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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特洛伊战争(2)

普洛忒西拉俄斯,一个勇敢的希腊将领,目睹他的同僚们的犹豫不决,大胆地跃上了岸。当他的脚刚点着特洛伊的泥土,就被敌人暗箭杀害。他阵亡的噩耗,传到他留守在忒萨利的妻子拉俄达弥亚耳里时,她的心碎了。在沮丧之中,她求神也让她一死了之,或者让她再见到她心爱的丈夫,哪怕只是短暂的一会儿。她的呼吁是如此动人心弦,天神不可能不听她的祈祷。果然,天神派遣墨丘利,将她丈夫的影子带回地面,让他们夫妻相见。逗留时间不得超过三个时辰。

伴随着一声发自肺腑的惊叫,拉俄达弥亚再次看见她的心上人的容颜,从他的嘴里,她了解了他死的细节。在温情脉脉的恩爱中,三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当墨丘利再次出现,要带普洛忒西拉俄斯回到地狱时,爱得那么痴情的妻子,不能忍受第二次离别的痛苦,也悲愤而死。

这夫妻二人安葬在同一个墓穴,善心的仙女在他俩坟墓周围种植了不少的榆树。这些树直向上长,长到站在上面,可以看到特洛伊为止。旧的枝叶枯萎,新的枝叶又冒了出来。

战争双方的敌意在增加,战争的勇士以死相拼,刀光剑影,势均力敌。持续九年的一直没停歇过的战争定不了输赢,希腊人想进入特洛伊的努力,劳而无功;特洛伊人也没将希腊人赶下海。这一场拼个网破鱼死、令人难忘的持久战,成为后世许多诗人歌颂的题材。最古老的也是最著名的荷马史诗《伊利亚特》(又译《伊里昂纪》),描写的是战争的第十年,也是最后一年的事件。

在一次小规模战斗中,希腊部队抓了不少俘虏,其中有两个美丽的少女,一个叫克律塞伊斯,是阿波罗的祭司克律塞斯的女儿;另一个叫布里塞伊斯。跟往常一样,俘虏都分配给各个将领,对阿伽门农勇敢的奖赏品是祭司的女儿克律塞伊斯。阿喀琉斯领回帐篷的,是同样漂亮的布里塞伊斯。

阿波罗的祭司克律塞斯,听说女儿落入敌人之手,急急忙忙跑到阿伽门农的帐篷,提出以丰厚的赎金赎回自己女儿的请求。但是,上了年纪的父亲的乞求没人愿意听,无情的嘲笑把他驱走。阿伽门农怒斥老人:“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别想用钱买走你的女儿,我要带她回希腊,替我干活,与我同床。你现在就滚蛋吧!”残酷的詈骂,激怒了祭司,他走进旷野,双手举向苍天,请求阿波罗为他受到的侮辱报仇:“银弓之神,求你看在我尽力为你修建圣殿的精神上,成全我的心愿吧,用你的神力,降瘟疫于希腊人吧。”祈祷一出,神即应允,太阳神降下可怕的瘟疫,大规模伤害希腊人。

恐怖中的希腊人,祈求神谕,想知道为什么灾难会落在他们的头上,以及他们怎样才能制止疾病的蔓延。因为可怕的疾病削弱了他们队伍的战斗力。

阿喀琉斯询问占卜师卡尔卡斯,但占卜师欲言又忍,几经催促,才对阿喀琉斯说:“你会用你的能力保护我吗?我要说到的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他的个人权力在我们当中是至高无上的,他说的话就是法律。我得罪不起他。”

阿喀琉斯对他安抚说:“只要我活着,没有人敢碰你。哪怕是阿伽门农也不行。”

有了靠山的卡尔卡斯说出实话,灾难不会自己停止,只有阿伽门农放弃了他的女奴,平息阿波罗的愤怒才行。而这愤怒,就是他残酷地拒绝了老祭司的哀求而引起的。

在场的阿伽门农一听此说,气得火冒三丈,将占卜师痛骂一顿。骂完了,做出一副求公正的样子,仿佛为了公众利益他愿意做出牺牲,不过,要用另一个战利品与他交换。

这就惹恼了阿喀琉斯,他斥责阿伽门农的不义与贪婪。阿伽门农的态度是,若是送走了克律塞伊斯,他就要带走阿喀琉斯的女奴布里塞伊斯作补偿。

阿喀琉斯知道阿伽门农的自私和贪婪。往昔,在分配战利品时,凡属身外之物,阿喀琉斯一概谦让,可是,这一回却不同了,阿伽门农夺取的不是物而是人。对阿喀琉斯来说,布里塞伊斯不再是一般意义上的女奴,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早已视她为自己的“合法的未婚妻”了。而今,阿伽门农却要拿她做妻。阿伽门农权高一等,阿喀琉斯也将他奈何不得,于是说:“待在这儿简直没意思,为你卖命,还受你侮辱,不如回家去算了。”

阿伽门农对阿喀琉斯说:“你滚吧,别以为离了你战争就打不下去了。你除了作乱、暴力、不忠之外,还有什么?就算你是英雄,可是你得明白,我的权力大于你。跟我斗,你会有好结果?”

