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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恶人自有恶报2

“来人啊,将这古氏扔到庄子上去!”

夏侯炳下了命令,夏侯老夫人与季氏松了一口气。

夏侯雪与夏侯烟雨缓缓走到自己的娘身边,低垂着目光,不敢再看林菀及二房众人一眼。

几日后,古氏在夏侯府邸另一别庄因为伤势过重,不治身亡,夏侯春悲愤万分,在别庄葬过古氏后,披麻戴孝回到夏侯府邸继续悼念自己的娘,因为夏侯炳禁止府中之人为古氏这等恶妇吊唁,夏侯春便是这夏侯府邸唯一为古氏守孝之人!

自此,一场风波过去!

当日,夏侯俊陪伴林菀回到了东山村小竹林找寻周嬷嬷的尸体,由于尸身损毁严重,夏侯俊与林菀火葬了周嬷嬷。

林菀站在熊熊烈焰旁,心中想起的是周嬷嬷说过的一句句安慰鼓励自己活下去的话语;想起的是周嬷嬷细心用软布条将她的十指包裹起来,防止她抓伤自己发痒结痂的脸;想起的是周嬷嬷温柔的看着自己喝下一碗碗药汤,见到她皱眉时,将话梅糖塞进自己的嘴里,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自己的情景。

夏日正是花木芳香,草长莺飞的季节,林菀的心却宛如寒风过境,冰冷如雪。

娘死了,周嬷嬷死了,忍冬死了……

“莞儿真是天煞孤星吗?”林菀询问天地,更质疑自己。

“莞儿不是天煞孤星,而是那些坏人太过恶毒!”夏侯俊望着伤心欲绝的林菀,直点出事情真相,“她们的死和真正要害莞儿的人脱不开干系,莞儿没有任何过错!”

“对……我是没有错,只是错来到了夏侯府邸,错误的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为我娘平反!”林菀在内心深处嘲笑起自己来,一双泪眼迷蒙着喃喃:“我低估了她们,她们当年害死我娘,几十年过去了,她们的恶行也没有暴露,我却妄想一朝一夕之间就通过外祖父来帮我娘讨回公道,可是我什么也做不到,就连为我娘重新下葬也做不到……这样的我有什么用?老天爷为什么不让我去替周嬷嬷和忍冬死?!”

夏侯俊听她这样说,心中难过万分,害怕她就这样消沉下去。

他焦急担忧之忧之下,快语安慰她道:“老天爷让莞儿你活着,就是要让你去慢慢折磨那些坏人,直到她们最后承认自己的恶行为止!莞儿,我相信你,有一天会为大家讨回公道的,你一定会用自己的力量去打败你的仇人的!”

“你信我会打败她们?”林菀抬头看了一眼夏侯俊,夏侯俊俊美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明锐的笑意,深邃的眸子闪烁出动人坚定的神情,利落干脆的答道:“是,莞儿表姐,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你会成功,还有,无论怎样,夏侯俊都会站在你身旁,一路陪伴你走下去!”

“谢谢。”

听到少年坚定有力的鼓励和保证,林菀一颗受伤的心灵,似乎渐渐愈合了。

清风徐来,竹林深处竹影婆娑摇曳,火光处“噼啪”作响,周嬷嬷的尸身渐渐消失于无形,夏侯俊拿出一只竹笛,吹出一曲凄凉哀乐悼念已逝灵魂。

周嬷嬷墓碑上的字,温婉雅致且坚定有力,而在她坟前的香,渐渐燃尽,只余那一抹略带新色的泥土,预示着已死之人,有了新的归宿。

轻烟袅袅直升天际,山林溪水淙淙流动,远处飞鸟划过天际,落日余晖渐渐西斜。

天地日夜交替,林菀与夏侯俊踏上了新的征途。

刘氏办了一桌酒席,邀请了夏侯俊母子一同庆祝林菀归来,席间夏侯瞳与夏侯菲试着放下了平日对夏侯俊的成见,几人和乐融融的吃起酒菜来。

宴席结束后,刘氏在自己的园子里,亲自为几人舞蹈助兴。

这刘氏所在园子,三间房屋相连,皆铺厚绒地毯,门帘串成珠玉,布置稍显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后院满架蔷薇,一带水池,园中布置少山石,空出一块地方铺平地板,跳舞时则铺一张异族牡丹花地毯。

饭后,刘氏穿上一袭红衣小脚舞服,头戴一朵红蔷薇,化了眉眼,在乐师的伴奏下跳了一段异族风格的民族舞,下腰轻提、旋转飘飞,甚是精彩。

“哇,祖母好厉害!”

“不愧是祖母啊!”

