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828700000338

第338章 三堂问案

伴随着威武的喝堂之声,邹君明主仆被带到洛川县衙的三堂,在这里审理的都是一些不便于公开的案子。马知县审案是假,敲诈勒索才是他的最终目的,所以他不在大堂审案,而是放到了三堂。

公堂上的气氛极其压抑,衙役们分两边排班站定,手中水火棍乱敲,口呼威武之声,胆子小一点的百姓一见到这个阵仗,腿就先软了一半,待见到堆放在一旁的各式刑具时,完全会被吓得瘫倒在地,这就是所谓的先声夺人,摧毁人们的抵抗意志。

但邹君明见多识广,当然不惧这种阵仗。他大踏步走进公堂,抬首望去,只见公案后面坐着一个年纪四十有余、肥头大耳的官员,自然就是马知县,由于天气炎热,官服穿戴得未免有些随意,帽子也未曾戴好,委实没有半分官仪。他心中暗自冷笑,就凭这副仪容,就可以告他个大不敬的罪名。

公案两旁,还坐着县丞、主薄、典史等人。马知县并不曾延请师爷,反正洛川县的政务一点都不复杂,文书之类的工作自然有吏员代劳。

马知县见他气宇轩昂,仪表堂堂,心中就先有了些不爽。邹君明生得实在太好,有人说他殿试时是以名字和仪容取胜,也不无道理。而他站在公堂上,长身而立,不跪不拜,更是让马知县气恼,他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堂下何人?为何见本官而不跪?”

邹君明朗声道:“我有功名在身,为何要跪你?”

“你有何种功名?”

“我乃二十六年二甲进士。”

马知县大惊失色,他也是靠读书当的官,当然知道二甲进士意味着什么。事实上,他也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只不过位列三甲末流,挑不到好的官职,只好选择外放做个七品知县。这几年多地辗转,仕途很难有起色。

他仔细打量着邹君明,越看越有熟悉的感觉。他们同年登科,在名义上算是同学,这在官场上便是维系关系的重要纽带,所谓党同伐异,同的便是同乡、同学、同一师门等等。邹君明应试的那一年,在所有士子中也算是个明星人物,认识他的人不少。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基本形貌并没有太多的改变。

“你不是那个……叫什么来着……邹……邹……什么的?”马知县终于记起来一些,支支吾吾的问道。

“我正是邹君明。你认识我?”

马知县慌忙离座而起,满脸堆笑的说道:“原来真的是邹年兄,在下马世昆,跟邹年兄同榜登科。邹年兄当年光彩夺目,在下只是远远的见过年兄数次,可惜无缘结交。”

邹君明冷淡的说道:“咱们虽同科,却不同志向,马知县在洛川县可真是威风得紧啊。”

“那个……误会,误会。邹年兄这副打扮是……”

他摸不准邹君明现在的身份。按理说,作为二甲进士,官运当然比自己这个倒霉知县好得多,谁知道他出现在洛川县是干嘛的呢?微服私访?

他并不知道去年发生在京城的那场辞官风波,洛川县太过偏僻,消息闭塞,也不会有人将这些八卦消息告诉他。

“在下目前正在经商,做点小买卖度日。”

“邹年兄说笑了,你如此大才,怎么会屈尊去做商贩?”

“实情确实是如此。在下现已远离官场,甘心做一个江湖浪客。”

“哦?原来如此啊。”马知县沉吟着,慢慢的坐回公案,他拿不准邹君明说的是真是假。按道理说,邹君明现在也才三十岁,正是在仕途上奋进的好年纪,多少人寒窗苦读数十年,就是为了求得一个功名,像自己不就是快到四十岁才好不容易登科的吗?所以他很难想象得到有人会不慕名利,主动辞官。如果邹君明所言不实,那他此刻乔装打扮出现在洛川县,目的又是为什么呢?

起先他认出邹君明,就存了个拉拢结交的心。但是此刻冷静下来一想,却禁不住有些后怕起来。他当然知道朝廷设有监察御史之职,目的就是监察百官。万一邹君明是来监察自己的呢?往日做过多少亏心事,那是不消说的,随便拿出哪一件,都够自己喝一壶的。

所以他疑神疑鬼,邹君明原本说的是实话,他反而不信,只以为是在虚言诳他。

一旦认定邹君明是来调查他的,他的心里就起了恐慌,原以为是逮到了一只肥羊,结果却是引来了一条豺狼。宰肥羊的想法固然是烟消云散了,怎样对付邹君明就成了一个难题。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堵住邹君明的嘴巴。这就有两个途径,一是收买,邹君明若是肯接受自己给的好处,两人自然就变得同气连枝,荣毁相随。另一个就比较狠了,那就是干掉邹君明,一个死人是不会再说话的,这是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但是风险无疑非常大,毕竟邹君明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肯定有人指派,如果他在洛川县遇害,这笔帐还是会算在他头上,最终自己仍然要倒霉。所以既要想办法封住邹君明的嘴,又要将自己从是非漩涡中摘出去,这就相当考验智慧了。

