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孕期的钟楚楚被她任性推倒,也不想再多看她。
所以我凶她了:“你谁啊你,边儿去!趁我没发火,赶紧滚!”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跟她说过的最重的一句话了。
说完我心里挺后悔的,也很心疼。
可是她比我更火。
“发火?蒋蔚然,你倒是发火呀!你不就是心里有气么?你撒呀!撒在我身上压!来!”
是,我心里是有气。
但是,我是气我自己没本事。
她这十几年都生活得像个小公主。
我总不能自私让她半点苦。
我想让她死心。
钟楚楚下车朝她走去,我拉住钟楚楚的手腕就吻过去。
我吻过女生,也在喝醉酒的时候风流过。
但,我第一次这么心虚。
“混蛋!蒋蔚然,你混蛋!”
她叫嚣着跑了。
我目送她跑远,松开钟楚楚。
“对不起。”我道歉。
钟楚楚笑,说做盾牌可不好受。
我再一次道歉。
————
之后,我尽量不去打听小荼蘼的事,在G市做运输,然后带着胖子瘦子做点小买卖。
这些钱,是我之前两年攒下的,没问姐姐要一分。
同时,我被宋斯年那药折磨得要死要活。
可我,痛并快乐。
快乐的是,小荼蘼不知道我在煎熬着。
钟楚楚也是个做生意的料,我跟她,挺好的伙伴,就像姐弟,互相扶持。
而我的亲姐姐,忙着追求她的画作。
提出去B市是因为我生意需要。
但没想到,在车站遇到了她。
天下这么大,城市这么多。
偏偏,又遇到了她。
在我还没有戒掉药,没有功成名就的时候,遇到了。
是钟楚楚先看到她的。
远远喊了声:“小蘼。”
是夏天。
我站在钟楚楚旁边,没敢看她。
她说她在这里念大学,刚到车站。
一眼,就知道她再说谎。
钟楚楚叫她找个地方坐坐。
她想跟小荼蘼解释,说我跟她没什么,可是我及时制止。
“我们走。”
出了车站,钟楚楚指责我,说我活受罪,既然遇到了,就不应该这样。
我不耐烦地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她叫我,声音痛苦。
人群拥挤,我转身抱着她往外冲。
刚好,小荼蘼也拖着箱子出来了。
一秒之内,我认命。
朝她大吼:“叫车!”
输了,我输了,我认!
在医院里,我很想摘下她的口罩,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感冒了。
但我还是狠心赶她走。
可她说她走不了了,车没了。
我没有面对她的准备,所以让她守着,我去抽烟。
在吸烟区,一支烟接一支烟。
原来,我还是爱着她,很爱。
就算她戴着口罩,我也不敢正眼看她,就怕,万劫不复。
回去病房的时候,她正守着钟楚楚。
还好没事。
钟楚楚想撮合我们,让她陪我吃饭,我拒绝了。
她走之后,钟楚楚再次骂我不争气。
“既然这里是B市,既然我们过来就遇到了她,你在拧巴什么!然然,对自己喜欢的光你都这么拧巴,以后怎么办……”
我有我的顾虑,我怕宋斯年和江汓,因为我为难她。
我不足以有能力保护她,所以我不会乱碰她。
……
之后,我忙着照顾钟楚楚,忙着准备咖啡馆。
我有我自己的计划。
可那天,钟楚楚红着眼告诉我,她看到小荼蘼了。
她的脸全花了,被刀子,弄花了。
“谁干的?”
我缓了好久,终于问出口。
被刀子弄花了,难怪……
那次她戴着口罩。
“是特么谁干的!啊!”我疯了。
根本没有理智,抓着钟楚楚的肩膀逼问她。
“林菀。”
林菀?
很好!
我找到林菀,让人把她的头发全剃了,不打女人的习惯,也改了。
让人把她揍得鼻青脸肿,还做了点,不是人做的事,无所不用其极。
心疼,愤怒……
然后,让她去给小荼蘼下跪道歉。
可没想到之后,林菀不听话,让人把小荼蘼给绑了。
绑去了红馆。
我让钟楚楚去找她,自己在外面等着。
因为,我不想让她知道我还在她生命中。
钟楚楚带她出来,让她上了包子的车。
我的车一直都跟在他们后面。
我难得开车一次,但我不想她看到我,所以我选择开车,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到了我的咖啡厅。
她安全了。
我拉着钟楚楚说带她去医院,然后吼了那些兄弟,让他们灭烟。
其实,跟钟楚楚久了,我挺期待有个小生命来。
毕竟,我看着她的肚子一点点大起来。
归根结底,我还是,有孩子气的,所以才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
从医院回到咖啡厅,他们说她睡了。
我看她缩在沙发上,抱着胳膊。
他们也不敢给她盖被子。
钟楚楚交代过,这姑娘,是我的,我喜欢的。
我找来空调被给她盖上。
取下她脸上的口罩。
心痛到,流眼泪了。
纵横交错的刀痕,剜在我心上啊!