夏侯瞳与夏侯菲两人对刘氏更加佩服,林菀忍不住有些佩服这刘氏来,她姿色容貌俱佳,且才艺不错,虽然已接近四十,却腰肢细软,跳高难度的舞蹈仍不在话下,可谓才艺双馨的不老女神。

一曲舞毕,林菀和众人一起鼓掌。

刘氏一面微微喘息着走过来挨着林菀坐下道:“这几年人老了,就指望你们这些孩子了。”

“刘老夫人言重了,如若我林菀没有您的帮助,恐怕早已经不在人世了,日后也请你多指点才是。”

“傻孩子,你且过来,我们两人单独说会儿话。”

刘氏起身将林菀请进自己房中,换了衣服,与林菀一起喝茶闲话。

“我知你怪我那日拉住你不许你再逼问古氏,其实我何曾不想将古氏背后那些人揪出来,只是那日情景,实则是夏侯大老爷有所顾忌,因为这背后还有你所不知道夏侯家族一些厉害关系,今日我便将一些原因告知你,免得你一直想不明白。”

林菀自知刘氏已经看穿一切,便也不隐瞒自己内心感受,只道:“请刘老夫人赐教。”

“现在这夏侯府邸内宅大权落在夏侯老夫人身上,夏侯老爷顾忌夏侯老夫人,也是因为顾忌整个夏侯府邸的名声,如若这一路追查下去,追查到古氏背后有夏侯老夫人插手,这夏侯大房便是彻底倒下了。下月就是夏侯大老爷的寿辰,如若没有夏侯老夫人在,那这寿辰肯定是办不成了,这一来夏侯府邸几个孙辈的姻缘势必将受到影响,诸如此类,还有很多不利之事一并爆发,皆时唯恐你外祖父承受不住,就此去了,夏侯府邸便不好了。这是其一。

再则,这夏侯老夫人那日并无慌张之态,想来这次事件她并未直接参与,反观那季氏神情紧张,且那日夏侯俊几次恳求的目光凝视季氏,希望季氏帮助自己母亲,可那平日总是在关键时刻出头的季氏这一次却异常沉默,让我觉得她态度颇为奇怪;加上上次我提审忍冬,季氏竟然好心帮助古氏过来争抢忍冬,想来这季氏平日里头最是看不惯那古氏,居然会帮助古氏掩盖证据,可想而知,两人之间必定有某种联系,一切还待日后从夏侯春身上突破。不过现下古氏已死,剩余季氏,必定和老夫人关系更加密切,你需得注意这两人联手对你不利。”

林菀点点头,黑白分明的双眼里透露出几分认真:“莞儿谨记刘老夫人嘱咐。”

刘是浅酌一口盖碗里的茶水,递给一旁丫鬟,接着道:“现下你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林菀看着茶杯徐徐热烟升腾,嗅着刘氏房中浓郁的熏香,做思考状,片晌后,她仍聚紧眉头,不思其解,只得征询刘氏意见:“您有什么提议吗?”

刘氏似乎早知林菀会迷惑,并不惊讶她会有此一问,提出自己的想法道:“我觉得你应该想想,自己能拿什么和大房的人斗。”

“我能拿什么和大房的人斗?”林菀迷惑了,她除了命一条,能拿什么和这府中老谋深算又拥有内宅大权的人斗?

从刘氏房中出来,林菀来到夏侯炳书房中,见到外祖父正在修改批注,她无意凑近一看,看到外祖父正在对一篇博论批注四字。

“以卵击石。”林菀心中一震,忍不住念出声来。

她当下的景况与夏侯老夫人对抗不正是如同“以卵击石”吗?

林菀佯装不经意的询问夏侯炳:“外祖父,莞儿见你批注的这四字,甚感好奇,想问问你若是人们在力量不足时遇到强大的敌人该如何办才好呢?”

夏侯炳见到林菀好奇,招呼林菀到了一旁,命人拿来糕点,与林菀道:“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外祖父想给你讲讲‘借东风’的故事。”

“莞儿洗耳恭听。”林菀坐下来仔细听故事。

“古说鲁肃见周瑜卧病,心中忧闷,来见孔明,言周瑜卒病之事。孔明曰:“公以为何如?”肃曰:“此乃曹操之福,江东之祸也。”孔明笑曰:“公瑾之病,亮亦能医。”肃曰:“诚如此,则国家万幸!”即请孔明同去看病。孔明索纸笔,屏退左右,密书十六字曰:“欲破曹公,宜用火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林菀听着这诸葛亮草船借箭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连平日爱吃的糕点也忘记吃了。

听到故事最后,林菀开始明白自己现下不得不借势夏侯,蓄积更多的力量,让自己有了那“十万只箭”才能与强敌对抗。

反而言之,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是让自己变得优秀强大起来,才能够与夏侯老夫人等人对抗。

而这场仗,要走的路还很长。

林菀关上外祖父的书房大门,深吸一口气,回到自己的房中。

新来的丫鬟桃梳是刘氏介绍来的丫鬟,较之前的贴身丫鬟忍冬年纪小些,鹅蛋脸,大眼睛,小嘴巴,长相甜美可人,眼神聪敏,为人处事十分牢靠,不爱多嘴。

林菀虽喜欢她,但是因为忍冬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也对这桃梳保留了几分,凡事不全盘告知。

今日她回到房中,桃梳为她端来饭菜,她吃过后,桃梳便退下了。

林菀走到自己的衣柜边,拿出了雕刻工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认真练习。不过因为一段时间没有练习,她感觉自己手生了很多。

正苦恼间,她看到隔壁房里,桃梳在绣花。

毫不知情的桃梳正低垂着头嘴角含笑,嘴微微抿着,神情认真在绣一副小猫追绣球的图,只见她两只手指捏着一根细针,小指微微翘起,针线在丝帕间灵活游走,没费什么功夫便将绣球的轮廓绣了出来,真正是一双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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