平心而论,马知县并非庸官,他处理政务还是有一套,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将心思放在好好的为民请命之上,反而是千方百计的想着搜刮民脂民膏。就像一个聪明人却不走正道,危害比那些庸官还要大得多。

他心里转动着千百个念头,脸上却一点都没显露出来,嘴里打着哈哈道:“原来邹年兄学的是陶渊明挂印而去。其实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有人爱当官,有人爱做买卖。邹年兄既然是好好的经商,却为何触犯了大明律法,被人扭送到此处?”

“这就得问洛川县衙的衙役了。我只因在村口找人多问了几句话,就被人诬陷为坑蒙拐骗之徒。看来贵县衙役在栽赃陷害方面颇有心得,莫非马知县平时就是这样教导手下的?还是说贵县向来有这个传统?”

马知县摇了摇头,淡然说道:“事情原委到底是怎样的,本县暂时还无法下定论,只不过我那些手下虽然粗鲁,但还不敢故意诬良为盗,此事容我再仔细调查。在此之前,恐怕还是得先委屈邹年兄,在县衙多住几天。”

同类推荐
  • 我在中国的二十五年

    我在中国的二十五年

    以外国人的眼光,观察了中国的革命、国共关系、租界、中日俄关系、日本侵华等焦点问题,既有对中国上层政治的观察与思考,如对中俄边境关系、西安事变、南京事件等情势的分析令人深思;也有对底层民众生活的体验与感受,如对沦为土匪的流民之近距离观察;其对日本侵华给中国及世界所造成的苦难,更是有切身的体会、直观的展现与沉痛的批判。
  • 三国战神之吕布

    三国战神之吕布

    一个普通的少年,意外穿越到三国。且看他如何斗名将,泡美眉,玩转三国,成就一代战神神话。
  • 五百六十二年

    五百六十二年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挥霍完了周王室的气数,当从出娘胎那一刻起就背负着苦难的寤生大肆征伐诸侯时,他没有想到,一个诸侯争霸的时代开始了。当公子小白被管仲一箭射中时,他不会想到,此人会是日后辅佐自己称霸中原的一代贤相。当晋国公子重耳远走他乡时,他不会想到,十九年后他还会回到那个梦开始的地方。当秦穆公入足中原无望时,他不会想到,自己的使命原来在西方。当晋襄公延续着晋文公霸业的时候,他不会想到,上天只给了他七年的时间。当赵衰把赵盾从狄国接回来的时候,他不会想到,此举拉开了瓜分晋国的序幕。历史是没有声音的,但看历史的人却可以有声音。
  • 争明之猫奴学士

    争明之猫奴学士

    无良包工头李牧意外来到了数百年前的明朝,他胸无大志,谗言媚上,一心只想着赚钱享受安逸的生活,却被迫卷入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漩涡,不得不改变自己。“故宋有蹴鞠太尉,大明有猫奴学士。”世人皆以此嘲笑李牧。
  • 硝烟的战争

    硝烟的战争

    徐锦年穿越了,别人穿越都是家财万贯,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他却穿越成了被胡子绑上上的纨绔大少爷,他该怎么化解危机
热门推荐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别让它们离开我们

    别让它们离开我们

    告诉我们濒危,濒危,为什么我们要等到某些物种濒危了才去采取保护措施?动物、植物都是有生命的。也许有一天,洪水暴发,沙尘暴暴发,人类即将灭绝,那时你还能犹豫吗?也许有一天,动植物将全部死亡,那时你才想到现在不该不植树造林吗?要是植物全部灭绝时,你还能呼吸到现在的新鲜空气吗?我们都不会想过这样的生活,那么,我们就动起手来吧,一起美化我们的绿色家园,创造美好环境,保护动植物!只有这样,人类才会创造出未来的美好环境。
  • 空间之锦绣小农女

    空间之锦绣小农女

    沈青燕,身患顽疾,一无所长,意外坠楼。再次睁眼,发现自己浑身是伤的躺在破旧的草亭里,身边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的母亲和一个乖巧早熟的妹妹。同样的穿越,别人都有爹疼娘爱,可她却一来就遇到了被亲爹除族,亲母新丧,极品亲戚欺压。不过好在,她有穿越必备的空间在手,哪怕身边有再多的极品也不怕,养个小妹那是小菜地碟。学学厨艺,给大酒楼做个帮工,研究味精,养刁古代人的舌头,靠山吃山,山里可有不少宝贝,买块土地,耕田种地来致富。渣爹认亲,冷言冷语关上门,极品上门,拳打脚踢赶出门,可是这个麻烦的男人怎么会事?当初怎么想到那么冷冽的人居然是个腹黑的主,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亲妹骗到他的阵营,于是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规划好的路,一步步地往“歪”里走。“走上这条路你后悔吗?”男人问。“后悔,怎么不后悔了,最后悔的是当初没见死不就。”她咬牙切齿地说。“晚了!”男人酷酷地吐出两个字,一把将女子搂进怀里……
  • 欧·亨利短篇小说选(纯爱·英文馆)