阿喀琉斯愤怒了,很想一刀了结了这个狂人,利剑已经拔出鞘来,只是突然到来的女神雅典娜制止了这场流血的悲剧。

阿喀琉斯想到,阿伽门农这人真够卑鄙的。英雄们来参战,全是为了他阿伽门农兄弟的事,就自己个人而言,跟特洛伊人毫无利害冲突。于是,他对阿伽门农讲道:“特洛伊人既未偷盗过我的牛马,也没有侵占过我的土地,我这次参加远征,就因为你们家族的海伦被劫持。英雄们在为你浴血奋战,他们得到的是什么呢?你唯利是图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你还指望别人会替你卖命?”

阿喀琉斯指责阿伽门农丧尽天良,并非一时冲动。每次战斗,他像拼命三郎,出力最多,而在分配掳掠物时,他只获得一点点,阿伽门农得到的战利品最多。尤其是眼前,阿伽门农为了一个女子,竟然不怜惜在瘟疫中挣扎的盟友,更是让阿喀琉斯怒不可遏。

阿伽门农也大玩他手中的权术:“阿喀琉斯,你别忘了,我的权力大于你。我要拿你的女人作交换,既是对你的自以为是的惩处,也可以通过这事教育别人:别跟上司顶嘴,更不要和你的头头做对头。”

正如生活中到处有和事佬一样,长者涅斯托耳出面调停:“我主阿伽门农,你不可仗恃你的王者特权,抢夺你部下的女子,那是他应该得到的。至于你阿喀琉斯,要学会尊重你的上司,他既然被赋予了一种权力,你就应该懂得服从。虽然你是海的女儿忒提斯的儿子,是力量的化身,但是王者的统治,需要你付出超常的敬畏。阿伽门农王,你就原谅了年轻逞强的阿喀琉斯吧,在战场上,他是统帅三军的猛将。”

阿喀琉斯再次揭露阿伽门农:“你是一个胆小鬼,你没有战斗的勇气,战斗开始,你就躲进了帐篷,以牺牲将士来发达自己。你玩耍权术如鱼得水,再加上你部下的怯懦,你的王位才巩固了下来。要不然,你早就成了别人的刀下鬼!我不怕你,也不服从你。”

希腊盟军由两个首脑引起的内讧,就这样开始了。

阿伽门农不得已送走了克律塞伊斯,然后片刻不停,便吩咐他的部下前往阿喀琉斯的帐篷,将布里塞伊斯带了回来。

部下实在不想走这一步,但是军令在身,不去不行,虽然他们觉得有一种助纣为虐的羞愧,也得慢慢地靠近阿喀琉斯的帐篷。见了帐篷的主人,也不好启齿说明来意。倒是阿喀琉斯爽快,对他们说道:“欢迎你们,我的朋友。我和阿伽门农的争吵,不关你们的事,我和他自有了断。我不会为难你们,军人就得服从命令。”这时,阿喀琉斯叫他的好友帕特洛克罗斯,将布里塞伊斯交给来人。来人便乘船回去复命了。

其实,阿喀琉斯的内心充满了痛苦。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英雄?但是,英雄阿喀琉斯也落泪了。他在旷野对着他的母亲,海的女儿忒提斯哀诉道:“我蒙受了阿伽门农的侮辱,他抢走了我得到的女人。”

母亲明白,自己的儿子出生之日不吉利,寿缘不会长久。为了短命的儿子,她要上奥林匹斯山寻求朱庇特对她儿子的帮助:让特洛伊人重创希腊军队。

阿喀琉斯一直保留着他的愤怒。希腊人的一切活动与他无关。他心头渴望的是特洛伊人打出城来。

在奥林匹斯山天庭,忒提斯向着朱庇特哀求:“我父朱庇特,请看在我为你效力的功劳上,给我可怜的儿子以恩惠吧!他的女人被阿伽门农占为己有,这是对我儿极大的侮辱。奥林匹斯的仲裁者,你要替他报仇,在战场上让特洛伊人占上风,直到希腊人,特别是阿伽门农本人,知道给我儿子应有的尊敬和足够的赔偿为止。”

朱庇特拿这事也颇为难。他怕朱诺骂他帮助特洛亚,因为她一直对特洛亚的帕里斯怀恨在心。他又经不住忒提斯的纠缠,只好点头应允。他这一点首,奥林匹斯为之震动起来。

回到宫廷的朱庇特,被妻子朱诺问及他和忒提斯在商量什么阴谋诡计时,大动肝火,毫不客气地将朱诺骂了一顿:“你虽是我妻,可是你无权过问我的决定。众神的意见我都可以不考虑,你问我,我会回答吗?”

