦白地说,他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不会荒唐到接受父母之命的婚姻。有一度,他很喜欢自己的未婚妻,她在德国读书的三年,他时常忍不住千里迢迢去探望她,有一回碰到下大雪,他在中转的机场困了两天两夜。她是他年少时的爱人,他们有过清澈的初恋,是与成年人的爱和欲望完全不同的初恋,干干净净的。尽管什么都在郁蓝意料之中,她还是忍不住怔怔落下泪来。

森坡羁留了一个冬天,春暖花开时,他回了马来西亚。郁蓝照旧做着前台琐杂的工作,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总是不管不顾地扑过去接听,因为森坡会在猝不及防的时刻打过来。郁蓝握着听筒,脸上现出幸福而苍茫的微笑。

森坡在中国的分公司发展到了相当的规模,他留下来的时日也越来越长。有一阵子,他们谈到了婚事,森坡甚至把郁蓝的相片寄给自己的母亲。闲了森坡拉着郁蓝逛家具店,宜宾的分店开张时,他们一口气买齐了全部的家居用品。郁蓝的手被森坡握在掌心,她快乐得像在做着灰姑娘的梦,患得患失,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踏碎了梦里的水晶石。

当森坡特意订购的婚纱从香港如期运到时,森坡的母亲来了。郁蓝在镜子前试穿婚纱,不是大蓬蓬纱那种,是贴身的白缎,脚边玲珑的裙摆像是美人鱼的尾巴。郁蓝从镜里瞥见森坡母子,森坡的眼里都是笑,他的母亲却紧抿着薄薄的嘴唇,表情异常严厉。郁蓝无端端地,觉得冷。虽然这是盛夏。

森坡陪着母亲去拜望郁蓝的家人。郁蓝住了二十几年的陋巷里积着污水,两边的屋檐下挂着辣椒以及湿滴滴的衣物什么的。森坡帮着母亲小心翼翼地拎起华贵的裙角,郁蓝望着他们,心中骤然升起了迷路一样的恐惧,仿佛在深黑的隧道里摸索,找不到出口——郁蓝揣测了很久的结果在云遮雾障中缓缓凸现了出来。

再后来,由森坡的父亲出面结束了家族公司在中国的贸易,森坡被派往法国开拓新的市场。郁蓝照样起劲地接听电话,在电话里跟森坡窃窃絮语。下了班郁蓝骑一个钟头的自行车赶去上法语课。森坡正在努力帮她办护照。郁蓝认真地念着那些法文单词,她学会了说爱、怜悯、消失,并且拼命拼命地记住它们。

法语班的课上到第三个阶段,森坡给郁蓝写了一封信。信里是英文,那是郁蓝第一次看见森坡的字迹,清秀的、整齐的,一如他本人。郁蓝没有马上阅读,她先给法语老师打了电话,终止了学习。她知道他要说什么,用信的方式,而不是他惯常的邮件电话,那一定是慎重其事的诀别了。

森坡在邻里说,一周前,他的父母和他的未婚妻到了法国。他陪他们游览了名胜名景,自始至终,那无辜的女孩子都很沉默。她不逼迫,不追问。她的隐忍叫森坡无所适从,面对曾经爱过的女孩,他挣扎得厉害。

信写到这儿嘎然而止,没有结尾。森坡把句号留给她来完成。艰难的、婉约的、惨痛的句号。郁蓝下意识地看了看邮戳,信是23天以前从法国寄出的。一个月过去了,当讯息飘洋过海到了郁蓝手中,也许缱绻停留在森坡体味里的,已经是那个将要继承橡胶园的女孩子。

郁蓝很静地清理着法语书籍,她没有哭泣。森坡是个残忍的男人,他最残忍的地方是从不肯欺骗她,从不肯给她一点海市蜃楼的幻象。郁蓝停了手机,换了邮箱,但如果森坡真要联络她,终究是会有办法的。但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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