低头吻她的额头,在她醒来前,出去了……
之后,我去跟雷虎谈判,逼他去给小荼蘼治脸,并且以林菀作为威胁。
我能做的,就是这些,而已。
……
钟楚楚生孩子那天,小荼蘼跑来了。
她气息都不均匀。
瘦小,比以前单薄。
她说了很多,也很急迫。
但我还是用最后的狠心跟她说:“是楚楚让我帮你,你走吧!”
现在,我是个瘾君子。
可是,几个月后,胖子还是带她过来了。
在我瘾发的时候。
当时我狼狈至极,也难受至极。
听到她叫我名字的时候,我真以为是错觉。
毕竟每次瘾发,我都产生她在我身边的错觉。
可是,我意识到她是真的的时候,吼人了。
她没有怕我,哪怕我让她滚。
反而让钟楚楚他们都出去。
然后,她抱住我,一口咬住我的耳朵。
疼……
难受……
但,也舒服。
我不想再自制了,抱住她,好委屈……
“小荼蘼,抱抱,抱抱,好想你……”
好,想你啊!
我死死抱着她,抱着我的妞。
我撑不住了,真的,我为了她甚至能杀人。
她让我把那玩意儿戒了,说就当是为了我儿子。
钟明。
之后我发高烧,她照顾我一夜,我醒来她却累得睡着了。
洗好澡换了衣服去看她,没敢动,就看着她。
直到她醒。
算了,既然发展到这里,我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情绪。
我让她搬过来一起住。
我知道江汓最近遇到麻烦,是雷虎给他找的麻烦。
所以,没有人保护她。
可是她拒绝了。
……
原来,江汓得空管她了,所以她拒绝我。
我知道,如果世界上没有江汓,那么她会选择我。
可是,既生瑜何生亮。
有了江汓,我永远没戏。
但我愿意争取。
所以,我带着人,十几辆机车把他们拦住了。
可江汓亲自开车,要往我身上过来。
我看到挡风玻璃后面,小荼蘼一直在求他。
但江汓这人,表情未动半分。
我也没动。
就算今天他送我身上过去,我死了,也无所畏惧。
可江汓,停了车。
还把小荼蘼赶下来了。
我赶紧过去,蹲下说要背她。
她回了头,往车内看了一眼。
我不想看江汓的脸,因为在他面前我不够自信。
她终于如我所愿,跟我走了。
那会儿我忙着准备收了红馆,所以我们都在咖啡馆楼上住着。
她每天闷闷不乐,我想尽办法逗她笑。
我知道,她喜欢江汓。
那男人的确很好。
我听闻姐姐说过她有心病,便找了医生,可是不行。
后来,找来了白岩。
她治病,我戒药。
痛苦了好久……
两个人,都不好受。
痛苦过后,我带着她去了山上……
纠缠好多事,也做完游戏的那个夜晚,江汓赢了游戏,带她走了。
我失眠一夜。
那一夜,出事了。
雷虎和江汓干上了。
江汓滚下了山。
我姐也出了事,我在医院守着她好几个晚上。
回去那天,满身疲惫。
我径直回了房间,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
然后,第一件事,我把小荼蘼抱在怀里。
我知道我没换衣服没洗澡身上不干净。
可是我不想顾及这些。
……
收了雷虎的红馆那天,我带所有人都过去了。
那边的兄弟,我也要。
我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当时吃饭,我拿出匕首,猛地插进桌上,发了言。
“各位,既然走到了今天,那不得不说几句。这杯酒,我敬你们!我知道你们有的跟了雷虎很久,从在G市的时候就跟着,这跟我没关系,你们以前那些烂摊子能扔就扔了!如果,你们愿意,就把自己手里的酒喝了,以后抛头颅洒热血,全是兄弟;如果,你们不服,喏!这把匕首……不服的把它拔出来,弄死我!”
我知道我年轻,很多人不服。
所以我一定要拿出点血性和本事,服众。
他们没有行动。
我赢了。
之后我把匕首送给了小荼蘼,因为它,代表我。
我想,我可以有能力保护她了。
心里很舒坦。
那天起,我和小荼蘼过了段舒适日子。
我拿出以前学的本事,养她,养红馆。
钟楚楚也帮着我,挺好的。
如果日子这样过下去,过一辈子,那此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