    欧·亨利短篇小说选(纯爱·英文馆)

    《欧·亨利短篇小说精选》精选了欧·亨利最优秀的二十九篇短篇小说代表作:被人们所熟知的《麦琪的礼物》、《最后一片叶子》、《带家具出租的房间》……充满神秘色彩的《绿色之门》、《托宾的手相》……拜金主义背景下发生的《财神与爱神》、《擦亮的灯》……
  • 讲个故事有点甜

    讲个故事有点甜

    先是动物园。然后乱七八糟的东西混进去了。唔,不要嫌弃我。
  • 狐妃倾城乱君心

    狐妃倾城乱君心

    她,冷亦雪,原是21世纪替身演员,在一场意外之中,穿越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狐狸身上,却不曾想到竟然妖族尊贵的公主——梓亦黎雪身上;他,是北冥王朝的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决定,杀人于无麻,是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也是非常惧怕的人。当她遇见他,就如同火遇上冰。某日...“王爷,冷公子来了。”坐在上方的北冥轩听到后,微微抬头。“那个冷公子?”“就是王妃娘娘的义兄。”听到这句话,某人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是名为喜欢的无可替代

    是名为喜欢的无可替代

    因一场高考失利,慕曦恩重新开启了她的高中之旅,这一路,她认识了许多新的朋友,也知道了他们复读的原因,尽管如此,却依然对心里那个少年念念不忘。因为复读,也因为这场命运的安排,促成了一段段感情。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爆王的失宠弃妃

    爆王的失宠弃妃

    她是现代穿越来的一缕幽魂,他是权倾朝野的王爷,却因为一场政治婚姻将他们拉在一起。新婚之夜,他就宣布她是他的下堂妃。新婚第二天,他携手新欢来羞辱于她!哼,他当真自己还是那个懦弱无能,随他欺么辱的女子?要知道,忍无可忍的时候无需再忍!当两人势成水火的时候,他却突然对她宠爱有加,可谓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她的心也在这种柔情中渐渐迷失,就在她自以为自己的要得到幸福时,却突然发现,原来所有的幸福都不过是场可笑的闹剧!终究是身上的痛楚,怎么都抵不了心死的痛楚!★★★★★★★★★★★★★【精彩片段一】“秦香寒,你给本王站住!”慕容晔阴沉着脸,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女子,他分明在她脸上看到了鄙夷之色。香寒指着自己的鼻子,乌黑的眼珠骨碌地一转:“王爷叫我?!”“你到底懂不懂三从四德?见到自己的夫君都不用过来陪你夫君说说话么?”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两个人,女子像无骨的蛇一般缠绕在男子身上,秦香寒不禁心底唾弃了慕容晔一番。“你确定,你是我夫君么?”“该死的,你说什么?!”秦香寒无辜的笑了笑,似有些无奈,“我的夫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不一个只会随时随地表现出本能的动物!”“动物?!”慕容晔嘴角抽搐,“你竟敢说本王是动物?!”“是啊,据臣妾所知,只有动物才会随时表现出本能啊!”【精彩片段二】“香寒,告诉本王,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白色的芙蓉帐内,慕容晔抱着秦香寒,在她耳边轻声低喃。“香寒所要的东西恐怕王爷给不起!”秦香寒朱唇轻启,绝美的小脸上平静无波。“你想要的是什么,只要你说得出,本王就一定做得到!”“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王爷能给么?”她淡笑,他却茫然了。【精彩片段三】粗大带倒钩的鞭子,一下一下狠狠落在她身上,鲜红的血液像是盛开在地狱的彼岸花,凄艳无比。她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承受着。可是当孩子从自己身体中流失的那一刻。秦香寒咬紧牙关,满脸鲜血地仰望着那个鞭打她的男子,眸中是如水般的绝望。“这辈子,我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一瞬间,似乎有疼惜的光芒在他深蓝重瞳中闪过,却让人来不及捕捉。“随便,恨我的人很多,不差你一个!”哈哈……她笑得绝望,笑得癫狂。悬崖边上,寒风凛冽,身穿一袭白纱的她宛如仙人,却瘦弱得要随风而逝般。她看着离她不远处的他,笑容明艳,却仿若昙花般,一绽而逝。