当朱诺猜出他将允许特洛亚人在船边屠杀希腊人时,朱庇特对她吼叫道:“你别问了!我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夫妻俩闹成这样的僵局,儿子铁匠神伏尔甘出面斡旋:“母亲,忍耐点吧,这奥林匹斯的主神是得罪不得的。他在天神中是最有力量的,他要动起怒来,我们的位子就坐不稳了。你忍气吞声吧,让天父宽容我们。”

担心损失既得利益的朱诺,立刻转怒容为笑颜。这一晚,朱庇特入睡后,朱诺便躺在他的身边。

当晚,在睡梦中的阿伽门农,梦见神使告诉他,攻占特洛亚城的时机已到。天亮后,他本应召集人马投入战斗,但他却对将士们声称:“我们多年的攻城略地的努力都失败了,船舶的木料腐烂了,索具也坏了,再说,家里的人也在挂念我们。既然毫无成就,不如大家趁早回家去。”

他说的是实情,大家也都相信,于是动手拖船下海。女神雅典娜连忙叫尤利西斯出面制止希腊军人的大撤退。尤利西斯和一些参加了阿伽门农密会的上层将领,知道阿伽门农此举的本意是检验军心,所以,他对一部分人说:“君主是神圣的,我们应该学会尊重他们。”对另外一些人,如像敢于批评阿伽门农的士兵忒耳西忒斯,就是棍棒相加,不许他在军中制造混乱。

紧接着,尤利西斯和老将涅斯托耳对阿伽门农说,十年战事,人心疲劳,不过,既然天神预言战机在眼前,我们就应该乘机挺进。尤利西斯说:“已经在外征战了这么多年,空着手回去,简直是奇耻大辱啊。”涅斯托耳威胁说:“有谁急于回去,只要上了船,一定比别人死得早。”然后,他心平气和告诉人们:“大家不要忙着回家,在大家和特洛伊人的妻子睡过觉之后,又带回去了海伦,我们的物质和精神才算得到了双重补偿。”

希腊人的心绪平静了下来。阿伽门农将部队按照部落和氏族重新编制,准备和特洛伊人再决雌雄。

第二天,两军在特洛伊城下对垒,经过双方在战场上协议,希腊人的墨涅拉俄斯和特洛伊人的帕里斯,为海伦和海伦的财产单挑对战。赢家就是胜利者,可以带走海伦和财产,双方从此和平共处。

此时,举世无双的美人海伦身着白色闪光及地长袍,由侍女陪着,登上城楼观战。正在讨论战局的特洛伊的老者们,一下子被惊呆了,过了半晌,他们喃喃地说道:“啊,简直是一位不死的女神,难怪特洛伊这么多人为她丢失了生命。真是美极了,不过,还是赶快放她回去吧,免得我们也犯错误,还害了我们未来的子孙。”

帕里斯是个银样镴枪头,样儿漂亮却是个窝囊废,听说要一对一,他就吓得躲进人群。赫克托耳将他痛骂了一顿:“你既然敢夺人妻,伤人丈夫的脸面,怎么就不敢与人家的丈夫拼个死活?特洛伊人太宽容你了,要不然,你做出了这样的丑事,早该用石头将你砸死。”

帕里斯和墨涅拉俄斯均走到阵前,到了划定的地点,相距不远,各自站定,就恶狠狠地挥舞起兵器来。帕里斯首先投出长枪,打在墨涅拉俄斯的盾牌上,因为盾牌坚硬而被反弹回来。这时,墨涅拉俄斯运足底气,长枪掷向帕里斯,穿透了他的盾牌,直插他的紧身铠甲。他躲闪及时,逃过一死。墨涅拉俄斯拔出短剑,朝着帕里斯的头盔砍去,因用力过猛,剑叶断裂,帕里斯又逃过一死。墨涅拉俄斯猛扑上去,一把揪住帕里斯的头盔马鬃,使他差点窒息而死。维纳斯及时赶到,割断了头盔下的牛皮绳,再救了他一命,并将他抢回宫廷。维纳斯又将海伦从城楼隐遁回来与帕里斯相见。这个好色的帕里斯,在生死抉择的紧要关头,还念念不忘夫妻生活,他招呼海伦:“来吧,我们上床快乐快乐吧。从前的拥抱,也不及此刻快乐,我对你炽热渴求,这样地急于求欢。”

俗话说,神仙打仗,凡人遭殃。特洛伊战争,就是奥林匹斯诸神的意见分歧在人间的表现和反映。既然帕里斯战败,双方应该缔结和平,朱庇特的意思也是就此结束战争,但是,朱诺不依不饶。一贯惧妻的朱庇特,只好做出实质性的让步,于是,吩咐雅典娜去到人间,想一想用什么办法让特洛伊人破坏协议,重燃战火。

雅典娜找到了特洛伊健壮的王子潘达洛斯,对他说了一番恭维的话:“如果你能向墨涅拉俄斯放一箭,既表现了你的勇敢,也表明你的武艺高人一等。救特洛伊人于涂炭,解帕里斯于困境,他们该如何感激你啊!”这傻子真的张弓搭箭,射中了没有防范的墨涅拉俄斯。有了雅典娜的庇护,箭头只伤及皮肤表层。流出的红血,依然激怒了阿伽门农:“为停战,我作过神圣的宣誓。誓言是不可亵渎的,我相信,奥林匹斯的天神会同他们算清这笔背信弃义的血债的。我心知,特洛伊要毁灭,特洛伊的老百姓统统要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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