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些许低沉的声音更是带了讥嘲,“现在公司里谁不知道时总跟迟总监的事儿,她这时候到公司来,明显是要给迟总监下马威看么。”
“迟总监先不说,这两天那位Payne小姐什么情况你们总能看到了吧?”
最开始的尖利声音响起:“Payne集团那是什么背景,再看那位大小姐的架势,明显是不得到时总不罢休嘛,我看迟总监这次有些悬喽。”
新的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来:“不管怎么说,反正是轮不上这阮小姐的。不过人家应该也不在意吧,不管上面是谁也挡不着她小三的路啊。”
“对啊,她这地位算是稳了,好像还有私生女来着?”
有人附和,也有人好奇:“哎哟,这消息太劲爆了吧!”
“什么臭不要脸的女人,还勾搭时总,人家一表人才家产万贯,她啊,就是挥金如土的那个土!”
“云泥之别那个泥呗。”
疯了吧这是!
阮安汐睁大了眼睛,满脸的惊疑和恼怒。这几个员工还有脸说她,殊不知他们家老板才是个混蛋!
明明是对方一直纠缠,落在别人口中却成了她不检点。
阮安汐想走过走廊也不行,这几个员工跟地雷似地在眼前晃着,那话简直就是工厂的臭污水,还啪啪啪地甩她脸上。
阮安汐从来都不是好惹事的人,这会儿跟这些人吵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好处,她索性决定忍耐下去,掉头再找别路。
几个大妈大婶的言论又有什么用?呵……
正这么想着准备掉头呢,忽而一句话飘进了阮安汐的耳朵里。她立马停住了脚步,顿了两秒。
“我看啊,这个阮安汐根本不配时总,她那个私生女也是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
什么?
阮安汐自己都没意识过来,身体已经控制不住的掉头往回走。
那几个员工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偷听,见到她出来明显愣怔了下,就这会儿的功夫阮安汐一巴掌已经狠狠地落在了方才那女人脸上。
“你在胡说什么!”
阮安汐本就看不得别人说小贝,这几天的压抑让她身上更是多了些许灼人的气势,一巴掌下去竟然没有人立刻反应过来。
那员工吓了一大跳,被剩下几个人连忙扶住。另一个胖子咄咄逼人,指着阮安汐的鼻子大骂:“你谁啊!平白无故打别人干嘛!小心我告诉楼下保安啊!”
“我倒是巴不得走。”阮安汐向来是忍不下屈辱的,她堂堂正正,凭什么被那个不知好歹的员工给骂得狗血淋头!
只是……“在那之前,你先道歉!”
怎么说她她都可以忍,但是绝对不能让小贝遭受一丝恶意。
往常小贝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会护着,现在小贝一个人在外面,她更不能让这些人诋毁小贝一分一毫。
“哟,这不是阮小姐嘛!”
之前阮安汐曾来过公司,方才那几人是被吓到了,这会儿稍一缓和很快便有人认出了阮安汐来,顿时投以了刺眼的嘲笑目光:“哎哟,一个勾搭了人家时总的小三而已,还敢趾高气昂的!”
“你!”阮安汐彻底生气了,她下意识的抬起手,却被刚才挡住她的胖女人拦了下来。
那胖子力气大,尖利的声音更是叫得阮安汐耳朵痛:“你再打一次试试看啊!哪里混来的脏女人,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滚蛋!”
“你有病吧?也是,你们和时衍一样全都有病!”阮安汐撕心裂肺地喊着,胡乱地开始挣扎。那胖子紧紧攥着阮安汐的手臂,红红的勒痕烙在白皙柔嫩的肌肤上。
忽然阮安汐一脚踹向胖女人的肚子,这才挣脱开了禁锢。她转了个身就准备去找最开始说小贝的女人,却不知被谁猛撞了一下,控制不住的摔到了墙上。
钝痛让阮安汐忍不住呻吟出声,桌子旁的玻璃杯摇摇晃晃地跌了下来,啪嗒易碎,飞出的碎片划伤了阮安汐的脚踝。
“啊!”
时衍心里猛地一颤,他好像听见了外面朦朦胧胧的叫声,仔细听下去却又成了策划作报告的声音。
看着底下的人翻着文件和报告,好像又隐约听到外面的争论声。
虽说已开始他让林焕留下照看着,但是与Payne集团那边谈完林焕便过来帮忙准备例行会议的材料,这会儿办公室那边只有阮安汐自己。
让那人单独待在休息室他本来就有些不安,这会儿心中的不安更是扩大了几倍。
只是他心急如火,脸上却没多少表情。正准备有人发言呢,他忽然做了个手势表示暂停,冷冷地道:“我有些急事,报告继续,林焕。”
将这场会议交给林焕负责,还没等人回答,他就解了西装外套的扣子,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总裁办在楼上,时衍等不及电梯,索性从安全通道跑了上去,谁知刚出了楼梯间就见有人摔在地上,旁边站着几个幸灾乐祸的人。
“你们在干什么?”
时衍的声音带着难言的阴冷,那几个员工包括阮安汐都循声看了过来,心情却不尽相同。
“这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时衍面上明明看不出生气的样子,但那几个员工被这样肃厉的眼神盯着,还是吓得控制不住的哆嗦。
“这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跑过来打人……”好半晌才有一个人唯唯诺诺地开了口,立马便有人跟了上去:“是啊,我还准备叫保安呢……”
“叫什么保安,不会叫我么!”时衍忽然提高了音量。
几个员工怔了怔,连忙道歉,时衍蹲下来准备扶阮安汐起来,却被后者狠狠地推了开来。他定睛一看,才发现阮安汐的脚踝里嵌着玻璃碎片,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时衍压住心底控制不住泛上来的心疼,闷声道,“最好给我一个说法。”
这说法是跟谁要的清清楚楚,几个员工顿时没了声。
她们本就看不起阮安汐这种“小三”,下意识的觉得这是在公司里,迟总监与那位Payne小姐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过来,老板应该不会太明显的护着这个女人。
谁知道几个人的想法全都大错特错,时衍现在不仅仅是要护着人,竟然还有追究责任的意思。
“用不着你管我。”只是被保护的对象却好像并不领情,这句话出口之后像是打开了什么阀门,她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时总还是去顾着自己的未婚妻和新桃花吧,我这儿就用不着费心了。”
“你胡说什么呢……”
“别碰我!”
时衍下意识的去扶人,却被阮安汐失去理智地喊着挥开了手。
后者想自己起来,却又重重跌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时衍一阵心酸,脸还是照样的冷峻,目光却已经软了下来。
“快滚啊!你快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
方才那声吼像是把她压抑了这么多天的情绪全都放了出来,她控制不住的将所有的话都吼了出来,将“体谅”这个词远远的抛到了脑后。
阮安汐都气得快哭出来了,她横眉瞪眼,即便伏趴着也绝不屈辱地瞪着时衍看。
后者也不禁有点恼火,对方的表情狠狠刺着他的眼:“你这意思,是就想在这趴一晚上是不是?”
说罢,时衍转身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员工:“有空在这唧唧歪歪,不如赶快去工作!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啊!是、是……”
几个员工终于得了这句话,赶快狼狈地离开。
时衍这才整了整西装衣领,朝阮安汐走过去。
后者有点艰难地往后退,却也无法超越时衍修长的腿能迈开的步伐,他一把横抱起了阮安汐,也不管她在怀里乱踢乱捶、嘴里嘟囔着晕乎乎的骂话,只是紧紧抱在怀里,好像这个小玻璃心脏会掉在地上碎掉一样。
鲜红的血液让时衍心跳有些失序,他也顾不得许多,抱着人就近侧身撞开了门进了办公室,把挣扎得累了的人放在了沙发上。
阮安汐挤着眉头,冷冷地又恼火地看着蹲下来拿起她的脚左看右看的男人。
“疼么?”时衍不管她什么目光,只淡淡地问。
阮安汐没有回答,就在时衍准备放弃与人沟通的时候,却听一道声音响起:“没你给我的痛要疼。”
声音低不可闻,如果不是办公室中太安静,他几乎要错过这句话去。
时衍好像被刺中了,低头不说话,好半晌才绕到办公桌那里拿出急救医疗箱,打开白色塑料盒,从里面挑出镊子碘酒、纱布和棉棒。
他用镊子把玻璃碎片挑出来,把碘酒滴在棉棒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捧起阮安汐的脚,往伤口上试探性地点了一下。
消毒水落在伤口上的痛感突兀又明显,阮安汐控制不住的想收回脚来,却被人拉住了。
手中的脚腕细到像是一捏就会碎,时衍刚捏紧便下意识地放松了力道,棉棒紧紧捏着有些恼火:“你别乱动!我给你处理伤口。就疼一会儿,好好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